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冒险者团体之间的竞争是残酷的,为了一笔还在水中游弋的横财已经不知有多少人命丧黄泉,死了的埋进了土,活着的还得继续去死。图加喀湖畔杀死两个人其实不比从水里钓上来两条哲罗鲑难多少。
居中帐篷帘子被枪管挑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健壮男人,手上端着一支M16,双手抱头的徐青迅速在男人脸上扫了一眼,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能时间相隔太久,乍一见愣是想不起来了。
两旁的帐篷同样被枪管挑开,走出来两男一女,男的膀大腰圆,一脸凶相,女的满头金发,身穿迷彩短背心,不久前还打过一回交道,裂骨娇娃芭芭拉,要不是徐青开口放她一马,恐怕已经成了卧龙岭上的一具尸体,这三人手上各端着一支步枪之王,AK47,手指虚扣住扳机,只要发现情况不对随时准备搂火。
徐青已经想起了端M16的男人是谁,他叫卡木,很久以前在缅甸见过,好像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叫卡沙,兄弟俩都是军刀佣兵团成员,记得兄弟俩都是给桑家办事的,身手还不错。
卡木端着枪上大步走到王巢对面,抬脚在两条大丹犬腰上猛踢了两脚,沉声骂道:“蠢东西,滚!”
两条大丹犬被踢了个翻身,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夹着尾巴朝帐篷后跑去。
卡木端枪斜指王巢,沉声说道:“你,打开箱子。”他华语说得很生硬,吐词还算清楚。
王巢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抱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微眯的双眼闪过两线红光,他完全有把握在对方扣动扳机前出手将人制住,眼前这个持枪男人根本没资格被当做对手。
卡木脸上挂不住了,咬牙伸手把枪管往前一送,枪口几乎点在王巢鼻尖上,就在这电光火闪的转瞬间,老旱魃肩头小幅晃动了一下。
噗!卡木眼神一滞,保持伸手送枪的姿势呆在了原地,他已经没办法继续做完这个简单的动作,他耳朵还能听到一个低低的男声:“不用杀人,制住他们就好。”
说话的是徐青,话音未落王巢已经化作一道飘忽不定的残影掠向对面,身影闪动的速度太快,站在帐篷旁的两男一女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制住了穴位,紧接着被老旱魃一手一个揪住后颈皮拎起丢进了同一个帐篷,那模样就像揪住几只还未长出爪牙的小猫崽。
等王巢把三男一女全部丢进帐篷,徐青已经打开皮箱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物件,是一块被金属细线拴住的阴阳鱼玉佩,这就是湖怪最喜欢的诱饵,如果湖怪真是老巴鲁,它一定能感受到双鱼佩传出的讯息。
图加喀湖畔想用诱饵捕捉湖怪的冒险者不在少数,诱饵也各不相同,大到整头的牛羊,小到饭团米糠……以前没有谁会傻到用一块玉佩引湖怪出来,现在有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徐青手上拿着双鱼佩和一条外表酷似凿子的玩意走到湖边,把金属线末端挽在掌沿上,身子往后一仰往前倾出,把手中的玉佩用力投向湖面。
噗通!双鱼佩落入湖中溅起了一个小水花,徐青耳边还听到了一个细小的入水声,他蹲下身子,把手中酷似凿子的玩意用力戳在沙土地上,然后解下腕子上的金属丝牢牢系在上面,就像绑在一根小桩上,他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耐心等待。
夜已深,人未眠。主仆俩已经坐在湖边等待了很久,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并没出现半点异动。徐青没有急躁,坐在湖边慢吞吞的抽着烟,图加喀湖宽广无垠,接连入海,就算老巴鲁藏在湖里要避开冒险者们的仪器找到一块巴掌大的玉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也许要一天,也许几天,具体要多久他心里也没底……
呯——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紧接着又是一阵阵急促的哒哒声,是自动步枪搂火的声响,不知道是哪两个冒险者团体开始互掐,这种小团体之间的火拼在图加喀湖畔时有发生,特别是在夜晚,大多数口袋宽松的冒险者都会穿着避弹衣睡觉,因为谁也不知道啥时候有一梭要命的子弹会扫中自家帐篷。
徐青撂下烟头,侧身朝响枪的方向瞟了一眼,看到的只是点点摇曳不定的灯光,抬手在脖领下按了按。嗤!从脖领后方拉伸出一顶兜帽,这是作战服拥有的一个鸡肋功能,防弹帽。
防弹帽功能武魂特战队员们平时根本用不上,除非是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才能发挥作用,徐青反手把兜帽罩在头上,他现在没有了护身罡气和身为古武者的敏锐感知,不得不小心慎重。
“咱们去那边大石头边守着,顺便瞧瞧发生了什么状况。”徐青伸手从身旁拿起M16步枪站起身来,枪管指了指东北面,那里有两块半人高的平顶巨石,正好形成一处天然掩体,如果站在石头上视野可以更开阔,同时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狙击位。
徐青猫着腰快步跑到巨石旁,抬手把枪往石头上一搁爬了上去,用M16上配备的夜视瞄准镜观察枪声传来的方向,他其实挺弄不懂湖边这些冒险们团体的,连湖怪毛都没见到自己打个什么劲儿?真是吃饱了撑的……
瞄准镜内出现的画面让见过不少场面的徐青也呆了一呆,他看到一群手持枪械的冒险者正跟十余条巨大的黑影‘战斗’,其实说战斗有些勉强了,用‘屠杀’来形容或许更贴切些,几条人形黑影在人群中穿梭奔突,浑然不惧飞来的子弹,它们在用翻飞的利爪肆意掠夺生命,这是一群凶猛嗜血的狼人。
冒险者们手中的枪械在这些狼人眼中成了可笑的玩具,子弹给它们造成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碧绿的狼眼,挥动的利爪,喷溅的鲜血,狼人的吼叫,冒险者们临死前惊恐的哀号,这一切汇聚成了一首死亡的乐章。头顶天空中一轮皎洁的圆月从云层中慢慢升起,今晚是一个疯狂的月圆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