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苍茫风入松 独上孤峰射恶龙（1）
空山苍茫风入松 独上孤峰射恶龙
小狼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给我说冬堡的历史？大法师，您是说真的吗？”
萨沃斯已经定下神来，严肃地说道：“我要对你说的是学院的宗旨，这得从冬堡的历史说起。我看你双眉带煞，想来时常好勇斗狠，作为新学员，你务必遵守学院的宗旨。”
小狼不敢做声了，萨沃斯仰望黑沉沉的天空，悠悠地说道：“你看如今的冬堡城，肯不肯相信它曾经是天际的首都呢？”
“是真的吗?”小狼吃了一惊，跟独孤城比起来，冬堡城简直不值一提。萨沃斯缓缓说道：“在一百多年前，冬堡城是一座濒临海边的巨城，而学院是它的一部分，然而不知何故，幽灵之海突然卷起滔天巨浪，一连数十天拍打着城市的堤坝，终于有一天，堤坝轰然倒塌，海水涌入，城市被吞没，等到海水退去，冬堡城几乎荡然无存，就只剩下你看到的那一点地方，幸存下来的居民不得不远走他乡。”
小狼惊奇地说道：“原来如此，但是学院为什么还是完好的呢？”
萨沃斯苦笑道：“这正是领主和居民最不满的地方，但事实上学院在那一场摧枯拉朽的海啸中奇迹般保存下来了，因此人们将责任推给学院，声称是法师们玩弄魔法的力量导致了冬堡的毁灭。虽然学院跟那场海啸毫无关系，然而领主是怎么说都不会相信的，因此冬堡城跟学院之间敌意甚深，所以法劳达不得不充当门卫。”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海啸的发生呢？”小狼问道。
萨沃斯摇摇头，“没有人知道，也许永远都没人知道，从此学院就立下宗旨：我们只潜心研究魔法，不参与外界的事情，也不容许外面的事情进入学院来，尤其是政治，”他严肃地说道：“魔法构筑了世界，既创造了生命，又毁灭了生命，它理应得到尊重，它是真正的力量，不应该忌讳，更不应成为政治的玩物或者政客的工具！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小狼听得频频点头，萨沃斯微笑道：“你是学院里难得一见的诺德人，好好学习吧，从学院学到的知识够你享用一辈子的。”
萨沃斯笑着走了，小狼想了一下，跑出学院，往冬堡城奔去，到酒馆找恩希尔。
小酒馆里有两个男人在喝酒，小狼注意到其中一人穿着法师长袍，他是个木精灵，长着一张长脸，一双眼睛机警地转动，应该正是自己要找的人，便走过去低声问道：“你是恩希尔教授吧？”
木精灵摇摇头，说道：“我是恩希尔，可不是教授，你是谁？”
“我叫小狼，卡莉亚让我来找你，带来一本日记，需要你帮忙翻译。”小狼拿出加卢斯的日记递给恩希尔，他吃了一惊，低声道：“卡莉亚？她还活着？自从加卢斯遇害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她了，这又是什么东西？”
恩希尔接过日记，看了封面之后，动容道：“加卢斯的日记！”
他翻了几页，面色渐渐发红，长叹道：“这就是天分，直到今天，我对雪精灵文字的理解依然不如当年的加卢斯。”他将日记还给小狼，尴尬地说道：“很抱歉，我只能读懂几句话，怕是帮不上你的忙。”
小狼接过日记，为难地说：“按照卡莉亚的说法，这日记很可能记载着能够洗刷她冤屈的证据，她只信得过你，那她该如何是好呢？”
恩希尔目光炯炯地看着小狼，说道：“我也信得过卡莉亚，绝不会是她杀了加卢斯，问题是我的确看不懂那些文字，加卢斯真是个天才啊。”他嘴角带着笑意，回忆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加卢斯的情形：他潜入我的研究室行窃，被我写的一篇关于雪精灵的文稿吸引住了，我回来时吃惊地看见他一边摇头表示反对一边在上面做批注，我正要给他一记闪电，他却对我的研究心得发表了一大通批评，我被他镇住了，你能相信吗，这就是一个盗贼和一个法师友谊的开始。”
小狼有礼貌地听着，等到他说完了，才问道：“有没有办法让卡赛默帮忙翻译而不必担心他会泄密呢？”
恩希尔一拍大腿道：“没错，若论当下对雪精灵文字的研究，也就是他最出色了，我知道他在马卡斯城的宫殿里建了个锻莫博物馆，他的工作室和书房都在里面，听说书房里立有一块石刻，是他将雪精灵文字译成诺德文字的对照，”他想了一下，泄气地说：“但是这老古董对自己的研究成果讳莫如深，从不肯让人参观，我曾经去请求他让我见识一下，结果被赶出来了。”
小狼沉吟道：“如果我能将那石碑上的内容拓下来交给你的话……”
