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赶过去的时候别墅门敞开着一个小缝,她蹙眉推开别墅门,辛姨不知道去哪里了不在,除了二楼上泛出微弱的灯光,一楼黑暗的视角给人一直很寂寥的错觉。
她摸索着路子顺着楼梯走上去,卧室的门也没有全关死,她轻轻一推推开之后,一眼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微微苍白的薄璟言。
她刚要进去,就看到端着一个小盆从浴室走出来的睿睿。
小家伙一路走到床头前,将小盆放下,从盆里拿出那根浸了水的毛巾,拧干了水拿着毛巾跳上床敷在了薄璟言的额头上,小小的模样做起事来还有模有样的。
额头上的凉意让薄璟言突然睁开了眼睛,见小家伙这么近的靠着自己,男人的眉头微蹙,不满的说道:“睿睿,老薄发烧了,你出去玩,别跟老薄一个房间呆着,不然,老薄会给你传染上。”
“老薄,我没事。”小家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在美国的时候妈咪也经常发烧,都是我这样照顾她的。”
曼站在门外听着,简直哭笑不得。
她什么时候经常发烧过?小家伙还说自己会照顾人,她怎么不知道……
这个小东西,什么时候也学会撒谎了……
“我们睿睿这么厉害啊。”薄璟言虚弱的声音换回了?曼的思绪,男人说完紧接着又道:“可是老薄这次病得很厉害,睿睿先去大厅看一会儿动画片等着妈咪好不好?妈咪一会儿就过来接你了。”
曼不善于偷听,话听到这里,直接从外面走了进去。
睿睿最先发现了她,以为?曼是来看照顾薄璟言的,当即跳下床去去牵?曼的手,“妈咪老薄生病了,你快过来看看。”
小家伙去拉?曼的手,?曼却站在那里不动,眸子直直的望着床上躺着的人。
薄璟言听到小家伙的叫喊声,紧跟着侧过脸,睁着眸子看着?曼,干裂的唇微微挑起,“你来了?”
曼点点头,也不上前,不近不远的距离看着男人,缄?了很久才开口,礼貌性的问:“你还好吗?”
薄璟言凝着?曼,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我没事,你快带睿睿走吧。”
曼又问:“找医生看过了吗?”
“不用。”薄璟言淡淡的说着。“只是发烧而已,不用请医生。”
“哦。”?曼淡淡的应下,抿唇思忖了一会儿,刚蹲下身子要抱起小家伙,小家伙却往后退了一步,不让?曼抱他。
曼顿了顿,才洋装不开心的问道,“怎么了睿睿,不想跟妈咪回去吗?”
小家伙摇摇头,末了又点点头,指了指床上的薄璟言,小脸蛋看上去很担心,“妈咪,老薄生病了,我们不该留下来照顾他的吗?”
曼好脾气的笑,“老薄有人照顾。你这么小,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别人?”
“辛姨今天有事没在家,我们走了就剩老薄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了。”小家伙蹙着眉说着,走上前去扯了扯?曼的袖子,“妈咪,我们留下来照顾老薄好不好?”
曼将视线折回到床上的男人身上,男人也在看着她,目光被昏暗的灯光笼罩着,看不清男人眸底的情绪,?曼淡淡的收回自己的视线,轻声问道:“你自己可以吗?”
薄璟言也只是笑,“可以,就是发烧而已,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薄璟言淡淡的收回放在?曼脸上的视线,心底泛出冷笑,她甚至都懒得上前来看一下他,难道还让他死皮赖脸的求她留下来?
“听到了吗睿睿。”?曼笑看着睿睿,“你的老薄说没事,睡一觉起来就好了,现在可以放心的跟我走了吗?”
