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是血的喇嘛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居然是那个冷脸喇嘛,这货脸上被什么钝器划开了一条对角豁口,从眼角到了嘴角,皮肉像婴儿嘴似的翻转,已经到了拍恐怖片不用化妆的程度。
净慧师太搀扶着徐青走到椅子旁,柔声说道:“先坐下来休息会,阿姨给你泡杯参茶。”她已经接受了徐青准女婿的身份,言语中透出一种不加掩饰的关心。
徐青也不落座,摇头笑道:“阿姨,我腿脚刚恢复,还是站着舒坦,茶也不用泡了,弄杯白开水就行,一大杯。”
净慧师太微微一笑道:“也好,小地方白开水还是有的。”说完快步走进了庵堂后的禅房,徐青趁机会运动透视之眼在自家五脏六腑扫了一遍,沉积的淤血内伤已经清洁溜溜,不可否认秃瓢法王还是有些门道。
刚检查完身体,净慧师太端着一个青花瓷茶壶从禅房走了出来,她走到徐青身旁从壶嘴上取下扣住的直筒杯倒满白开水递了过来。
徐青伸手接过杯子喝了一半,漱漱口吐出一股血水,口鼻相通,刚才疗伤时卓浦法王把淤血通过鼻孔排出,嘴里免不了含了一些。
身旁的净慧师太吓了一跳,手中的茶壶脱手滑下,徐青伸手一捞,居然没有捞到茶壶,微微一愣,耳边并没有响起瓷器破碎的声音,定睛一瞧,才发现茶壶底被一只布鞋尖稳稳挑住。
用鞋尖挑住茶壶的是净慧师太,她的脚尖轻抬,茶壶平稳跃起,被她伸手轻巧拎住,想不到这位丈母娘还是个不显山露水的古武者。
徐青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唉!我现在连个茶壶都抓不住咯!”
净慧师太微微一笑道:“如果阿姨猜得没错,你因该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小兰和小柔也不会安心开什么西餐厅吧!”
徐青仰头喝完了杯中水,低声说道:“不瞒您说,我们都在为华夏武魂工作,她们姐妹俩开了家西餐厅也是真的,我前段时间在图加喀湖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有个老朋友原本是想带我去找一位前辈治伤的,路过列那城无意中得知卓浦法王可以治疗各种疾病的消息,就跑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遇上了您。”
净慧师太并不怀疑徐青说的话,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华夏武魂我以前听说过,都是我没用,让她们受苦了。”
徐青说道:“天下做母亲的有谁不关心子女的,您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们两姐妹现在过得很好,您也不用担心,有机会去看看她们就行了。”
净慧师太眼眶中闪动着两点泪花,低声说道:“知道她们过得好就行了,见不见面倒在其次,你的伤已经治愈了,只需静下心来调理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徐青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冷面喇嘛,压低了声音说道:“阿姨,我总觉得卓浦法王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无偿替人治病又是我亲眼见到的,很难猜透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净慧师太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据我所知卓浦练了一门邪功,要用行善积德来压制住蠢蠢欲动的魔心,否则就会迷失本xing,所以我才会说卓浦法王所做的一切都是假象,并不是出自真心。”
徐青眼中露出一丝恍然之色,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觉得奇怪,有时候见他那双眼睛跟草原上吃人的恶狼似的,偏偏他替人治病疗伤半点也不含糊,原来是这么个玩意。”
净慧师太说道:“密宗传承千年,留下了不少奇功秘笈,有的甚至是我们所说的邪功,密宗从来都是生冷不忌,只有他们认为有价值的东西都会予以保留。”
徐青若有所思的说道:“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武功就利刀,原本不应该有善恶正邪的分别,为善为恶全在于使用它们的人。”
净慧师太摇头道:“不一定,也有邪功可以影响到修炼者的心xing,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坠落,也有人心中早存了恶念,平时却极好的隐藏了起来,邪功可以让他们心头恶念极速膨胀,最终暴露无疑,卓浦应该就是后者。”
徐青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上前两步到了净慧师太身旁,偏头在她耳边说道:“阿姨,要不咱们趁乱离开这里,只要离开了大托寺,秃瓢法王也拿咱们没辙,咱们只要这样做……”
净慧师太聚精会神的听着徐青在耳边低语,眸子里闪过一抹亮光,她以前不止一次动过逃走的念头,也不止一次尝试过逃离,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失败的次数多了逃走的心也死了,现在听到女婿所说的办法似乎很值得冒险一试。
大托寺三身殿顶,一黑一红两条人影腾挪闪纵,其中一个是身穿红袍的瘦喇嘛,另一个是白袍飘飘的银须老者,两人在殿顶拳来腿往恶斗不休,举手投足之间劲风猎猎,碰响如雷,好好的琉璃瓦屋顶已经被两位高手轰出了无数个大小不等的窟窿,随时都有整个塌下的可能。
轰隆隆——殿顶传出两声闷雷,紧接着整个殿顶轰然崩塌,两条人影从扬起的尘雾中腾身跃起,好似两只翔空的苍鹰般破空掠向另一处殿顶。
红袍喇嘛是剃过头的王巢,另一个赫然正是圣萨满嘎哒梅林,这两人斗得如火如荼,浑不理会下方喇嘛们各种异样的目光,两位半圣武者放手相搏,造成的效果是轰动的,大托寺所有喇嘛全集中到了一起,伸长脖子观看两位半圣武者在各个殿顶之间纵跃穿梭。
让所有观战喇嘛欣喜的是殿顶的红袍喇嘛在恶斗中隐隐占据了上风,双爪如钩划出气劲千条,把嘎哒梅林迫得接连后退,每次先行掠换场地的一定是这位传说中的圣萨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