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母女相见不相识

008 母女相见不相识

“我们是夫妻。”寒初蓝也是很认真地回答着,她望进了夜千泽的眼眸深处,看到他凤眸深处隐隐有着点点的担忧,她心里格登一下。欧阳易把她当成妹妹,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连夜千泽都认为她是东辰国的公主,或许……是真的。不过……寒初蓝用手去扳定住夜千泽那张俊脸,认真地说道:“千泽,不管我的身份怎么变,我都是你的妻子。就像你当初说的一样,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是你的妻,唯一的妻,你也会是我唯一的夫,国与国之间的矛盾与我们的夫妻关系无关。”

夜千泽放心地捉握住她的双手拉下来,然后又把她拥有了怀里,说道:“我真怕你如果是东辰国公主,你会很难做。蓝儿,不管你是不是东辰国的公主,我先把东辰国的情况简单地说给你听,你心里也好有个底。至于我们两国的矛盾,我们暂时可以不去管,我只希望咱们能永远是夫妻!”

他不怕天不怕地,最怕的是国仇家恨会横阻在夫妻之间,拆散他与她。

夫妻俩这一路走来,彼此之间都融入了彼此的生命里头,谁都少不了谁。

“东辰国当今帝君是欧阳烈,也极有可能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母亲是谁,我还查不到,也猜不到,虽说我与欧阳烈正面交锋过了,可没有机会好好地聊过,也就问不到你的生母是谁。不过他那般的思念你,吩咐人寻找你,证明他对你其实是有爱的,对你的生母也有爱,你为什么会流落到大星,还不清楚。欧阳烈从少年聪慧,有野心,有抱负,有他这样一个敌人,能让人格外的头痛。”

夜千泽温和地把自己了解到的东辰国的情况细细地说给寒初蓝听。

寒初蓝枕靠着他的胸膛,默默地听着夜千泽低沉温和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轻轻地传进她的耳里。

“欧阳烈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东辰国的骄傲。其实东辰国能成为当今天下第二大国也是最近二十几年的事情,以前东辰国比大历国还要差劲,可欧阳烈成为太子后,有他在背后策划,操纵,让东辰国迅速地窜起,一跃便跃成了天下的第二大国,直追大周了。他的治国手腕可见厉害,十七年前他与战神一场血战后,身受重伤被送回了东辰,东辰也在那一战中败了,两国的交战暂时结束。”

“我听爷爷提起过。”

寒初蓝轻轻地说了一句。

她第一次听到战神之名,便是从爷爷的嘴里听到的。

战神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没想到女人也会成为战神。她以为女人的心总是比男人要软,胸襟总是不及男儿宽,在战场上不够男儿果断残忍,而玉铃兰打破了她这个看法,让她知道了,原来女人也能成为战神。

所以她一直很想见战神一面,想一堵巾帼英雄的风姿,可是后来夜千泽向她坦诚身世了,还告诉她,战神与他们不对盘,是政敌。

她只知道武将只管打仗,政治上都是文官的天下,可是玉铃兰又打破了她这一个传统的看法。跟着夜千泽一路走来,她也体会到很多以前体会不到的,也看到很多她只在电视和小说里才能看到的事情,她明白了夜千泽为什么会说玉铃兰是他们的政敌了。那个被国人奉为传奇的女人,带着重兵在外面打仗,还留着决策在京给少帝对付她的男人。

轻抚一下她的后背,夜千泽继续说道:“欧阳烈在那一战中并没有死去,他顽强地活了下来。伤之后,便继承了皇位,成为了东辰国的帝君。他发奋图强,发展工业,又重视农业,让东辰国的经济在战后慢慢地恢复过来。他还一人操纵着整个朝政,这在当今天下是唯一一个能一己操纵整个国家的帝君。其他四国都有些重臣把持朝政,像我们大星,便有我们父王。欧阳烈在政绩上算是一个明君,唯一让文武大臣不满意的便是他的私生活。”

“你说他没有娶后纳妃,也就是说他后宫没有任何嫔妃?”