恩希尔极力压低自己的笑声，说道：“那将使我对雪精灵文字的研究前进一大步，我保证，能够为你们翻译日记。”
小狼也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去准备木炭和纸张吧。”
恩希尔摇摇头，正容道：“老弟，你要准备的远不止这些，据我所知，卡赛默为了防止别人偷窃他的成果，雇佣了一大帮佣兵来守卫他的工作室。”
小狼点点头，表示将这提醒铭记于心，又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于雪精灵的历史呢，为什么你们要研究这种邪恶的生物？”
恩希尔表情严肃地说道：“你显然不了解这个种族，事实上也没有多少人清楚它们的历史，我只能告诉你一些关于他们的片段。雪精灵与锻莫文明是密不可分的，早在诺德人来到天际之前，这片土地上就生活着两个文明，也就是居住于地下的锻莫人和地面之上的雪精灵，雪精灵本是精灵族的一支，由于雪白的皮肤而得名。在与诺德人的较量中，这个种族一败涂地，被逼入灭族的绝境，不得不请求锻莫人的庇护。锻莫人同意了，条件是雪精灵成为奴仆，雪精灵接受了，从此他们进入锻莫人的领地居住。据传疑心甚重的锻莫人为了不让雪精灵了解自己神秘莫测的文化，故意在他们的饮食中下毒，令雪精灵族的体质发生变化，渐渐失去视力。”
小狼吃了一惊，“难怪我见过的雪精灵都是瞎子，没想到是锻莫人下的毒手，那后来呢？”
“后来雪精灵终于找到了令自己失去视力的根源，于是与主人展开了殊死较量，令人意外的是，他们竟然逼得锻莫人不得不迁移到更深的地底下居住，”恩希尔叹道，“然而战争尚未分出胜负，锻莫人就神秘消失了，从此雪精灵全盘接收了锻莫人的领地，然而这份财富并不轻松，锻莫遗址中有些还能工作的机械守卫，只要一看见雪精灵就会发起攻击，我不知道它们是如何继承了主人的仇恨。”
“那么你怎么看待雪精灵呢？”小狼问道。
恩希尔冷笑道：“它们已经不能算是正常的生物了，它们憎恨所有能够看见阳光的生物，我有好几位朋友在探索锻莫人遗址时遭到它们的毒手，我不是祭司，但是我祝福你的剑，但愿它能够多杀几个雪精灵！”
从冬堡城来到哈芬加尔领地，如同从严冬来到盛夏，小狼在龙桥镇停下，来到旅馆歇息，躺在硬梆梆的床上心中却想着墨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是不是正在盗贼公会里大肆散布自己的谣言，例如说自己跟杀害加卢斯的凶手卡莉亚勾结之类。
想到这里小狼忽然惊出一身冷汗来，如今自己的命运已经跟卡莉亚搭上了钩，只有洗去她的罪名，自己才不至于成为公会猎杀的对象。
最奇怪的是，从冬堡城来到这里的途中，小狼总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似乎有人在窥视自己，然而一路上不是树林就是山崖，虽然屡屡回头去看，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第二天一大早，小狼就起来了，匆匆走出旅馆，准备继续往马卡斯城赶路，却被一个男子拦住了，他气喘吁吁地问道：“请问，你是不是裂谷男爵小狼呢？”
小狼惊讶地看着他，点着头说道：“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男子拿出一封书信来，说道：“我是信差，有人委托我将这封信交给你，可你也太难找了。”
“给我的信？”小狼诧异地接过信，抽出信纸，只看了一眼，面色立即发青，问道：“是谁让你交给我的？”
信差喘着气说道：“不认识，是一个穿黑袍的小伙子，我看不清他的脸，说话声音很好听，为了这封信，他倒是付了不少钱呢。”
小狼面色阴沉，跳上独角兽，继续前往马卡斯，心里一直在琢磨信的内容：“一只血手印，还有一句短短的话：‘我们知道’。这信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来到马卡斯城的宫殿里，小狼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去见卡赛默，而是偷偷溜进了锻莫博物馆，很难想象他会同意让自己拓印雪精灵文字的译文，唯有动手去偷了。
如果是平时，小狼会很有兴趣地参观博物馆，因为里面陈列的物品太稀奇了，从小巧精致的金属蜘蛛，到身长有人类两倍的巨型锻莫机械人；从日常的碗盘杯碟到杀气腾腾的机械弩，都应有尽有。这个博物馆就像是一面镜子，透过历史厚厚的尘埃，折射出消逝已久的锻莫文明曾经的辉煌岁月。
