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 痛打渣爹(二更)

今日对萧珩来说,是升职的大喜日子,对终于逃出京城的元棠而言,也同样是个可喜可贺的日子。

京城的顾侯爷就没这么幸运了,他先是半夜突然后背凉飕飕的,感觉有大事要发生,果不其然,一大早人还没睡醒便被抓了。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什么情况?他怎么无缘无故地抓了?

他老爹在边塞被抓,他在京城被抓,这都是闹得什么事儿啊!

“顾侯爷。”

抓他的不是别人,是萧珩的新顶头上司刑尚书。

邢尚书正色道:“你涉嫌欺君之罪,本官需要你去刑部走一趟。”

顾侯爷懵成狗:“等等,你把话说清楚!谁欺君了!”

刑尚书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将昨夜值守北城门的侍卫带了上来,问领头之人道:“你昨晚值守时发生了什么事,详细说来。”

领头的侍卫道:“昨夜,顾侯爷假传圣旨,从北城门的密道出了京城。”

顾侯爷怒道:“本侯一整晚都待在府里,几时出过城?又几时假传了圣旨?”

邢尚书看向那名侍卫:“你确定没看错吗?当着是顾侯爷?”

侍卫正色道:“那人拿着定安侯的令牌,声音也和顾侯爷现在说话一模一样!”

顾侯爷眸光一冷:“你不要血口喷人!”

“模样呢?”邢尚书问。

侍卫被顾侯爷的气势所慑,看了邢尚书一眼,才道:“他戴了斗笠,小的没看清。”

顾侯爷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去府里查!本侯没离开过侯府!一定是有人假扮本侯!那令牌也是假的!本侯的令牌明明在——”顾侯爷说着,去摸宽袖里的令牌,却意外地摸了个空。

诶?

他的令牌呢!!!

“侯爷!侯爷!不好了!二公子不见了!”

是黄忠的声音。

顾承风不见了。

顾侯爷的令牌也不翼而飞了。

要是顾侯爷再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都说不过去了。

“侯爷!你的马也没了!”

顾侯爷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逆子!

这个逆子!

从前怎么没发现老二这么胆大包天啊!

一声不响的,竟然偷了他的马和令牌,假传圣旨出京了!

他出京干嘛?

上天吗!

经过邢尚书的仔细盘问,证实了昨夜的“顾侯爷”的身高身形与顾承风基本对得上,那匹马的特征与顾侯爷的马也全部对得上。

是顾承风实锤了。

尽管不是顾侯爷欺君,可他儿子欺君,他这个做老子的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刑部尚书将调查的结果禀报了皇帝。

诚如顾承风所料,他老爹被皇帝狠狠地罚了一百大板,父债子偿,子债父还,皇帝下手毫不留情,顾侯爷遭了无妄之灾,被打得嗷嗷直叫,惨不忍睹。

黄忠已经淡定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家侯爷就奔在挨揍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他再一次业务娴熟地把人扛上马车。

……

边塞远在千里之外,顾娇与顾承风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在赶路,为了尽快赶到边塞,他们几乎是每到一个驿站都会更换一匹上等的好马。

二人就连夜间都在赶路,饶是如此,受天气与道路的影响,他们也仍是用了将近二十日才抵达边塞。

十月底的边塞,寒风呼啸,万里冰封。

北阳城、凌关城以及邺城均已失守,顾娇与顾承风目前所处的是月古城,不出意外,月古城将会是陈国大军和前朝余孽的下一个目标。

许是战事即将来临,月古城风声鹤唳,民心惶惶,街道上的百姓很少,商铺也关闭了不少。

顾娇与顾承风穿着厚厚的狐裘,牵着骏马走在略有些空旷的街道上,他们很早就发现了,越往北,城池就越凄凉,甚至不少百姓丢弃了自己的故乡,或自己或带着家人一路往南潜逃。

“啊!”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被家人带着匆匆往前跑,却不小心摔了一跤,恰巧摔在顾娇的脚边。

