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策马前进,一边顺着胖子指示的方向看去,透过稀疏的树木,我看到下面湖边上熙熙攘攘的大概有三十几个人,五十多匹马,是一支很大的马队。
那些人正在湖边塔建帐篷,看来想在湖边上过夜。其中有一个女人正在张开一个雷达一样的东西调试,我用望远镜一看,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海南的阿宁。
我骂了一声,这个女人也来了这里,那说明我们的推断没错,三叔想要拖延的人,恐怕就是这一帮,不知道捞沉船的公司,来到内陆干什么?
华和尚也看到了下面的马队,脸色变了变,轻声问陈皮阿四怎么办?
陈皮阿四看了看,轻藐的笑了笑,说道:“来的好,说明我们的路没走错,继续走,别管他们。”
我拿着望远镜一个人个人看过来,没看见三叔,不过三叔既然是可能撂在了他们手里,不太可能有太多自由,有可能给关在帐篷里了。
令我觉得不舒服的是,下面的人当中,有一半几乎都背着五六式步枪,我还看到了卫星电话和很多先进设备,胖子看着枪眼谗,对陈皮阿四道:“老爷子,你说不买枪不卖枪,你看人家荷枪实弹的撵上来了,要交上手了怎么应付?难不成拿脸盆当盾牌,用卫生巾去抽他们?”
陈皮阿四看了他一眼,甩了甩手笑道:“做我们这一行从来不靠人多,过了雪线你就知道跟着我跟对了。”
我们的对话全是用方言交谈,汉语都讲不利索的顺子听不太明白,不过他做向导好多年了,自己也知道客人说的话别听,因为这里不少人都是韩国来的民族主义朝圣者。或着偷猎的人,听太多了,人家说不定把你灭口。
我们继续往上走。直看到前面出现一些破旧的木头房子和铁丝门,上面还写着标语“祖国领土神圣不可侵犯”。
顺子告诉我们。这里是雪山前哨站的补给站,多边会谈后,这里的几个哨站都换了地方,这里也荒废了,雪线上的几个哨站也都没人了,咱们要上去的话,到时候有机会去看看。
当夜无话,我们在这里凑合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继续赶路,顺子觉得奇怪,少有旅游的人这么拼命的,不过收人钱财也由的我们。
我们起床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雪,气温陡然下降,南方人很少能适应这样的天气,除了胖子和叶成,其他几个人无一不冻的僵硬。
再往上过了雪线,我们终于看到了积雪,一开始是稀稀落落的。越往上就越厚,树越来越少,各种石头多起来。陈皮阿四说这是这有工程进行过的痕迹。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四周已经全是白色,地上的雪厚的已经更本没路可走,全靠顺子在前面带着马开道,这时候忽然刮起了风,顺子看了看云彩,问我们,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看这天可能有大风,看雪山过瘾就过一下。再往上就有危险了。
陈皮阿四呵起气摆了摆手,让他等等。我们停下来休息。吃了点干粮,几个人四处去看风景。
我们现在在一处矮山的山脊上。可以看到我们来时候走过的原始森林,他极目眺望,然后指着一大片洼地,对我们说:“古时候建陵一般就地取材,你看这一大片林子明显比傍边的奚落,百年之前肯定给人砍伐过,而且我们一路上来虽然步履艰难,但是没有什么特别难过的障碍,这里附近肯定有过古代的大工程,这一带山体给修过了,咱们大方向没错,还得往上。”
叶成问道:“老爷子,这山脉有十几座山峰,都是从这里上,我们怎么找?”
陈皮阿四道:“走走看看,龙头所在肯定有异像,地脉停顿之处为龙穴,这里山多,但是地脉只有一条,我们现在是沿着地脉走,不怕找不到,最多花点时间而已。”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片一片的树,也看不出什么区别,不由自渐形愧。
转头去看闷油瓶,却见他眼睛只看着前面的雪山,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好象在担心什么事情,我知道问他肯定是白问,转身去找胖子聊天。
顺子听说我们还要往上,叹了口气,摇头说要再往上马不能骑了,要用马拉雪耙犁,长白山的冬天其实是交通最方便的地方,除了暴风雪天气,一般用马拉雪耙犁能爬到任何马能到的地方。但是一但风起,我们任何事情都得听他的,他说回来就回来,决定不能有任何异议。
我们都点头答应,将行李从马上卸下来,放到耙犁上,准备妥当,顺子叫着抽鞭子在前面带路,我们的马自动跟在后面,一行人在雪地里飞驰。
刚坐雪爬犁的时候觉得挺有趣的,和狗拉雪橇一样,不一会儿,不知道是因为风大起来的关系还是在爬犁上不好东弹,身体的支端冷的厉害,人好象没了知觉一样。
因为是山路,马跑的不稳起来,胖子因为太重,好几次都侧翻摔进雪里,弄的我们好几次停下来等他。
就这样一直跑到天灰起来,风越来越大,马越走越慢,我们不得带上风镜才能往前看,到处是白色的雪花,不知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雪山上刮下来的。满耳是风声,想说句话,嘴巴张开,冰凉的风就直往里灌,用胖子的话说,骂娘的话都给冻在喉咙里了。
跑着跑着,顺子的马在前面停了下来,我隐约觉得不妙,现在才下午两点,怎么天就灰了,我们顶着风赶到顺子身边,看到他一边揉着马脖子一边看四周的,眉头都皱进鼻孔里去了。
我们围上来问他怎么回事情,他啧了一声,说道:“风太大了,这里好象发生过雪崩,地貌不一样了。我有点不认识了,还有,你们看。前面压的都是上面山上的雪,太深太松。一脚下去就到马肚子了,马不肯过去,这种雪地下面有气泡,很容易滑塌,非常危险,走的时候不能扎堆走。”
“那怎么办”潘子看了看天,“看这天气,好象不太妙。回的去吗?。”
顺子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我们,说道:“说不准,不过这风一但刮起来,没两天两夜是不会停的,咱们在这里肯定是死路一条,前面离那废弃的边防岗哨不远了,到了那里能避避风雪,我看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可以徒步过去。”
胖子压着自己的盖耳毡帽,试探性的走了一步。结果人一下子就捂进了雪里,一直到大腿,他艰难的往前走了一步。骂道:“他奶奶的,有的罪受了。”
我们穿上雪鞋,顶着风,自己拉着爬犁在雪地里困难的行进,这地方是一风口,就是两边山脊的中间,风特别大,难怪会雪崩,我们往风口里走。顺子说着哨岗一个小时就能到,但是不知道是我们做的太慢。还是顺子压根就带错路了,走到傍晚六点多。还是没见到哨岗的影子。
顺子转来转去摸不着头脑,再一想,忽然哎呀了一声:“完了,我知道这哨岗在什么地方了!”
