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平阳公主搂着皇后娘娘的胳膊摇个不停,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皇后娘娘扶额长叹:“平阳,你就是把母后这只手臂摇断了,也改变不了你父皇的心意啊!”
平阳公主哽咽不已:“母后,平阳不要去那种荒芜之地!母后,蛮夷战败,明明是大元的手下败将,为何要平阳去和亲?”
当下的人隐约知晓,什么样的母亲教养什么样的儿女。因此,这个时空十分重视女子的才德。像闵夫人那般,从小就有远见、声名远播的女子,更是惹来无数人家的求娶。
皇后娘娘虽较闵夫人略差一筹,却也是个有心算的。蛮夷与大元这如同儿戏的一战,她多少可以猜测点头绪。
可她看着面前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儿,很是头痛:“平阳,母后教导你多少次,于外,只要保持住亲民的形象,什么也不用做,你定会有一个好的夫婿。可是你,你瞧瞧,你这些天,都做了些什么!”
皇后娘娘说到这里,颇有些触动,将平阳公主攀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打了下去:“十几年你都忍了,还在乎这么几天?”
“可是,可是那徐素瑶太过分了,平阳实在看不惯她那种做作的样子!”平阳公主为自己抱不平。
“她做作?”皇后娘娘冷哼,“是你嫉妒吧?嫉妒她那般浑然天成的气质,你学不来,便想毁了去!”
皇后娘娘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心里有多张扬。可是她更知道,圣上,是多么无所不用的存在,任何人,都不能在圣上面前张扬,否则,只会被圣上利用殆尽!
所以,她才让平阳收了本性,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来,只待着有朝一日,让圣上给她赐个差不多的婚事,让她与她的驸马爷平安的共度一生,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平阳却总是收敛不住性子。以前有那个舞阳在前面挡一挡,还能推卸责任。可自打舞阳干出挑唆叶凌卿下毒的蠢事后,圣上便派了好几个人监视舞阳,几乎对舞阳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这么一来,她反而不好将平阳做的事情,推在舞阳头上了。
想到舞阳,皇后娘娘自然的想到了贵妃,那个擅长收敛,甚至心甘情愿把自己两个孩子都养废掉,只为博取圣上那不稳固的信任的女人!
皇后娘娘冷笑连连,一旁的平阳公主心头一喜:“母后,您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每次母后有什么好主意,都会这般笑。
可这一次,平阳猜错了。
实际上,皇后娘娘只是在比较,她觉得自己的女儿和亲到蛮夷,虽然不甚荣誉,未来也不甚可观,可到底比舞阳大着个肚子,嫁给一个病秧子好。
“母后哪里来的好主意,平阳啊,你就安心嫁了吧!这一次蛮夷战败,你那驸马爷必不敢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你嫁到蛮夷不会吃亏,与嫁在京城并无两样。”皇后娘娘劝慰着平阳公主道。
“母后!”平阳公主却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母后……”见皇后娘娘面露不愉之色,平阳公主忙收了诧异,又回到母后喜欢的那副冷漠清高的样子,“平阳不愿嫁于无用之人,那蛮夷的首领,长相那般粗鄙,人又无才无得,嫁于他,岂不是毁了平阳?”
“若是和亲,也该嫁于端王爷那般的人才可!”她嘟着嘴,表露了自己的小女儿之态。
皇后娘娘神色一变,猛然惊起:“你想嫁给萧楠霆?”
平阳公主嗐了一跳,抬着犹如受惊的麋鹿一般的大眼睛,迷惑的看着皇后娘娘——她不是很早很早以前,就告诉了她的母后,自己一定要嫁给端王爷吗?
皇后娘娘心中悲痛不已,她可是深刻的记得,自己当年……
如今想起来,心中依然苦涩!
“不行!”她斩钉截铁,“平阳,你嫁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姓萧的人!”
萧,是大齐的国姓。
“母后!为什么!”平阳公主失声问道。
“不行就是不行!”皇后娘娘已经起身离开。
“平阳,你好自歇着,什么也别想,安心和亲便是!”殿内回旋着皇后娘娘的声音,亦或者这如同判人死刑的声音,仅仅是在平阳公主的脑海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平阳公主颓丧的跌坐的地上,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一旁一个宫女,悄悄的接近着她,垂头道:“禀告公主,圣上已经下旨,端王爷与贵郡主的婚事,定在了十二月二十。”
“滚!”平阳公主顺手捞了个物什,向发生源砸去。
那宫女轻巧的避过了。
大殿内便听见杯子落地碎裂的声音。
“公主不要生气,奴婢有一个好主意,您先听一听。”那宫女带着蛊惑性的声音道。
“你有什么好主意?”平阳公主犹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直勾勾的看着面前垂头站立的小姑娘。
那宫女依旧垂着头,却是无声无息的走到平阳公主的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个计划。
她越往下说,平阳公主的眼眸越亮,到了最后,她更是拉住了那宫女的衣袖:“你说的,都是真的?”
“奴婢岂敢欺骗公主。”那宫女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公主是天之骄女,蛮荒之地的野人怎能配得上公主?也只有端王爷这般,胸有丘壑、貌若谪仙的人,才能与公主堪堪相配。”
“可是,这件事情并不那么容易执行啊!”平阳公主有些犹豫,计划虽好,可实行不了,说了也白说。
“公主,您是端王爷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您应该相信,这个计划一定会成功的。”那宫女循循善诱道。“这件事情说容易不容易,可说难也并不难,奴婢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您的。”
“对,你说的对。”平阳公主眸中闪着幽光,“本宫是端王爷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只有本宫才配站在端王爷身边,与他一同登进巅峰!徐素瑶,她算个什么东西!等端王爷与本宫成了亲,有了夫妻之实,自然会忘了那个女人!”
平阳公主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并没有觉察到那宫女瞬息闪过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