但是小狼顾不上看这些，博物馆内有许多马卡斯守卫，他们四处巡逻。小狼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利用展柜作为掩护，穿过一个个展厅，心中已拿定主意：一旦被发现，立即便大开杀戒，这城里的守卫即便是死光了也毫不足惜，反正他们跟弃誓者没有太大的区别。
然而不知道是小狼的运气好还是守卫们的运气好，小狼东绕西拐地来到卡赛默的工作室前，竟一直没有被发觉。
一群身穿重甲的雇佣兵在卡赛默的工作室中警戒，小狼不觉好笑，想那卡赛默身为学者，对自己的研究成果自然是十分珍惜，但考古学为的是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需要跟他人交流才有进步，像这般处处设防，完全无助于学界对锻莫文明的研究，像卡赛默这样对待学术研究，即便有成果，也等于没有。难道他想要将自己的成果带进坟墓去么？
小狼越来越惊叹锻莫文明的伟大，这庞大而幽深的工作室，昔日肯定只是马卡斯城旧址的一角，厚重的金属门、手臂粗细的金属栏杆历尽几千年的岁月，竟然连一点锈迹都没有，很难想象锻莫人的冶炼技术达到怎样的水准。
此地有些地方就连守卫也不敢接近，小狼目睹了一名守卫在过道内一不留神踏中机关，立即被地下喷出的烈火烧成焦炭，不觉心中悚然。过道内有些装置还在转动，偶尔响起刺耳的蒸汽喷射声，引起地面一阵颤动。小狼很高兴这噪音掩盖了自己的动静，令那些守卫无法发现自己，最终在卡赛默空无一人的书房里看到了恩希尔提过的方形石碑，上面刻满了文字，小狼只瞧了一眼便面露喜色，这正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小狼拿出纸张和木炭，逐行拓下碑文。这工作是细活，小狼做得投入又专注，刚刚拓完最后一个文字，突然听见一声响，书房的门被打开，一行人走了进来。 小狼大吃一惊，立即放下纸张，拿出弓箭来。
一个声音说道：“你果真看仔细了，有人进入书房了吗？”
另一人道：“队长，我没看到有人，但是我看到一行带着水渍的脚印，是通向这边的。”
那队长讥笑道：“你今天没喝酒吧，脚印在哪儿，我怎么没发现呢？但不管怎样，我们还是搜一搜吧……”
话没有说完，他的喉咙上便挨了一箭，其余的人立即惊叫起来，拔出武器四处张望，然而书房里异常阴暗，就在这一阵慌乱之中，他们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几个人接连中箭，最后一人心胆俱裂，往大门奔去，然而一支利箭呼啸而至，射穿了他的后心。
小狼从暗处闪出来，看着地上的死人，苦笑道：“我很抱歉，队长，是你的较真害了你，我虽不想杀你，但更不愿意被你杀掉。。”
小狼风尘仆仆地赶回冬堡城的旅馆，恩希尔却不见踪影，“难道他回到学院了吗？”小狼赶紧向店主打听恩希尔的下落。
店主眨着眼睛说道：“他在地下室，正和一个女人待在一起，他嘱咐说你回来之后，就立即去见他。”
小狼立即奔入地下室，恩希尔正与卡莉亚交谈，见到小狼，他吹了声口哨，惊呼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东西到手了吗？”
“这个就是了，”小狼将拓本与日记都交给恩希尔，他激动得满脸通红，两眼放光，贪婪地阅读着，卡莉亚也同样激动，然而她极力控制住自己，对小狼轻声说道：“辛苦了。”旋即对恩希尔说道：“拜托你了，马上翻译加卢斯的日记吧。”
恩希尔凝视着小狼说道：“老弟，真有你的，我为什么不早点认识你呢……”
小狼干咳两声，微笑道：“你还是快点工作吧，我们的命运全靠它了。”
恩希尔走到桌子前，将加卢斯的日记摊开，对照着拓本，看了前几页之后，不怀好意地问道：“卡莉亚，这前面说的都是你们的隐私，要念给你和小狼听吗？”
卡莉亚摇摇头，委婉地说道：“恩希尔，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就只挑跟墨瑟有关的内容说吧。”
恩希尔尴尬地点点头，不再说话，专心翻阅日记，不时地写下一些文字，最后，他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跟墨瑟有关的内容不多，大意是加卢斯发现墨瑟的生活非常奢侈，怀疑他偷窃公会的金库。”
“这不可能，公会的金库我是知道的，一般人根本打不开，除非……”卡莉亚喃喃地说道。
恩希尔接着说：“加卢斯认为，墨瑟很可能是从一个叫黄昏坟墓的地方取走了一件圣物，他准备调查这件事，日记就只写到这里了。”
卡莉亚动容道：“果然如此，恩希尔，太感谢你了，多亏有你，我才能够洗刷冤屈。”
