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如此如此的吩咐了一下,团长一听更是激动:“是,立刻进行特殊拉练。”
叶老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只留下了两三样比较想吃的东西,其余的让人搬到楼下的操场上去。
“叶老,您这是心血来潮啊。”林飞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老头大半夜还要拉练,这也太折腾人了吧。
“和平年代的兵,少了点保命的警惕性,偶尔吓唬吓唬他们也不错。”叶老沉稳的说:“再说了,当兵本来就要应对各种突发情况,这世上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
叶老也是不客气,说的话都是一针见血:“半夜突然警报响,他们都知道是演习,也都习以为常了,这个坏毛病必须给他们改改。”
这话好富哲理啊,林飞听着也是那么回事,但还是疑惑的说:“不过部队不是不让喝酒么,您拿那么多酒当奖品,这不是在误导风气。”
军营的操场上忙活着,三十多盘菜上了桌,两箱杂粮烧和十多箱冻的啤酒,这么大的动作却静悄悄的,只能说团长一行人的动作确实麻利。
部队里纪律严明,酒是禁止的,但私底下喝的还是不少,对这个情况大多数人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叶老自然知道这情况,笑道:“其实吧,酒这东西不误事的话,就是好东西。”
说着他瞥了一眼,林飞识趣的开了一瓶杂粮烧,赶紧为他斟上了一杯。
叶老拿起来抿了一口,一副享受的表情这才叹道:“过去打仗没那么多的物资,那年头我们都不知道止痛药是什么东西,受了伤要处理伤口疼得折腾死人,有这一口玩意喝下肚是很舒服的事。”
说着叶老举起了杯,林飞和他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叶老依旧是细口轻抿。
叶老的神色有点恍惚:“人老了话就多,眼前的事记不得,但很多以前的陈年旧事还是历历在目。”
在那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对于军人而言酒不仅是爽口的杯中之物,更有可能是救命的稻草。
没有酒精消毒,破伤风的死亡率高得你难以想象,有时候受的不是致命伤,但因为物资和交通的问题很多战士都得不到救援含恨而终。
在那个年头受了伤有一瓶酒来洗一下伤口的重要性是现在的兵很难理解的珍贵,哪怕是一杯的酒都可能
保住一条性命。
战士不怕死在战场上,怕就怕受的伤不严重却窝囊的死去。
打仗之前喝一口可以仗胆,打完喝一口可以抒发心里的戾气,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里酒不是让人丧志的东西,在战场上也发挥出了现代人难以想象的作用。
“这东西,救了太多老兄弟的命了。”叶老感慨着,眼眶隐隐有点红:“那时候的酒味道可没这么香也没这么醇,但那时候的酒可真是好东西,好东西啊。”
щшш ◆тTk an ◆C○
叶老是感慨颇多,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峥嵘岁月逝去的故人,情绪显得有点低落。
此时操场上的东西准备好了,团长朝着这边打着旗语,叶老一看笑呵呵的说:“小林,举起手臂挥三下。”
旗语之类的林飞不懂,但还是按照叶老的吩咐站了起来,举起手臂挥了三下,操场上的团长立刻收起了令旗敬了个礼。
“小东西,喝一个!”叶老举起杯来,笑呵呵的说:“现在,就是看大戏的时候咯,有时候我最喜欢看这些楞头青手忙脚乱的样子。”
说着话叶老夹了一块肘子,美美的吃了一口开玩笑道:“以前老兄弟们出生入死打天下,现在也能吃着肉喝着酒,好好的折腾一下这帮楞头青了。”
短暂的伤感以后叶老也恢复了,毕竟一生在生死间摸爬滚打,死亡对于他而言已经是一件麻木的事情。
叶老的性格很是开朗,渐渐的消除了林飞的紧张感,和他碰着杯也注意起了场上的情况准备看叶老怎么折腾这些兵。
操场上准备妥当,团长一声令下,军营内顿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军营宿舍内的灯陆续的亮了起来,隐约可见楼内一个个身影在忙碌着,没多一会杂乱而又有力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
全团近千号人紧急集合,在半夜里脚步声很是响亮,伴随着各级干部的喊声倒显得有些杂乱,事发突然没印象中那种整齐划一的感觉。
叶老瞬间摇了摇头:“这么整齐,说明他们还是把这当演习看,真到了打仗的时候哪容得了他们这样有秩序。”
团长眼尖得很,部队在操场刚一集合他就喊道:“三排一班,出列!”
“报告!”这个班六人站在最前边,衣着完整,精神面貌很不错,喊话的时候也很洪亮。
“除了
三排一班,其他人,向右转,跑步走!”团长大声喝喊着:“跑十圈!”
在军队里命令就是命令,没人问一声为什么,各自的上级带着队伍在操场上浩浩荡荡的跑了起来。
留下的三排一班笔直的站着,虽然也是一脸的懵逼。
团长上前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确定他们身上的装备齐全,立刻朝阳台的方向敬了个礼:“报告,三排一班着装完整,第一个整编到达,请首长指示。”
叶老这边默不作声,沉吟了一阵才低声说:“告诉团长,继续拉练!”
叶老可不适合大喊大叫,林飞就当了传话筒:“继续拉练,归队!”
“是!”团长大喊着,自己带着这个班加入了长跑的队伍,军人对于命令从来就没有为什么一说。
“叶老,为什么?”林飞想不明白了,人家都着转整齐了,怎么还要一起拉练。
“整齐得过头了。”叶老叹了口气,说:“这种反应速度只是为了应对检查而已,就算他们是第一个到的又怎么样,表演给上级看吗?”
顿了顿,叶老脸上难掩阴霾的说:“真到了这时候,鞋子可以不穿,裤子可以不穿,哪怕光着屁股揣把枪出来就行了,佩带得这么整齐是想给敌人当迎宾队吗?”
林飞沉默着没说话,觉得叶老说得确实有理,但不可否认和平年代的兵和他那个时期的确实有着思想上的天壤之别。
系统性的拉练开始,操场上的喝声震天,十圈跑下来不容他们有任何休息的时间,又开始了其他项目的训练。
深更半夜的,这一帮男人的公鸡嗓子有够扰民的。
林飞坐着是哈欠连天,叶老却是抿着酒默不作声,他老人家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细节,偶尔摇摇头,偶尔赞许的点了点头。
真是摸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是赞赏还是不开心,反正叶老现在的心情看起来很复杂。
凌晨一点,叶老喝了三两多的酒,都是细口慢抿的明显看戏看得很认真。
“叶老,该泡药了。”这时,上官蕊走了过来,轻声说:“泡完药要早点休息,这两天您的身体得调理好,不能熬那么晚。”
“知道了!”叶老点了点头,转而看着林飞,意味深长的说:“小家伙,你似乎很无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