听夜千泽说了那么多,寒初蓝忍不住对欧阳烈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夜千泽点头,“他没有后没有妃,连一个侍寝的美人都没有,这也是他在五国国君中最引人诽议的话题。咱们的少帝才十五岁,却在十三四岁时就有了美人教导他男女之事,在他的后宫里也养着好几个美人。大家都在传言,欧阳烈在十七年前与战神的血战中受伤不能人道,才会没有娶后纳妃。以前我也是如此的猜测,否则一个帝皇怎么可能会没有后妃?现在我想,他不是没有后妃,是对你的生母念念不忘,爱得太深,无法忘怀,也就无法接纳其他女人。因为他是一个能独自操纵朝政的帝君,就算也还有太后健在,也管不了他,他便能独身守着对你生母的爱过一生,不同我父王……”

夜千泽忽然顿住不说。

此刻,他似是体会到父王当年的处境及无奈了,因为他的父王还是太皇太后的儿子,又不是一手可以遮天的人,在亲情与爱情的夹攻之下,父王心力交瘁,又或许是绝望死了心,随便太皇太后折腾操纵,当了一回木偶。

像是猜到了夜千泽的心思似的,寒初蓝抬眸,温柔地望着夜千泽,夜千泽垂眸与她对视,她略略地站起来,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温声说道:“千泽,我知道你心里在想着什么,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处境,都会走不同的路,我们不要只看表面。”

夜千泽宠溺地回吻一下她的唇,嗯着。

“还有,你刚才说是我的生母,你就这么肯定我是欧阳烈的女儿吗?”

夜千泽抿了抿唇才说道:“我百分之九十肯定你是他的女儿。你们的性子,容颜都很相似。欧阳烈也是个性子坚韧的人,他可以花上几年时间去潜入别国当一个普通的人,只为布置他的计划。你也差不多是这样,为了一个目标,不管要花上多少年,都甘愿。”

寒初蓝沉默了。

她会是欧阳烈的女儿吗?

她这具身子竟然是公主?

夜千泽柔柔地看着沉默的她,也短暂地沉默着。片刻后,寒初蓝抬眸,神色一片正常,根本就看不到她心里在想着什么,她问着:“千泽,你说了这么多,都还没有说到主题上。你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浅浅地笑着,夜千泽有力的手臂忍不住施力收缩,让她柔软的娇躯更加的贴近了他。夫妻俩也很长时间没有像此刻这般谈话了,他爱极了与她谈话的气氛。“我真正想说的是欧阳烈因为膝下无子女,他在外头有一女的事情也很少人知道,他是帝君不能不考虑皇位继承人这个问题,文武大臣请求他从宗室中挑选一个子弟立为太子继承大统,他不拒绝但也没有直接应允,只是统一培养他的那些侄儿,欧阳易便是他的侄儿之一,东辰国的那些王爷或者小王爷都有机会成为下一任的帝君。但如果欧阳烈有后的消息传回朝堂里,那么他的孩子就会成为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选。”

“你的意思是,他们并不拒绝女帝的诞生,一旦欧阳烈认回了女儿,他的女儿就会被推上政治舞台?”寒初蓝总算明白自家男人说了一大堆欧阳烈的事迹真正目的了。

夜千泽点头。

这个便是他担心的,怕寒初蓝难做。

寒初蓝如果真是欧阳烈的女儿,以东辰国文武大臣对他的爱戴来看,寒初蓝这个唯一的正统血脉就会被强硬地推上政治舞台,一旦坐上了那个位置,首先考虑的将不再是个人感情,而是整个国家的前途,整个国家的百姓。

这样的话,他与爱妻就有可能被生生地逼成了敌人。

“千泽,这些,其实都有点言之过早,毕竟这一切都是你们的猜测。”寒初蓝听完之后打了一个呵欠,靠在夜千泽温暖宽大的怀里,眯起了眼,好像那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她可不想当什么公主,当什么女帝,她只想做回那个乡下种菜的小农妻。