恩希尔微笑道：“以咱们的交情，你不必这样说，”他转向小狼说道：“我只希望卡莉亚能够得到公正的对待，至于你，我希望今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小狼微笑道：“那是一定的，恩希尔教授，我是冬堡学院的新生，今后少不了向你请教关于雪精灵的学问。”
恩希尔吃惊地瞪大眼睛，卡莉亚却已经说道：“小狼，咱们快点回公会吧，我有二十几年没有见到大家了，还真想念他们呢。”
小狼笑了，说道：“在回去之前，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一些事，黄昏坟墓是什么意思？”
卡莉亚的脸上立即浮现出崇敬的神情来，说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了，你听说过魔族大君之一的黑夜女神诺克图娜尔吗？”
小狼摇摇头，卡莉亚微笑道：“她是公会的守护神，每一个盗贼都向她乞求好运气，黄昏坟墓是一座古墓，也是她的神殿，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她的夜莺战士呢？”
“也没有，”小狼有点惭愧，卡莉亚轻笑道：“不用在意，夜莺战士由三个人组成，一直极为隐秘地存在，只有资格最老的公会成员才听说过关于他们的传说。加卢斯、墨瑟、还有我，我们三人本来都是公会最杰出的精英，我们是夜莺战士，得到诺克图娜尔的庇护，也发誓要遵守与她的契约，但是墨瑟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从此公会就失去了她的庇护，接踵而来的是一连串的坏运气，其实那是她的诅咒。”
小狼立即想起了老戴尔文整天长吁短叹地抱怨公会被诅咒的事，不觉惊出一身冷汗，问道：“你说诅咒，的确，大家都说公会是衰败了，他们认为是运气不好，只有戴尔文认为是被诅咒了。”
卡莉亚的脸上露出笑容来：“我们走吧，我很想看看戴尔文是不是依旧那样猥琐。”
小狼也笑了，说道：“我不知道他以前有多猥琐，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曾经在酒吧里找到一张纸条，是威克斯写的，内容是警告戴尔文：如果再敢偷看她在湖里洗澡，就要剪掉他的命根子。 ”
小狼与卡莉亚走进鼠道，经过小酒吧时她带着激动的神情，细细打量着四周，旋即难过地摇头，小狼轻声道：“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去见墨瑟吧。”
卡莉亚黯然道：“我真没想到公会衰败到这个地步，这都是拜墨瑟所致，他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两人并肩走进蓄水池，布林乔夫正与戴尔文、威克斯焦急地交谈着，他一见到卡莉亚，立即满脸怒容地拔出剑来。
布林乔夫面色铁青，喝道：“卡莉亚，没想到你还有胆子回来；还有你，小狼，你必须做出解释，为什么你会跟这个叛徒在一起，墨瑟呢？”
“布林乔夫，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卡莉亚上前一步，恳切地说道：“你们都被墨瑟蒙蔽了，他才是杀害加卢斯的凶手，而我背着恶名，被公会追杀了二十多年。”
布林乔夫愣住了，戴尔文冷笑道：“小狼，你怎么说？”
“有些事情不能光听一面之词，至少我们有些证据，”小狼从怀里拿出加卢斯的日记，还有恩希尔的译文，一同交给布林乔夫，说道：“你们先把剑收起来，看完再说吧。”
小狼的镇定从容令布林乔夫的敌意消失了不少，他收起剑，匆匆看过译文，不觉骇然，又看了一遍，扭头对戴尔文和威克斯说道：“这可能吗，加卢斯在遇害之前认为墨瑟一直在偷窃公会的金库，并且打算调查这件事。”
戴尔文沉吟不语，威克斯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说道：“墨瑟至今没有回来，咱们怎么证实这件事的真伪呢？”
小狼微笑道：“这也不难，打开金库看看就知道了。”
布林乔夫摇摇头，说道：“小狼，你一定不知道，金库大门的锁经过特殊设计，光凭一把钥匙打不开这门，至少得同时有两把钥匙才行。而且只有三个人有钥匙，墨瑟、我、还有戴尔文。”
他凝视着小狼，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墨瑟除非能偷到我们的钥匙，否则是打不开金库的，而我可以保证，我的钥匙从未丢失过。”
戴尔文接腔道：“我也可以保证，我的钥匙从不离身。”
卡莉亚冷笑道：“我也能保证，他根本不必偷你们的钥匙，去吧，打开金库，看一看是我在撒谎，还是墨瑟在吃里扒外。”