睿睿还是不情愿,回头看向薄璟言的时候,手腕已经被?曼牵住,拉着他就往外走。
薄璟言视线看过去的时候,?曼带着小家伙已经撤离了卧室。
想起?曼刚才的冷漠,薄璟言心口直往上涌酸水,莫名的委屈让他心里难受,头晕目眩的感觉让他缓缓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快要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刚才被睿睿放在他头顶上的毛巾被人拿了下来,他艰难的睁开眼看去,?曼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了回来。坐在他的床边,软弱无骨的小手贴在他的额头上,凉凉的,很舒服。
男人额头上的温度吓了?曼一跳,凝着男人的脸,?曼蹙眉问道:“怎么这么烫?”
“你不是走了吗?”薄璟言一瞬不瞬的凝着?曼,沉沉的嗓音酿出说不上来的酸楚,“你怎么舍得回来了?”
曼的冷着脸从他额头上拿下了手来,“要不是你儿子非不走,你以为我想回来照顾你啊?”
“不用你照顾。”他突然转过身去,冷冷的回道:“你这么不情愿,还是把林助理给我叫来,你走就是。”
“我是很不愿意留下来照顾你。”她刚将他额头上拿下来的毛巾放入睿睿端过来的盆子里,闻男人的话,很不客气随声附和,“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直接给林助理打电话好了!”
薄璟言刚毅的男人样,突然这么孩子气的转过身去,?曼好气又好笑,拿过男人的作势就要给林助理打过电话去。
“?曼!”他突然转过头来,咬牙切齿的凝着她。
曼的脸色温温吞吞的,看上去很淡定,“怎么了?”
他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她,“你是不是故意在气我!”
曼漫不经心的收起,很好笑的看着男人,“明明是你说不用我照顾你的啊,怎么现在成了我在故意气你?”
她说的是,是他让她走的。
薄璟言点头,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泛出,他点点头,有气无力的道:“你说的是,是我说的不用你照顾,你走吧,不用你打电话给林助理,我自己会打。”
男人说完,赌气似得躺了下来,?曼凝着男人的背影几秒,然后若无其事的笑笑,转身走出了卧室。
身后良久没了动静,薄璟言转头看去,见身后空无一人,男人俊美的五官蓦地冷了下来……
等到?曼拿着药跟水杯再次折回来的时候,卧室里大变的样子。
床头柜上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男人扫落在地上,被子也被他从床上扫在地板上。
而薄璟言本人,也不管自己是现在是什么状态,衣服也不穿,裸着上身坐在床上,面容看上去几度阴沉。
凝着满屋的狼藉,?曼的脸色也不由沉了下来,“薄璟言,你这是做什么?”
薄璟言抬起眸,凝着?曼手里的水杯,眼神不由的一讶,“你刚才是下去倒水来着?”
曼将攥在手心里的药递到男人的面前,瞪着男人声音很冷的说道,“吃药,吃完药躺下睡觉!”
薄璟言凝着?曼好一会儿,才从她手中接过药丸,含进嘴里直接从嗓子眼处咽了下去。
见他把药含进嘴里,?曼将水杯又递过去,“喝水。”
清冷的嗓音传来,薄璟言抬起眸来看着她,都病成这样子了,还在跟她无赖的笑,“你喂我。”
曼冷笑,“你到底喝不喝?”
男人依旧坚持,?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你不喂我我不喝!”
“那就让药丸堵在你嗓子眼那里难受着吧!”?曼冷冷的说完,转身将手背直接搁在了床头柜前。
将地下的被子重新拾起来放回床上,对上男人一直放在她身上阴沉沉的目光,她挑了挑眉,要笑不笑的,“你是要这么一直坐着是吗?”
昏昏沉沉的感觉越来越重,薄璟言咬咬牙,扯过被子赌气似得躺回了床上。
可能是吃了药,药效发挥了作用,躺下没一会儿,男人轻微的鼻鼾声响起,似乎是睡了过去。
曼走上前去再次试了试男人头部的温度。最后从衣柜里又拿出了一条被子给他轻轻的盖在了身上。
不停的给他额头上换冷敷,男人渐渐地开始全身发汗,汗水逐渐变多,最后多到湿透了男人的睡衣。
一般发烧出了汗之后就会慢慢好转,等到她再次抚上男人的额头的时候,却发现男人的额头比刚才还要烫。
曼吓了一跳,拿起一旁医药箱里的体温计测了一下,男人的体温竟然高达39度7。
凝着男人蜡白的脸,?曼的心里百感交集。
在她心里,他一直是霸道的、强悍的,谁承想,眼前这个躺在床上的男人也会虚弱到这般样子。
吃药不管用,也不能这么耗下去吧?