或许是试过了高处的寒冷,才会想回归地平线。

寒初蓝便是如此。

看到她一副想睡的样子,夜千泽宠溺地说道:“蓝儿,你想睡就睡吧。”一切的确言之过早,他不过是提前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寒初蓝咕哝着什么,口齿不清的,夜千泽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也不追问,就搂着她,让她在他的怀里慢慢地沉入梦乡。

亭外,接近傍晚的太阳软绵绵的,丝丝凉风拂来,气温宜人,容易使人入睡。

怀里的人儿呼吸均匀,夜千泽知道寒初蓝睡着了,他没有再坐下去,抱起了睡着的寒初蓝站起来,离开凉亭。

……

在另一端,同样是在大宅里的凉亭下,一道白影坐在亭下,优雅地抚着琴,微风轻拂,他的衣袂微飘,为他添了几分谪仙的气息。

有人悄然而来。

琴声依旧优扬地荡漾在凉亭下。

那人轻轻地走进了凉亭下,脚步放得很轻,生怕自己的动作太大会惊扰到弹琴者的兴趣。

“少谷主,她被人救走了。”

抚琴的人没有答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人明白他的意思,立即默默地退下。

……

阴暗的地道里,一身黑袍的黑影慢慢地前进着,等他走到最为宽敞的地方,看到一片平坦,地上再无死人尸骨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随即,他扭身往回走。

那如同现代里滑梯一般的地道,他轻轻松松地就爬上去,顺着原路出去。

片刻后,他坐在案台内了。

望着满满一书房的画像,他的眼神又变得错综复杂起来。良久,他还是站起来,走到了窗前,推开了窗,朝窗外吹了一声口哨,口哨如同麻雀叫。

很快地就有一个人垂着脸飘移过来,立于窗前,黑袍低冷地吩咐着:“传我命令,启动‘天杀’,目标:寒初蓝!结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人默默地朝黑袍拱了拱手,又像鬼魂一般飘移走。

黑袍再次朝窗外吹了一声口哨,这一次的口哨如同鹰叫。

很快又有一个人垂着脸飘移到窗前,黑袍阴冷地吩咐着:“日夜监视着摄政王府!”

那个人也是默默地朝黑袍拱了拱手,像第一个人一般默默地飘移走。

黑袍望着窗外的美景,眼底一片阴寒,看来,他要重新设一个局,把摄政王夜沐请进局里来!

……

华丽的宫殿里,女人戴着指甲套的手指修长而极,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被她抱在怀里的猫儿,保养得体的脸上看似一片的温和,两片柔软而红的唇瓣轻轻地掀动着,吐出软绵绵的话来:“名州那里没有动静吗?都半个月了,再远的路程,消息也传到了,他,不会真那么没用吧,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一名高大的宫女垂眸答话,这名宫女的声音极为低沉,听着不似女子的声音,但她的长相又极像女子,就是身高比一般女子要高,但也不是所有女子不如她高,像被赶出京的世子妃身边那位贴身丫环便身材高佻。“据回报,没有动静。”

“铃兰也没有消息回来吗?”

“他没有动静,玉将军便不会有消息传回来。”

女人轻轻地点着头,嗯着。

“看来,他对她的感情也不是传言那般的深。半个月了,还没有找到她的行踪吗?皇上那边可有什么小动作?”

“没有找到她的行踪,皇上那边……如深潭,不可探。”

女人又嗯着,“不管潭有多深,我的儿子绝不能再涉他父皇的后尘!”