布林乔夫耸着肩，“既然如此，戴尔文，咱们就来看看吧，”他带头走到金库前，将一把钥匙插进钥匙孔，试着推门，然后对戴尔文说道：“我打不开，该你了。”
戴尔文走上前，将钥匙插入另一个钥匙孔，然后用力推门，大门缓缓打开，他猛地惊呼道：“天哪，你们快来看看吧！”
布林乔夫冲进金库，也是一声惊呼，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不可能，咱们的财宝呢？！”
的确，这室内的所有箱子都空空如也，说明公会的财富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布林乔夫和戴尔文、威克斯不由得呆若木鸡，卡莉亚面露嘲讽的笑，小狼却打着火把，细细地检查金库的每一面墙壁，还在地板上敲打着，忽然放声大笑：“哈哈，真有意思，从加卢斯遇害到现在，墨瑟一直在偷窃金库，你们从未想过要进来看一看吗？”
布林乔夫与戴尔文面面相觑，却无话可说，威克斯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这叛徒，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卡莉亚劝道：“威克斯，你冷静一下，我相信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想杀了墨瑟，但你知道他躲在哪儿吗？”
威克斯怒道：“我不知道，但是我要将他找出来！”
卡莉亚摇摇头，说道：“布林乔夫，你必须承担起会长职责来，现在该做什么事，你应该清楚。”
布林乔夫沉吟片刻，说道：“威克斯，你立即发动所有的人手，找寻墨瑟的下落；戴尔文，你留在酒吧，一旦见到墨瑟，一定要设法稳住他；卡莉亚，你受委屈了，我代表公会向你道歉，请你好好休息吧；至于小狼，你跟我来。”
卡莉亚微微一笑，表示无所谓，然而她闪闪发亮的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布林乔夫与小狼。
布林乔夫带着小狼走到墨瑟的办公桌前，沉声道：“现在我想要知道，你跟墨瑟前去找寻卡莉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狼平静地说道：“其实也很简单，在雪幔密室古墓里面，墨瑟用我当诱饵引出卡莉亚，她以为我是墨瑟，给了我一箭，险些将我毒死；然后她假装逃走了，墨瑟企图杀了我，被她阻止了，于是墨瑟逃跑了，而她从加卢斯的遗骸上找到了日记，可惜是用雪精灵文字写成的，我帮着翻译出来了，然后我们回到这里，其余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布林乔夫焦虑地说道：“眼下最关键的是要找到墨瑟，告诉我，如果你是他，现在会怎么做？”
“我并不是他，但是不妨做几个假设吧，”小狼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方才我已看过金库的情形，地上的灰尘很厚，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脚印，说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进去过了，想必墨瑟早已将它洗劫一空。但我想不通，墨瑟用什么方法将财物运出公会？我们都知道，只有两个方法离开蓄水池，一是经过外面的酒吧离开鼠道，二是从蓄水池的梯子攀登出去，直接去到裂谷城的墓地，但不管是哪一样，都免不了被其他人看见。”
布林乔夫点点头，说道：“这正是我困惑之处，我承认由于对他的信任，我跟戴尔文连进金库看一看的念头都没有，但是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将财宝运出公会呢？”
小狼沉吟道：“先不说这个了。墨瑟既然早已将财宝偷个精光，最明智的举动自然是无声无息地消失，甚至离开天际，但是他依然留在公会，除了另有所图，还能是什么原因呢？你想一想，他最在意什么？”
布林乔夫失声喊道：“雪精灵！我想起一件事，早在加卢斯还在世的时候，一直在研究雪精灵，为的是找寻它们的财宝，那时候我还是个小混混，知道的不多，但我听说他制定了一项计划，打算选定一个最值得拜访的锻莫遗址，后来墨瑟继承了他的位置，接手了这件事，但他毕竟不是加卢斯，所以调查几乎毫无进展。”他有点犹豫地说道：“然而过了这么多年，墨瑟莫非已经研究出了加卢斯的目标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