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助我們的眼睛!”殷府衆人面面相覷,不明白墨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墨侯爺的意思……”殷老夫人遲疑道,難道墨家子是想施展神仙法術之類的讓借我等的眼睛看到殷開山的亡魂。
墨頓看着一副心有慼慼的殷府之人,知道殷府衆人誤會了,不由得恍然失笑,連忙解釋道:“殷老夫人誤會了,在下的意思就是讓墨府找出幾個最爲熟悉鄖節公之人,讓他們回想鄖節公的相貌特徵,最爲詳細的說出來,在下就會通過這些爾等描述的相貌特徵,將鄖節公的畫像還原出來。”
墨頓採用的是後世常見的畫像師的手段,雖然達不到那種看着馬賽克或者極其模糊的圖片就能還原出人的模樣的能力,但是通過最親近之人描述畫出畫像,那還是可是辦到的。
“哦!”衆人這才恍然,心中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墨家子一直在揭露鬼神之術,怎麼可能還會像巫師做法一般,施展這些鬼神之術。
“開山是老身的兒子,老身最熟悉不過了,他身上的每一個雀斑老身都不會記錯,算老身一個!”殷老夫人點頭道,自己的兒子,他當然最爲熟悉。
“殷老夫人能夠在幫忙那再好不過,不過還請殷老夫人再找幾人,敘述的越詳細,在下畫的就越像。”墨頓點頭道,而且兒子多多少少也會遺傳一些母親的相貌基因,有了至親之人作爲模板,那畫像的難度直接降了一半也多,就是殷老夫人不說,墨頓也會讓其留下。
“好,這沒有問題,殷府之中有很多都是跟隨開山的老人,尤其是殷力!當年是開山的貼身親衛,每次開山上戰場,殷力都是寸步不離保護。”殷老夫人指着旁邊爲首的一個家丁說道。
鐵安也不由自主的看着殷力,剛在在大門外,給他威脅最大的就是這個雖然個不高,但是一身肌腱的殷力。
“老婦人謬讚了跟隨將軍,那是卑職的榮耀。”殷力恭敬道。按照殷力立下的軍功,自己在軍中當個校尉也是輕輕鬆鬆的,但是在殷開山去世之後,殷力選擇稱爲鄖節公府的家丁,繼續守衛殷家。
“也是一個忠義之士!”墨頓讚道。
“不敢當!”殷力道。
最終殷老夫人又找了貼身服侍殷開山的之人,配合墨頓畫像。。
很快墨頓支好畫家,示意殷老夫人可是敘述。
“墨侯爺也許有所不知,我殷家雖然現在是將門支架,但是在殷開山的父輩卻一直都是文官,開山小的時候長得那叫一個瘦弱,當時開山跟隨高祖起兵的時候,老身很是擔憂,唯恐他在軍伍之中吃苦,結果一回來就變得又黑又壯。”殷老夫人陷入了回憶,語氣絮絮叨叨的說道。
墨頓並沒有打斷殷老夫人絮叨,而是耐心的傾聽,從隻言片語中挑選一些有用的信息。
“開山也是命苦,拼命了一生卻沒有命來享受,就連子嗣也沒有留下,當時老身見到了元
兒的時候,就發現他的眼睛和開山小時候一樣,這才讓元兒繼嗣過來,也算給開山留一個香火。
“這倒是一個有用的信息!”墨頓示意殷元坐過來,對照殷元的眼睛,在宣紙上畫出來。
“是這樣麼?”墨頓拿着畫好的眼睛示意衆人指正。
“將軍的眼睛和小國公的眼睛雖然想象,但是要略微大一些,多一些殺氣。”殷力想了想補充道。
墨頓了立即又拿出一個宣紙,再原來眼睛的基礎上,擴大一些,加一些凌厲的線條。
“對對,就是這個眼神,別看將軍平時和藹,一旦發怒哪一個不膽戰心驚。這種眼神小的一輩子也忘不了。”另一個家丁欣喜的叫道。
“將軍的眉毛和老婦人最爲相似,但是卻略微不同。”殷力皺眉道。
墨頓對照着殷老夫人的眉頭,一臉畫出十多個不同樣式的眉毛,最終選出三個類似的,逐一修改,
“將軍的鼻子……嘴巴……”
“開山是圓臉,臉頰有一顆黑痣……”
“將軍額頭有一個一寸長的傷疤,那是打王世充的時候,將軍以身犯險留下的。”
………………
…………
衆人你一眼我一語,墨頓不斷地修改下,宣紙一張一張的替換,終於在夜幕降臨之時,一個栩栩如生的的殷開山出現在宣紙上。
“老夫人請看,還有什麼可以修改。”將畫板翻過來,讓殷老夫人評定。
“開山!”