她倾身过去拍了拍男人的脸颊,轻声唤道:“薄璟言,你醒醒……”
拍着男人的脸好几下男人才慢慢转醒,凝着她。男人的眸子有些迷茫,“怎么了?”
他的嗓音哑的不成样子,?曼凝着男人,蹙着眉道:“薄璟言,你发烧一直不退,吃了药也不管用,要不叫医生过来看看吧?”
薄璟言一听要找医生过来,身形不由一僵,然后想也不想的拒绝,“不用,我可能是这两天累坏了,实在不行就给我多吃两片退烧药。”
“退烧药哪能随便吃啊……”他说这两天累坏了,?曼不由的想到了魏氏,不由出口问道:“是不是因为魏氏?挺难应对的吗?”
“还好。”薄璟言淡淡的说道:“只怕这两天生病顾不上的话,魏氏会更加难处理。”
曼再没说什么,其实要薄氏对付魏氏本来就不是她的注意,是曹亦飞跟岑依之间的协议,但是当初她报仇心切需要曹亦飞帮忙毁掉薄璟言,所以这是曹亦飞开出的条件,要她想办法让薄氏对付魏氏……
魏氏的这件事过,想着刚才男人死活不要医生来的样子,她异样的眼光凝着男人,半响才讶异出声,“薄璟言,你不愿意让医生来,不会是怕打针吧!”
她这样一句话说出来,似乎戳正了男人的隐私,男人瞬间炸毛,“?曼,发烧不看医生就一定是害怕打针吗!”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找医生来看病!”
男人依旧在硬撑,冷声道:“我说没事就没事。”
“薄璟言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曼蹙着眉,不满的道,“生病看医生本来就是这个道理,你不愿意让医生过来我不说什么,但是你烧的这么厉害,还一直不退,找医生看不应该吗?”
薄璟言抿着唇半响,最后也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再给我两片退烧药。”
薄璟言一再坚持,?曼觉得她一个外人也不再说什么。
从医药箱里拿出来两粒退烧药,送到了男人跟前,又将杯子递给男人,男人就着水喝了下去。
一晚上折腾到十二点,男人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而且还是一直不停的出汗。
到后来?曼掀开被子检查他的睡衣,发现睡衣基本是都能拧出来的状态。
等到汗水逐渐冷却下来,睡衣就相当于一件洗了没干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一样,怕起反效果,她不敢多耽误,顾不得了别的,她直接掀开被子,给男人脱下了睡衣。
避开男人的要害处,她好不容易给男人脱了下来,给他盖好被子,又去了浴室给男人打来了一盆滚烫的热水。
掀开被子,男人赤/裸的身躯呈现在她面前,她也只敢凝着男人的上半身子。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开始着手给男人擦身,一边边过热水,开始擦上半身的时候,她还能很装作若无其事的拭擦,到下半身的两条腿的时候……
即便是她将脸撇到了一边,可是眼角余光处,她仍能看得到男人小腹处逐起的变化……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有没有红。只是烧的火辣辣的让她难受不已。
“上半身擦得那么仔细,下半身这么快就好了?”
粗略的擦拭了一边,刚给男人拉上被子,那道沙哑粗哑的声线突然响起,下了?曼一跳,抬眸看去的时候,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深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曼恼羞成怒,“你要是不满意自己擦啊!”
她说完这句话,将手巾扔回盆里,刚站起来要去端水盆,手腕突然被一直大手攫住,男人即便是发烧的状态,也能轻而易举的将她一把带到了床上,搂着她的腰慢慢的将她一点点的压入被褥之中。
曼瞪大了眼睛瞪着压下来的男人,怒气昭昭,“薄璟言你做什么?”
