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启之先生已经算是博闻强识之人了,要知道,徐素瑶的这个问题,在座其他人可是听都没听说过!
只见徐素瑶嘴角一笑,露出的笑意甚为讥讽:“启之先生不知晓?”
“怎会?”他攥着手心,就要报数。
★ttκǎ n ★¢ O
徐素瑶却扬手道:“慢!”
又冲着周学士行了一个礼:“烦请周学士取过笔墨纸砚来。”
不一会儿,一个总角的小童就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徐素瑶便站在了一旁:“启之先生,您请。”
意思是两个人各站一边,把自己知道的都写出来了。
启之先生甩了一下袖子,站了过去,执笔刷刷的写起来。
徐素瑶却犯了愁,她这阵子虽然时常练习毛笔字,可是那字写的实在不敢恭维,只怕一会儿又要被取笑一番了……
算了,不管了,总比什么都不写好!
只见她刷刷刷的将自己先前背过的素数表搬到了纸上。
那边,启之先生一边心算,一边执笔写着数字,而这边,徐素瑶毫不费力的写了七八十个了。
终于,徐素瑶停笔了。
“写完了?”周学士很是惊讶的凑了过≯∷,..来。
“纸写满了。”徐素瑶放下了笔道。
“什么?”启之先生略显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伴随而来的,是他着急、仓促的步伐。
抢过周学士手中的纸张,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扫视、心算了一遍,虽然越往后越吃力,可是却不得不承认,徐素瑶写的这些都是对的。
徐素瑶见启之先生卯着劲要算完,不禁有些后悔。她刚刚是用汉子写的数字,若是知道这个糟老头儿一定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核对,就等着揪自己的错,她就拿阿拉伯数字多写点了。
不过,虽然确定这次自己赢了,她还是不打算放过启之先生。
只见她拉着周学士来到了一旁,冲着他耳语吩咐了一番。
周学士惊讶不已:“果真?”
徐素瑶点了点头:“果真!”
周学士沉吟了片刻,才道:“这事儿让老朽做,倒不如让肖先生做好一些。他擅长些机械制造,若是由老朽做,只怕容易损坏,误了贵郡主的事情。”
徐素瑶有些赧然,其实这种东西不难做啊,如果真难做,她肯定会将事情推迟到明天,她晚上进空间亲自做好不?
不过既然周学士推荐了肖一眉,她不好假装不知道的。只好叫过肖一眉来,又将与周学士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贵郡主这是要做什么?”肖一眉显然不与周学士一般,对徐素瑶盲目的信任,他怀疑的打量了徐素瑶一番,问道。
“证明自己呗!”徐素瑶对肖一眉是有怨气的,她要解决一个叶馆主已经很麻烦了好不,这个肖一眉,不是应该愿赌服输,老老实实的给自己找几个好先生吗?难道他觉得自己输的不服气,所以还要扳回局势?
肖一眉赌了一口气,不过知道这个贵郡主生来也是个娇生惯养的,今儿个确实受了委屈,也就罢了,他摆手不屑地道:“好了好了,肖某人不与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
徐素瑶垂下眼睑:本宫可是个替你们解决了难题,让公孙先生进京为师,有能力有资格让公孙先生梦想成真的小、丫、头、片、子!
难道老人家的记性都这么差么?
徐素瑶腹谤。
肖一眉走后,徐素瑶便坐在了肖一眉原先坐着的位置上,默不吭声。
公孙止心中有愧,便率先开口:“九月二十三日,开设铭文馆寒门专室,不知晓圣上是否会赐名,若是能得到圣上赐名,寒门专室会更有地位。”
徐素瑶稍稍抬了眼睑,看了公孙止一眼后又垂了下去。
这是暗示自己进宫为寒门专室讨个吉利的名字?
好吧,她记住了。
“听闻圣上乘坐了热气球于宫中飞行了好几日,甚为欢喜,连声称赞贵郡主蕙质兰心,若是贵郡主去求,只怕事半功倍。”果不其然,公孙止又道。
徐素瑶心里冷哼一声,她承认,自己是希望在这个时空打出一个名堂来,给这个时空的人带来很多便利,可是她不是傻子,不是别人的工具,怎么这群名儒,一个个的把她当傻子看待呢?
“公孙先生,本宫目前是铭文馆的学生,虽然有意转室去寒门专室……然,本宫到底是皇家之人,过于关注,只怕本宫不好与父亲交代、不好与圣上交代!”
她徐素瑶,必须得让面前这群人弄清楚自己的地位!是,他们有骨气,难道她徐素瑶就没有?她想进入寒门专室,想带动枢云社的学子们成长、独当一面,难道姬老先生、公孙止他们就不想?
面前这群人,到底是凭着什么,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啊?
启之先生尚且不知道,自己的挑衅给自己惹了多少麻烦,他依旧在计算核对徐素瑶所写的数字是否正确。
而这边,肖一眉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姬老先生与公孙止眸中,飘着一层愧疚。
唯独剩余的几个人,面色各异,而其中,尤其以拓跋仓更为古怪。
他挠头挠了半天,忽然道:“你一个小姑娘,字都识不了几个,文绉绉的作甚?老子听你说话,难受死了!不是你求着老子来教学子的吗?老子听你的话,怎么像是老子该求着你似的?”
什么叫做对牛弹琴?什么叫做鸡同鸭讲?
公孙止见徐素瑶无奈无语至极,只得说道:“贵郡主,其实这件事,你也有错。”
徐素瑶挑眉:“请公孙先生明言。”
“贵郡主既然有意促成此事,为何还拘泥于自己的付出呢?”他一语中的。
徐素瑶微微愣神,随后脸色涨的通红。
是啊,她是真心愿意替那群人付出的,那么为何开始斤斤计较呢?
莫不是,她太过于在意,太过于在意之前萧楠霆对她说的话?所以,她现在烦躁而又不安,担忧而又害怕,把自己的名声,自己的被人认可,看得比实事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