冷嬷嬷的提醒让徐素瑶瞬间清醒,她隐隐有些明白林氏为什么要送走竹叶同张妈妈了。
可林氏那点小心思,徐素瑶完全不用理会,徐思铭自然会把她收拾的妥妥的。
当晚,徐思铭带了一个好消息过来,三日后就有一场细雨。
“三日?”徐素瑶十分诧异,“看来老天也助我们了。”
徐思铭笑的十分畅快,“我们本来就是顺应天命。”
徐素瑶忍不住嗔怪了他一眼,“小心为上,突然接了挑战书,又把日子定的这么紧,会引起他人怀疑的。”
徐思铭却猛然笑出声来,“哈哈,你完全想不到,这个消息就是从平阳公主那里透出来的,因为平阳公主最擅长的就是雨中抚琴!”
“哦?”徐素瑶十分感兴趣。
“当日平阳公主一曲《雨战》,可是激发了不少将领的雄心壮志,后来这首曲子更是成了将领出发前必奏的曲目。如何,可还有胜出的信心?”
徐思铭说完,徐素瑶笑容更盛了,“如此,原本只有六分把握,现在我有七分了。”
晚膳期间,无论徐思铭怎么死缠烂打,徐素瑶都不透露自己的计划,最后被逼急了,徐素瑶丢了句话让他反思,自己进屋休息了。
徐思铭回斋草堂之后还在咀嚼徐素瑶对自己的评价,他忍不住对狄庚嘀咕了一句,“素瑶说我冲劲有余,耐心不足,你也这么认为?”
狄庚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眉头间表露自己强烈的不满,“长公子,这句话我从你启蒙时就一直告诉你,可是你从来就没有听进耳去!我猜贵郡主还说了一句话,你要是再不改掉这个性子,与周凌霜那场棋艺你也赢不了吧。”
徐思铭恼羞成怒,把狄庚轰了出去,自己却思考磨砺自己性子的方法。
次日,徐素瑶练了会儿把式,用了早饭,又给空间里的萧楠霆送了与往常相差不多的吃食,这才换了身衣裳带了白芷白苏去董府。
白苏虽跟着徐素瑶出了好几次门,却是第一次去董府,想到要去见那个传说的第一夫人,她忍不住紧张起来。
徐素瑶好笑道,“又不是没见过,这么紧张做什么?”
闵夫人曾在她病时来看她,落蕊院的丫鬟们都见过闵夫人。
“不一样”,白苏的脸羞的红红的,“对了,贵郡主,冷嬷嬷今日不去董府吗?”
先前一阵子丫鬟们都喜欢说冷嬷嬷“回”董府,后来见贵郡主逐渐信任冷嬷嬷,便改了口,也把冷嬷嬷当做自己人了。
“冷嬷嬷要教白英功夫”,白芷在一旁解释道,“你若要学,让冷嬷嬷也教你。”
白苏当下就不乐意了,“白英怎么那么想不开呢?我看她近日手都变得粗糙了。”
徐素瑶在心里叹了口气,白英这次学功夫真的经历太多磨难了,冷嬷嬷说她的骨骼已经定型,若想学武,还需要重新塑造骨骼,愣是给她配了各种药剂,帮她重新塑骨——徐素瑶想想都觉得渗的慌,也不知道经历过这些的白英会变成什么样子。
马车很快到了董府,林月茹满面红光的站在二门那儿等着,徐素瑶忍不住说道,“这回气色倒是好多了。”
林月茹一下子就羞红了脸,“连你也打趣我。”
说着话,拉着徐素瑶的袖子不依。
徐素瑶这才惊觉,林月茹不过是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姑娘。
见过了闵夫人,林月茹领着徐素瑶去了后罩房,两个人在临窗炕上相对而坐,炕头柜子上放着林月茹之前绣的东西。
徐素瑶诧异道,“这么快就开始绣嫁妆了啊?”
林月茹又羞红了脸,徐素瑶见林月茹这么不好意思,又忍不住多打趣了她两句,不过也是适可而止,转而问她殊赋社的事情。
林月茹收了笑意,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来,“平阳公主的帖子我不敢不接,可是论起来,我只是个寒门子弟啊。”
林月茹只是个孤女,因画作入了董振兴的眼,这才被收养在董府,可真要追究起来,她确实只是个寒门。
徐素瑶隔着炕桌握住林月茹的手,“既如此,你不如入枢云社吧。”
林月茹一惊,“贵郡主,您说什么呢?”
“傻丫头”,徐素瑶忍不住握紧了林月茹的手,她那么天真,那么单纯,徐素瑶不忍心告诉她那些权术之事,“想做什么就去做,如果你拿不定主意,就去问闵夫人——她教导人的方式你又不是不知道,有闵夫人指点你,你才会变得更好。你可别忘了,闵夫人教导人的时候可是不论君臣、不论辈分的。”
林月茹原本也是想找闵夫人问问,可自己现在是闵夫人的准媳妇,林月茹在闵夫人面前行事更谨慎了,如今听徐素瑶点出这个问题,她如茅塞顿开,心思又透亮起来,“贵郡主,谢谢您。”
见林月茹想通,徐素瑶轻轻笑了笑,“是你太过于小心了,闵夫人一直当你做女儿一般教养,只是你没有留心罢了。以后万不能再与闵夫人有所隔阂了。”
别人家的媳妇与婆婆天生不对头,可闵夫人深明大义,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然而,闵夫人是个有着七窍玲珑心肝的人,自然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若不聪明,直爽点亦可。
聊了一个多时辰,徐素瑶才告辞去正房见闵夫人。
林月茹知道她们还有大事要谈,也不亲自跟过去了,而是让知画将她们送过去,自己依旧坐在炕上刺绣。
到了正房,徐素瑶发现董阁老竟然也在,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若她早知道两位等着自己,就不会同林月茹聊那么久了,这实在太失礼。
董阁老虽然年纪很大,身体却还硬朗,说起话来慢条斯理,让人心思也沉淀下来。
聊了几句关于枢云社的事情,徐素瑶斟酌着回答了,并不敢透露太多自己的知情。
半晌,才听到董阁老说道,“大齐圣上驾崩了,也不知道这统一文字货币度量衡一事,是否能接着进行,若就此荒废了,还耽误了这些学子做正经事,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