他一双极度深眸锁着她的脸庞,呼吸也跟着喷洒下来,他的嗓音压得很低,粗哑的令人心悸,“?曼,你把我擦兴奋了,怎么办?”
曼的呼吸一滞,反应过来后冷冷的凝着男人,“生病了都能让你有兴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薄璟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跟你做愛是乱七八糟的事吗!”男人的下巴蹭着她的下巴,他的身体贴着她,隔着衣料依旧能感觉到他发烫的身体。
曼被他蹭烦了,伸手去挡他的下巴,蹙着眉反驳,“薄璟言。且不说你现在发烧感冒不能做,最重要的是我这个当事人也不想跟你做,你放开我。”
他恍若未闻她的话,低下头含住她的唇,重重的吻了下来。
曼下意识的伸手反抗,男人突然松开她的唇,咬着她来到了锁骨跟下巴。
“?曼。”不知道他是不是烧糊涂了,卷着她的耳珠,低沉的嗓音沙沙的溢出来,“我想你了,我们做吧。”
“薄璟言,本来看你病着我不想跟你说这些的。”她仍是抗拒着,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你好好想想我妈痛苦挣扎离开的样子,再看看我,还有心情跟我做吗?”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男人的身形狠狠的一震。
“没心情了是吧?”?曼冷笑,打心底里的痛恨,“薄璟言,我能做到不害你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真指望的我能冰释前嫌到继续跟你欢天喜地啊!”
薄璟言的炼一直埋在?曼脖颈间,她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却能感觉到男人越来越僵硬的身躯。
良久良久,久到?曼觉得自己的腿都开始发麻的时候,男人突然抬起眸,?眸似充了血的猩红,一瞬不瞬的凝着她,“?曼,是不是非得等到我去警局自首你才能原谅我?”
“你舍得吗?”?曼扬起下巴,甚是不屑的凝着薄璟言,“你舍得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去自首吗?”
“好。”男人的瞳眸重重的缩了缩,半响后他终于再开口。嗓音却仍是沙哑,“等我病好了,把薄氏交给我爸之后,就去警局自首,这下你可满意了?”
“你能去自首,我很满意。”?曼面无表情的说着,推开男人坐了起来,“但是即便你去自首了,也别指望我能原谅你!”
曼说完这句话,从床上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大步踏了出去!
睿睿在隔壁睡下了,她不放心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睡,索性也没离开,直接睡在了睿睿的另一边床。
躺下去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手表,此时已经凌晨四点。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是被睿睿给摇醒的。
小家伙似乎也是刚刚起来,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她,“妈咪,老薄病好了吗?”
好了吗?她也不知道。
所以,她并没有回答小家伙,而是转而问道:“睿睿,今天跟妈咪一起回去好不好?”
小家伙好像很不愿意,半天才找出一句反驳她的理由,“可是我担心老薄。”
曼用最简单的方式跟小家伙解释着,“你担心老薄有什么办法,老薄生病照顾不到你,你也要上幼儿园,这里没人照顾你,老薄还担心你,你反而成了老薄的麻烦。”
小家伙听了,似乎还是动摇心里的想法,“真的吗?”
曼??小家伙的额头,笑的非常无害。“当然了,妈咪还能骗你不成?”
最后小家伙也只得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应了下来,“那好吧,我暂时跟妈咪回去住几天。”
曼听到小家伙说‘暂时跟她回去住几天’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好小家伙答应跟她回去,她没再跟小家伙计较,两人洗过漱收拾好了之后,她便牵着小家伙离开了房间。
往楼下走的时候会经过薄璟言所在的主卧,主卧的房门依旧紧紧的关着,她没有停留牵着小家伙的手要越过去,小家伙却突然停下了步子不走了。
曼转过头去看他,“怎么了?”
“妈咪。”小家伙小指头指了指主卧室的方向,满目希翼的看着她,“我想进去跟老薄说会儿话再走。”
曼蹙了蹙眉。不满的道:“老薄正病着呢,哪儿有力气跟你说话?听话,跟妈咪走。”
曼刚走到小家伙跟前抱起小家伙,主卧室的门就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曼顺着声音看过去,正好见到端着托盘走出来的辛姨。
辛姨见是她,笑呵呵的跟她打招呼,“?小姐,您起来了?”