我们围上去,他脸色极度难看,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不是小雪崩,哨岗肯定给雪埋了,就在我们脚下,难怪转了半天都找不到!”
潘子叹了口气,说了句话,看他的嘴形是:“妈拉个b的!”
胖子大叫着,问顺子:“那现在怎么办?马也没了,难不成我们要死在这里?”
顺子指了指前面,说道:“还有最后一个希望,我记得附近应该有一个温泉,是在一山包里,温度很高,如果能到那里,以我们的食物可以生活好几天,那温泉海拔比这里高,应该没给雪埋住,要真找不到,那只有靠求生意志了,一步一步再走回去了。”
“你确定不确定啊”胖子对顺子不信任起来,
顺子点头:“这次绝对不会错,要找不到,你扣我工钱。”
我心里苦笑,你娘的要真得扣你工钱,恐怕要下辈子才有着机会了。
众人哭丧着脸,跟着顺子继续往上走,天越走越黑,顺子拉起绳子让我们每个人都绑在身上,因为能见度太低了,根本看不到人,叫也听不见,只能靠这绳子才能让我们集中在一起。
我走着走着眼睛就开始花了,怎么也看不清楚,前面的人越走越远,后面的人越拖越后,我一发现两面都看不到人,心里不免咯噔了一声,心说是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进山犯了个错误,难道会死在这里。
不像,顺子走的还挺稳,虽然我看不见他,但是感觉到这绳子的走向很坚定,这种风雪他一定已经习惯了,跟着他准没事情。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继续往前,忽然看到前面的雪雾中出现了一个黑影,迷迷糊糊的我也看不清是谁,走了几步,那黑影子忽然一歪,倒在了雪地里。
我赶紧跑过去,一看,竟然是顺子扑倒在雪里。
后面闷油瓶追了上来,看到顺子,赶紧扶了起来,我们背着他,一边拉紧绳子,让其他人先聚集过来。
胖子一看到顺子,做了一个非常古怪的表情,大吼道:“这他娘是什么向导啊,不认识路不说,我们还没晕他先晕了,叫我们怎么办?”他还想再骂,但是后面话全给风吹到哪里都不知道了。
我看了看四周,我的天,四周的情形已经完全失控了,强烈的夹着大量雪花的风被岩石撞击着在我们四周盘旋,一米之外什么也看不见,我们来时候的“脚印”几乎一下子就给风吹没了,我们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强风压过,连头都抬不起来,站起来就会给吹倒。
所有人的脸色全是惨白,陈皮阿四眼睛迷离,看样子老头子在这样的极限环境下,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了,就算顺子不倒下,他肯定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潘子道:“我们不能停下来等死,温泉可能就在附近,我们拉长绳子,分散了去找找,找到了就拉绳子做信号。”
我们四处散开,我也不知道自己选了哪个方向,一边走人就直打晕呼,只觉得一种麻木感从四肢传递到全身。
以前看过不少电影里都说,在雪山上,人会越来越困,如果睡着就永远醒不过来了,人还会产生很多幻觉,比如说热腾腾的饭。
我拼命提醒自己自己,可是却一点也坚持不住,每走一步,眼皮就像多灌了一块铅一样,沉重的直往下耷拉。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忽然听见胖子叫了一声,风太大叫了什么没听清,我回头一看,只见他的影子一闪就没了,闷油瓶马上转过头区,发现地上的绳子突然扯动起来,脸色一变,大吼:“不好!解绳子,有人塌进雪坑里去了!”
话还没说完,他脚下的雪突然也塌了,整个人给绳子一下子扯进了雪里,接着离他最近的我。
我们就像一串葡萄一样一个接一个被胖子拉进了雪地里,翻来滚去,不知道滚了多久才停住。
我眼睛里全是雪,根本睁不开,只听到潘子叫我们都别动,他是最尾巴上的,他先爬下去再说。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叶成叫了一声:“等等等等!操家伙!都别下去,那雪里盘的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