殷老夫人看到畫中人物頓時一身悲呼。
“十年了,十年了!母親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殷老夫人頓時老淚縱橫,用手指顫抖的**着畫像,彷彿昔日讓自己驕傲的兒子就在眼前。
“將軍!”
以殷力爲首殷家家丁紛紛跪倒在地。
“孩子,還不跪下,這就是你的父親!”殷老夫人顫顫巍巍的將殷元拉倒畫像旁,指着殷開山的畫像悲聲道。
殷元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畫像,只覺一陣親切。
“父親!”
殷元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一生的榮華富貴就是眼前的畫中之人用命給他換來的。
殷府衆人祭拜之後,這纔想起墨頓還在一旁等候。
“墨侯爺的畫技,簡直是神乎其技,老身在此代表殷府感謝墨侯爺的大恩大德。”殷老夫人向墨頓鄭重行禮道。
殷老夫人知道墨頓的這一手畫技不但讓殷家避免了成爲長安城的笑柄,也讓殷家再一次簡在帝心,對於勢弱的的鄖節公府有多大的幫助。
“使不得,使不得,此乃在下的職責而已!”墨頓連忙避開。
“逆子,還不快去給墨侯爺賠罪!”殷老夫人一聲怒喝,瞪着殷元。
殷元頓時臉色漲紅,對着墨頓行一大禮道:“墨侯爺,殷某誤信讒言,誤會了墨侯爺,還請墨侯爺贖罪。”
“墨某的這個畫技從未在人前展示過,讓人誤解也是常事,在下還要感謝鄖節公府給墨某正名的機會呢?”墨頓還禮道。
“你們二人都是同輩,日後可要親近親近!”殷老夫人越看墨頓越是欣賞,知道墨頓日後一定前途不可限量,而殷元卻一副木訥的樣子,就想給孫兒鋪路。
“一定,一定!”墨頓連聲應諾。
“開山!”一聲悽然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墨頓猛然起身,發現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貴婦,虛弱的扶着門框,一臉悽然的殷開山的畫像。
“孃親!你怎麼來了!”殷元看着貴婦,連忙上前攙扶。
“夫人!”
衆家丁躬身行禮道。很顯然,眼前的貴婦就是殷開山的遺孀殷氏,殷元的母親。
“不是讓你們照顧好母親麼,你們是怎麼做的!”殷元怒聲的瞪着殷氏身後的侍女,自從殷開山去世之後,殷氏思念成疾,經常臥病在牀,需要人專門照顧。
“夫人,聽到消息,非要來看看!奴婢攔都攔不住!”侍女委屈的說道。
殷氏沒有理會殷元,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殷開山的畫像!
“開山,你終於回來了!”殷氏悽聲悲呼,過度激動之下,一下子暈了過去。
殷府衆人親眼看着墨家子一筆一畫的將殷開山的畫像畫出來,心裡面的預期一點點的的達道,看到殷開山的畫像之時,也有心理準備。
但是殷氏本身就是體弱,對殷開山思念成疾,猛然看到畫像,自然承受不了。
“母親!”殷元連忙呼喊道。
“快,快叫郎中!”殷力連忙吩咐道。
“叫什麼郎中,立即準備馬車,將夫人送到墨醫院去!”殷老夫人一錘定音道。
她現在對墨家子很是信任,連帶着對墨醫院也是出奇的信任。
馬車很快備好,
鄖節公府的大門再次打開,一輛馬車狂奔而去,等候在鄖節公府外的各種探子一路尾隨,跟到了墨醫院。
很快得知了殷氏暈倒住進墨醫院這一消息,很快傳遍了長安城。
墨頓上門繪畫,殷氏暈倒,這兩件事情在衆人的腦補下,很快演繹出無數的版本,在長安城哄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