“是啊辛姨。”?曼朝辛姨点点头,看了一眼卧室,然后出口问道:“薄璟言烧退了吗?”
“这会儿退下去了。”辛姨叹了口气,“不知道待会还会不会再烧起来。”
听说他退烧了,?曼也算是松了口气,笑着的说道:“退烧了就好,没事了,辛姨,我先带着睿睿走了。”
辛姨一愣,随即笑着道:“吃了早饭再走吧,我都准备好早餐了。”
“不了。”?曼提了提抱在身上的睿睿,笑着再见,“我还有事,先走了。”
辛姨凝着已经往楼下走的?曼的背影,想着刚才房间里薄先生的嘱咐:“辛姨,待会儿?小姐醒了,要是问起我烧退没退,你就说我退了就可以了。”
她是不清楚薄先生到底最错了什么惹的?小姐这般不待见薄先生。
想起薄先生的一片痴情,辛姨叹了口气,无奈的往楼下走去。
带着睿睿在外面吃了一点早餐之后,她将睿睿送去幼儿园,自己紧接着也去了?氏。
前几天?晋航才跟她联系,说二叔回回国一些日子帮她料理?氏一段时间。
可是刚才她才问过助理,助理却告诉她?晋宇这几天都没有来公司。
第二天、第三天?曼来公司,?晋宇仍然没有出现。?氏她还有好多她的不明白的,正着急着,?晋宇却突然给她来了电话。
她笑着接起电话,还没开口,?晋宇的嗓音先传了过来,莫名的有些沙哑,“曼曼?”
“二叔,是我。”她笑着唤了一声,“你回国了吗?”
“恩,回来三天了。”他淡淡的说道:“二叔现在在医院里,没法去公司去帮忙,?氏还好吗?”
曼一听,不由的担忧的问出口,“二叔你怎么了?”
“我没事,小病小灾的。”?晋宇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压抑,沉?了好半响。他才脱口说出他想说出来的话,“曼曼,你爸也住院了,你赶紧过去吧,在人民医院。”
“我爸也住院了?”她惊讶的嗓音略微提高了一个分贝,“他怎么也住院了?”
晋宇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紧接着又道,“秦雪瑶在那边照顾着,如果她不让你进去见你爸……”他的嗓音蔓着一股说不上的痛苦,末了才又继续说道:“曼曼,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找薄璟言帮忙,因为只有他才肯能帮你,不然,你爸若是一直犯在秦雪瑶那里……”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禁了声不再说下去。
曼听完?晋宇的一番话之后。眉头已经蹙的很深,她不明所以,“二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我不去,秦雪瑶会对我爸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吗?”
电话那端沉?了很久,就在?曼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时候,?晋宇又突然开了腔,“?曼,别磨蹭了,快去救你爸吧。”
他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曼的神经一绷,挂断电话之后直接往人民医院奔去。
电话那端的,?晋宇收起电话之后,躺在病床上的他突然重重的咳嗽起来。
咳嗽得急了,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唇挡住,直到咳嗽声止住之后。他将手拿下来,一口血水刺目的躺在他的手心里……
小护士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见他一脸呆愣的凝着自己手心里的血,一边给他用纸巾擦去了手心里的血水,一边安慰他道:“?先生,明天就要手术了,你放宽心啊。”
那晚他执意把?晋航送去了医院,当天晚上他跟跑过去的秦雪瑶起了冲突,怒极攻心他晕厥了过去,醒来之后,却被通知已经肺癌晚期。
似乎是上天刻意的安排,这件事,终究是要随着他的离开而结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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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医院隔着?氏不远,她打的过去之后,直接奔去了?晋航所在的重症监护室里,果不其然,门口站了两个保镖。
这两个保镖让她一下子回想起一年前,?晋航突然将?氏交给秦雪瑶不来?氏的那一回事,当时她去?家找?晋航的时候,她记得很清楚,其中就有这两个保镖挡着她的路不让她进去找?晋航。
心里一凛,她大步跨上前就要进病房,保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曼蹙着眉,冷斥,“让开,我要进去!”