宫女不敢答话。

戴着指甲套的修长手指轻轻地弹拂一下,那名宫女便退出殿外了。

……

宿城是东辰国的帝都,全国的政治中心,也是经济中心,东辰国的经济较于大星要好,所以宿城比帝都要繁华,而且宿城向四海开放,不管是哪一国的人,都能进入宿城而不用受到盘查。欧阳烈不闭关自守,大开帝都之门,迎来四面八方的人与物,很容易推动宿城的经济。

除了宿城,一些较大的城郡也采取着开放管理方式,只有边境要塞才会守备森严,严令盘查进出的人。

御书房里,被欧阳烈安排回京监国的欧阳灏把一封密函重重地掷在了案台上,俊逸的脸上有着怒火,低咒着:“欧阳易到底在做什么?都快要进入东辰境内了,还让人把她救走了!本王都派人给皇上送信了……现在出现了这样的变故,万一皇上回来发现是白跑一趟,皇上该有多么的失望呀!”

安公公在一旁不敢说话。

绕出案台,欧阳灏在御书房里来来回回地走动着,一想到被欧阳易护送着从大星带回来的“皇妹”被人救走了,他又给皇伯父送去密函,只要皇伯父赶回来,就能与寒初蓝滴血认亲了,可是此刻……

“王爷,还是让人再给皇上送一封密函,解释清楚吧。否则皇上赶回来才知道变故,皇上会龙颜大怒,谁都会跟着倒霉。”安公公是欧阳烈的近侍,很清楚欧阳烈花了多少时间去寻找女儿,也很清楚欧阳烈冲大星发动战争为了什么。

要不是为了女儿,想让欧阳烈从战场上回来,那是不可能的。

欧阳烈的目的就是玉铃兰!

欧阳灏嗯着:“也只能这样了。”

重新坐回案台内,欧阳灏立即挥笔疾书,写了一封密函,然后命人火速送往燕山城。

……

寒初蓝没有再服食软骨散,两天后就恢复了正常。

她恢复正常后,就催着夜千泽赶紧回到名州后,以免被别人发现在军中的那个夜千泽是假的。

才与爱妻重逢,夜千泽哪舍得就这样再次分离。

这天清晨,他窝在床上,紧缠着寒初蓝的腰肢不放,脸埋在寒初蓝的脖子上,一边轻亲着她的肌肤,一边不舍地说道:“蓝儿,我们才重逢两天,我真的舍不得你。”

在他的怀里转过身子来,寒初蓝仰脸,双手自动地环上他的脖子,夫妻俩显得格外的恩爱,她浅浅地笑着:“我又没说我们要分离。”

夜千泽两眼一亮,随即笑着:“你要跟着我去名州?但名州现在不安稳,你去,并不好。”他当然希望妻子天天在身边,可是名州此刻还充满着危险,随时都会再次爆发战火,她要是跟着他回名州,他更担心。这样的话,他宁愿与她再次分离,也不要让她去名州。

“兄弟们都驻扎在城里吗?”

寒初蓝不答反问。

夜千泽摇头。

名州城里只留下些许的守兵,其他人都是驻扎在城外的,如果大军都进城,会严重地影响到百姓的日常生活,也会让百姓如临大敌,无法安心地过日子。大军不进城,百姓们的生活正常,一切都在如常地运转着,也能帮助大军解决一下生活所需。

因为两军在燕山城僵持不下,军粮显得尤其的紧张,玉铃兰便吩咐将士们在名州城外开荒种粮食,种蔬菜瓜果,以补充军中所需。

“你会认为我是累赘吗?”

夜千泽摇头,他爱她爱得要命,怎么会认为她是累赘。

“那就让我跟着你回名州,我以商人的身份进城。离开了帝都,刚好可以四处闯闯。”寒初蓝有她的打算,她不会跟着夜千泽到军营去,但她可以跟着夜千泽走,夫妻俩也就不会被分开了,反正被逼出帝都的那一刻,她也不再是摄政王府的世子妃,而是凤凰令的新主人,一个大商人。

夜千泽用自己的脸贴着她的脸,“蓝儿,你是可以以商人的身份进城,但玉铃兰就住在城里,万一被她看到你,我担心会有意外。”

其他人不清楚欧阳烈的长相,身为欧阳烈死敌的玉铃兰却很清楚。

欧阳烈有个女儿,玉铃兰也有可能知晓,如果玉铃兰看到了寒初蓝,会不会把寒初蓝绑去当人质?