顾娇伸手,将小姑娘扶了起来。

小姑娘的家人连道谢都来不及,满脸恐慌地牵着孩子去了。

他们担心再晚一点,城门关闭,今晚就出不去了。

月古城要打仗了,虽不知是哪一天,可早点离开总是没错的。

“哎!你们东西掉了!”顾承风拾起地上的一个旧拨浪鼓。

小姑娘回头朝那个拨浪鼓望来,她眼底一片渴望与不舍。

她的家人却头也不回地将她拉走了。

“唉,真是。”顾承风欲言又止,这拨浪鼓他拿了也没用,既然人家不要,他也唯有扔了。

月古城的形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峻。

他叹道:“还没打仗都这样了,真打起来还不知会是个什么光景。”

顾娇知道,她的梦境里血流成河,饿殍遍野,山河破,百姓流离失所,壮丁被残杀,妇孺被欺凌,边塞沦为人间炼狱。

“今晚是住客栈还是驿站?”顾承风问。

“都不住。”顾娇说。

“那住哪儿?总不能住大街上吧!”顾承风望了望头顶暗沉的天色,“我瞧这天气不太对,夜里指不定有大风雪,真睡街上,会冻死的。”

顾娇可没打算睡大街,她停下脚步,站在冰天雪地的街道上。

她觉得自己好像来过这里。

明明梦里是没出现这条街的。

她沉思了片刻,牵着马儿往右拐。

“哎,你去哪儿?”顾承风问。

“太守府。”顾娇说。

“去那儿干嘛?”顾承风不解地问。

“住。”顾娇惜字如金地说。

顾承风眉头一皱:“住……太守府?干嘛要住那里?”

顾娇牵着马儿往前走:“不花钱。”

顾承风:“……”

顾承风没问顾娇是怎么知道太守府在哪个方向的,这一路走来,她就和一块行走的舆图似的,哪儿哪儿都清楚!

不过想到世上有一种叫做舆图的东西,顾承风也就释然了。

二人来到太守府。

大街上没见多少巡逻的侍卫,太守府外却是重兵把守。

“什么人?”一个侍卫朝顾娇二人走了过来。

顾娇没说话,直接随手抛了块令牌给他。

侍卫只是边塞一个小小的兵,不认识京城的东西,可顾娇气势逼人,加上她与顾承风都穿着上等的狐裘,一看便不是寻常百姓。

侍卫拿着令牌进了太守府。

约莫半刻钟后,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扶着头顶的官帽,提着下摆,一路小跑过来。

顾娇与顾承风都是男子打扮,脸上戴着面具。

中年男子神情古怪地看了二人一眼,忍住了心底的疑惑,行礼道:“小的姓胡,叫胡海,是太守府的师爷,太守大人外出办事去了,不知二位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请两位大人见谅!”

顾承风等着顾娇开口。

顾娇却没有。

顾承风记起这丫头不会伪音,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无妨。”

“不知二位大人如何称呼?”胡师爷恭敬地问。

顾承风摆起官威风道:“我们的身份不便透露,你就不要问了。”

“啊,是!”胡师爷将令牌抵还给顾承风。

顾承风想了想,替顾娇接下了。

胡师爷将二人请入太守府。

顾承风拿腔拿调地说道:“找个清静的院子,我们可能要在月古城住上几日。”

“是!是!小的这就去安排!”胡师爷赶忙应下,将二人带去了一座干净的院落。

院子里一共有三间房,顾承风让顾娇住最里头的那间,他住隔壁那间。

“小的去挑几个机灵的下人过来。”胡师爷笑着说。

顾承风看了顾娇一眼,见她没有拒绝的意思,对胡师爷点了点头:“有劳了。”

胡师爷恭恭敬敬地退出院子。

管事好奇地跟上来,说道:“师爷,那两个人是谁呀?你怎么对他们这么客气?还让他们住进留香院了,那院子原是……”

他说到一半,被胡师爷打断,胡师爷小声道:“你懂什么?他们手上拿着庄太后的令牌,是京城里来的人!”

管事目瞪口呆。

……

顾娇可没管自己的身份在太守府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她进了屋,摘下面具,取下红缨枪与小背篓放下。

屋外天寒地冻,屋内却因烧了火炕的缘故十分暖和。

顾承风走了进来,一边摘掉面具,一边对她道:“奇怪,这一路上你不是一直将自己的身份藏得很好吗?怎么到这里就不藏了?”

顾娇摘下鹿皮手套:“不用藏了,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顾承风眸子一瞪:“什么时候暴露的?我怎么不知道?”

顾娇道:“进月古城就暴露了。”

梦境里顾承风就是在月古城被人盯上的。

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会有人来给顾承风下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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