其中一个保镖冷冷回道:“?先生不想见您!”
“?先生不想见我?”?曼冷笑,凝着保镖的眸子一字一句的反问:“到底是?先生不想见我?还是秦雪瑶不想让我进去啊!”
曼的话让保镖的身形一顿,不过很快的,保镖恢复了宁静,冷淡声道:“?小姐,你回去吧,我们是听人办事,不管怎样,今天这门我们不会让您进去。”
“我若非要进去呢?”?曼扬起下巴说完这句话之后,迈开步子就要往里面冲去,只是她还没冲进去,就被保镖眼疾手快抓住后颈的衣领,狠狠地将她甩了出去。
曼被大力的甩了出去,速度之快,力度之大的,她根本来不及收住身子,额头正面朝着冰冷的墙壁上迎面之上,毫无悬念的,她被狠狠的撞在了墙面上。
只听‘砰’的一声,额头被撞到,瞬间耳畔只剩下了‘嗡嗡嗡’的声响……
等她反应过来捂着额头愣愣的转过身去的时候,正好对上保镖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还不滚,等着挨打啊!”
曼是个很识趣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选择跟人拼命。
几秒钟的停留,她已经转身向外面走去。
头还在‘嗡嗡嗡’的作响,额头也在一直在隐隐作痛。
她先是走到了洗手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才一会儿的功夫,额头上已经泛出了青紫色……
曼蹙着眉看了好一会儿,最终也只能叹了一口气,转出了洗手间。
待在医院的大厅里,正不知所错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她的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来看,是几天没跟她联系的曹亦飞,停顿了几秒钟之后她接起电话,电话那端响起了男人暴戾的怒吼声,“我说?曼,他妈的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才给我视频?我家老爷子这几天就要动身去你们尧州了,难不成你要等到他去了才把u盘给我啊!”
“你急什么急?”他莫名的怒吼声让?曼烦躁的蹙眉,“就算你们家老爷子找来了那有怎样?很耽误吗?”
电话那端的男人,几秒钟的缄?不语后,沉冷的再次开口,“?曼,你不会是后悔了不想给我u盘了吧!”
“怎么可能!”?曼想也不想的反驳,甚至不曾思考就说道:“毁掉薄璟言,是我现在做的首要任务。”
“希望你能心口如一!”曹亦飞冷哼一声,又继续强硬的说道:“不管怎样,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
曼看了眼手表,才淡淡的开口,“今天周四,后天周六给你吧。”
“好,那我们说定了,下周一我去尧州找你拿,你敢给我耍什么别的花招,?曼,我曹亦飞可不是吃素的!”
“我知道了。”?曼垂着眼睑应道:“周六一定给你。”
曼挂断电话之后,愣愣的坐在医院大厅的长椅上,直到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影朝着她压下来,她下意识的抬头,却一眼看到了几天没见,脸颊消瘦了不少的薄璟言。
他手里拿着一堆药,身躯微微倾下来,四目相触,男人的薄唇勾出笑弧,“怎么来医院了?身体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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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下意识的摇摇头,似又想起什么似得,凝着他手里的一堆药,愣愣的问:“你来医院做什么?”
“你担心我?”男人笑,见?曼突然冷下来的脸,收起不正经的笑,认真的道:“没事,只是来开点感冒的药而已。”
曼点点头,医院的长廊正是风口,徐徐的冷风吹进来,挂起了?曼挡在额头的长发。
曼额头上醒目的青紫伤口稳稳的落入薄璟言的眸底,男人的?眸微微眯起,抬起大手轻轻的抚开刚刚又落下来挡住她额头伤口的长发,阴冷从他眉目间隐隐溢出来,片刻的死寂之后,男人极度冷而低的嗓音砸了下来,“这伤口,是谁给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