“她会利用我来诬陷你勾结东辰?”

夜千泽想到的是玉铃兰会利用寒初蓝为人质,寒初蓝想到的却是玉铃兰会利用她来诬陷夜千泽。

抿了抿唇,夜千泽说道:“也有可能,蓝儿,我担心的不是那个,我担心的是玉铃兰与欧阳烈是死敌,欧阳烈有个女儿的事情,她有可能知晓,你长得像极了欧阳烈,她看到你,首先就会把你当成欧阳烈苦苦寻找未果的女儿,然后绑你为人质,带到战场上去威胁欧阳烈,玉铃兰生性冷漠,能打败欧阳烈,不管是什么手段,她都使得出来。”

“那,我易容吧。”

寒初蓝滑出夜千泽的怀抱,决定改头换面进城。

夜千泽知道劝阻不了她,也就默默地同意了她这个决定。

夫妻俩商量好后,立即动身赶回名州。

五天后。

易了容的寒初蓝带着同样易了容的星月步行着进城,城门口那里有不少守城的侍兵在检查着进出城的百姓们,预防会有敌人融入百姓群中进城刺杀玉铃兰。

寒初蓝戴着的面具很普通,在人群中一点都不显眼。出门在外,她很清楚美色容易招惹麻烦,必须把美色掩藏起来。

星月也是一样。

她是寒初蓝身边的人,帝都那些人都认得了星月,如果星月不易容,就会暴露寒初蓝的行踪。

寒初蓝主仆俩排着队,随着队伍的移动,一步步地走到了城门前。

马上就要轮到主仆进城时,却有好几个一身铠甲的人步行着而来,为首的那个人略矮,却面冷如冰,两道秀气的眉飞扬着,如同两道剑眉一般,为她平添好几分的英气,抿着的唇瓣像蛙那样,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她的唇瓣才会张开。

寒初蓝一看到他,便肯定他不是他,而是她。

一身铠甲,又英气逼人,威风凛凛,满脸冰冷,身后跟着的都是将领,守城的士兵一看到她都神情恭敬,寒初蓝立即想到了一个人,战神玉铃兰!

“大将军。”

士兵恭敬地叫着。

玉铃兰并没有走近前来,而是在距离寒初蓝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冷冷的眸子如电一般扫视了一眼城门口等着进城的百姓,然后又冷冷地扭身巡往他处。

寒初蓝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看看那个满脸含威又含冰的女人,玉铃兰就走了。

“那个就是咱们大星王朝的战神玉大将军吗?”

寒初蓝的视线还追着远去的玉铃兰走,好奇地问着正在盘查着在她前面的那位百姓的士兵。

士兵瞟她一眼,答着:“除了咱们的玉大将军,有哪个女子能穿那身铠甲?”

寒初蓝也注意到玉铃兰身上的铠甲与其他将领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她是主帅的原因吧。

不管玉铃兰穿着什么样的铠甲,在寒初蓝的眼里,她都是个偶像人物,听多了与她有关的话题,忽然有幸相见,却连一句话都说不上,寒初蓝觉得太遗憾了,她追逐的视线就舍不得收回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视线一直追逐着玉铃兰,让玉铃兰察觉到异样,还是其他原因,。远去的玉铃兰忽然顿住了脚步,然后扭头冷冷地往城门口望来。

偶像呀!

她停下来了!

她望过来了!

寒初蓝忽然有几分的兴奋。

她向来对于巾帼英雄怀揣着崇拜,就算知道玉铃兰是自家男人的政敌,她还是对玉铃兰充满了崇拜,而且不管夜千泽怎么说,都抹不掉她对玉铃兰的好感。

玉铃兰折了回来。

寒初蓝也通过了排查,可以进城了。

她带着星月本能地就想迎向玉铃兰,星月察觉到自家夫人的不正常,赶紧不着痕迹地扯了寒初蓝一下,寒初蓝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敛回了一直追逐着玉铃兰的视线,带着星月像普通的百姓一般走着。

“前面那位夫人请留步!”

才走了几步,有礼貌却也满含冰块的叫唤声自身后传来。

寒初蓝立即顿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了笑,星月又不着痕迹地扯了她一下,她又赶紧敛起自己的笑容,扭身,淡淡地望着带着其他将领朝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的玉铃兰。

“民妇见过大将军。”

等到玉铃兰走近前了,寒初蓝连忙向玉铃兰行礼,这是百姓们见到玉铃兰的本能反应,她也要这样做才不会引起玉铃兰的怀疑。

“夫人不必多礼了,快请起。”玉铃兰虚扶寒初蓝一把,锐利而冰冷的眼神落在寒初蓝的身上,寒初蓝觉得自己在一瞬间就坠入了冰窖里,全身都被冰冷的气息包围着。那股子锐利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削着她,她仿佛看到玉铃兰如同剃刀一般的锐利眼神正一层一层地削着她的肉。

“谢谢大将军。”

寒初蓝虽感玉铃兰的气势逼人,还能淡定地应对。

玉铃兰低冷地问着:“夫人是初次进城吗?本将军瞧着夫人面生得紧。”

寒初蓝抬眸,淡定地迎视着玉铃兰锐利的眼神,从容地答着:“民妇的确是第一次到名州。”

“到?”玉铃兰捉到了寒初蓝话里的语病,低冷地继续问着:“夫人不是名州人?”

寒初蓝浅笑着摇头,在心里想着,战神很酷!

“夫人来自何方?”

玉铃兰本能地问着。

心里怀疑着寒初蓝,但凡见着她本人的百姓们,都对她怀着敬畏,绝不敢像寒初蓝这般从容地面对,更不会像寒初蓝这般迎视着她锐利而冰冷的眼神。

“中国。”

在心里赞着穿越后被她当成偶像的玉铃兰,寒初蓝本能地答着。

中国?

玉铃兰眼底的怀疑更深,中国在哪里?

她是战将,对天下各处地名最为熟悉,她记得天下五国中都没有中国这个地名。

“中国在哪里?”

“亚洲……”寒初蓝倏地止了口,意识到自己刚刚都答了些什么,正想解释,玉铃兰却冷眸一沉,沉冷地吩咐着:“此人可疑,带走!”

寒初蓝在心里懊恼自己的现代反应竟然在玉铃兰面前流露出来,玉铃兰眼神那般的犀利,要是不怀疑她,玉铃兰还用带兵打仗吗?

跟着玉铃兰巡视的那些将领立即有两个人上前要带走寒初蓝,寒初蓝连忙说道:“大将军,你别误会,我说的那些地方都是存在的,我也真的是来自那里。”

玉铃兰冷笑着:“本帅就没有听说过那些地名。”

寒初蓝反驳着:“大将军把天下都走遍了吗?每一座城市,每一个乡镇,每一条村子都去过?”

玉铃兰语塞。

她没有!

“既然没有去过,我来自那些地方,怎么就变得可疑了呢?”

玉铃兰冷笑着:“好一张利嘴!”

眼前这个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妇,就是给她一种可疑的感觉,她相信她的直觉,可对方的反驳也有理,她不能因为听到自己没有听说过的地名,就把对方当成可疑份子。

“谢谢大将军夸奖,民妇是个商妇,做生意的人就靠着一张嘴吃饭。”寒初蓝浅笑着回应玉铃兰的冷笑。

玉铃兰冷冷地再看她一眼,没有再和她说话,带着人转身就走。

“大将军。”

寒初蓝叫着玉铃兰。

玉铃兰顿住脚步扭头望向她。

寒初蓝冲玉铃兰竖起了大拇指,赞着:“大将军,你是女人的骄傲,真酷!”

玉铃兰:……

所有人都错愕。

星月盼着老天爷来一道响雷把她家夫人霹晕算了,免得她再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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