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浮云连日斜 决胜天际第一峰（3）
“我不知道，你认为呢？”帕图纳克斯凝视着脚下的小狼说道，“我承认，那真是一种诱惑啊。”
“阿尔瓦，咱们走吧，去独孤城见图留斯，”小狼笑了，“帕图纳克斯说得很对，谁不是无时无刻地与各种诱惑抗争呢。”
独孤城沉浸在夜色之中，四下里寂静无声，小狼与阿尔瓦穿过城门，卫兵手举火把，神情严肃地注视着进入城门的人，小狼感到气氛不对，正想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大吼。
小狼本能地拔出长剑，转过身来，只见两个身穿长袍的男子举着剑冲进城里，卫兵们呼喊着迎了上去，同时，路过的居民们举着武器，跟这两个人斗到一起，就连阿尔瓦也挥舞长剑加入战团，但是小狼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举着火把照亮眼前的一场激战，不敢贸然出手。
在一团混乱之中，小狼只见到那两人的眼睛闪着可怕的黄光，心中不由得一寒，那是从未见过的眼睛，既残忍又冷酷，蕴含着血腥，还有道不尽的恐怖。
这两人寡不敌众，很快就被众人合力杀死了，小狼收起剑，对卫兵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男爵，你没有听到传闻吗？”卫兵喘着气说道，“最近各个城市都出现了吸血鬼，他们在夜里疯狂地袭击人们。幸好我们早有防备，不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吸血鬼？”小狼诧异地说道，“我只看见他们的眼睛很可怕，没想到会是吸血鬼，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吸血鬼。”
阿尔瓦走到小狼身边，低声道：“没错，它们真的是吸血鬼，而且不是普通的吸血鬼。”
小狼愣住了，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你听说过瓦奇哈吸血鬼吗？它们是一个非常古老的种族，我……以前听过一些关于它们的事情，”阿尔瓦叹息道，“我只是不明白它们为何突然跑出来。”
小狼俯下身子，在尸体身上找了一下，疑惑地说道：“它们有印记，果然是吸血鬼。天际到底怎么了，先是内战，接着是龙的回归，现在又多了吸血鬼，难道末日真的要来了吗？”
尽管已经是深夜，图留斯还是在帝国军团总部聚精会神地看着地图，目光紧紧地盯在雪漫领地上，瑞姬总督默不做声地站在他身边，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不太客气地问道：“又是你，有什么事？”
小狼沉稳地答道：“来拜见图留斯将军，转达灰胡子们的口信。”
图留斯抬起头来，诧异地问道：“灰胡子？那几位老隐士要说什么？”
“希望你们能够暂时和风暴斗篷停战.”小狼答道，图留斯吃了一惊，问道：“为什么，只要那些反贼还在反抗，我们就不能停止作战。”
“将军，你知道，现在天际正在面临巨龙的威胁，世界吞咽者奥杜因回来了，你一定还记得它是如何摧毁海尔根的，”小狼诚恳地说道，“必须在事情变得无法挽回之前阻止它，我们必须打倒奥杜因,因此我们需要一个和平的环境。”
图留斯沉吟不语，瑞姬总督冷笑道：“谁去打倒它呢，是你吗？”
小狼微笑道：“正是我，我是龙裔。”
瑞姬立即愣住了，图留斯却笑了，说道：“没错，龙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尽管我不是来屠龙的，而是来平叛的，我也能感觉出来。那么灰胡子打算怎么办呢？”
“他们希望在霍斯加高峰修道院召开一次会议，邀请将军和乌弗瑞克参加，商谈停战的事情，哪怕是暂时的，”小狼满怀期待地说道，“将军能答应吗？”
瑞姬涨红了脸想要说话，图留斯向她摇摇头，“瑞姬，你总该知道，现在我们甚至不敢调动大部队，只要人数稍微多一些，没准就会引来龙的攻击。”他转向小狼，说道：“为了所有人的利益，我答应了，很快就会上霍斯加高峰的，我还没有体会过攀登七千台阶的感受呢。”
轻而易举地说服了图留斯，小狼很高兴，图留斯微笑道：“没想到你是诺德人传说中的龙裔，真是失敬了。”
“现在的战事怎样了？”小狼冲口而出，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这个问题，本来作为诺德人，应该关心故土的境况，但一问出来就后悔了，自己并不适合询问帝国军队的军事机密。
瑞姬已经用不满的目光注视着小狼，图留斯却毫不迟疑地说道：“不乐观，我们的兵力不足，最近一直与叛军一直在争夺遥驰领地的控制权，幸好我们还守得住，否则就更加艰难了。”
“这是为什么呢？”小狼进一步问道，图留斯说道：“遥驰盛产银矿，它不单是帝国重要的经济支柱，也是军团最直接的军费来源，我不敢想象一旦失去它，这场战争还有多少胜算。反过来说，一旦风暴斗篷控制了遥驰，他们就能够利用那儿丰富的资源招兵买马，进一步壮大势力。”
他的坦率令小狼感到敬佩，忽然觉得这人并非一无是处，说道：“原来如此，那么我们就告辞了，去见乌弗瑞克，转达灰胡子的口信。”
图留斯淡淡地说道：“你去吧，我们这就准备上霍斯加高峰了，但愿你能说服乌弗瑞克。”
小狼微笑道：“将军放心，我一定说服他。”
从独孤城来到风盔城，等同于做了一次横穿广阔的天际领土的旅行，走进风盔城宫殿的时候，阿尔瓦忍不住问道：“你说，乌弗瑞克会同意吗？”
小狼说道：“天际是诺德人的家园，只要他还是个诺德人，便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乌弗瑞克雄浑的声音从会议室中传出，他说道：“要是我们能够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雪漫，就真是太好了，否则……”
加尔玛恶狠狠的声音答道：“大人，我们都愿意为你而死，你下命令吧！”
乌弗瑞克叹道：“你教我怎么下得来手呢，他们也都是诺德人啊。”
“但你是我们的国王，不服从的都是叛逆，我认为你应该像对待托伊格那样对待那些不识时务的领主们。”加玛尔喊道。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要血洗雪漫城吗？”小狼疑惑地想着，走进会议室，站到乌弗瑞克面前，加尔玛愕然地瞪着小狼，乌弗瑞克却不动声色地问道：“有事吗？”
小狼说道：“我带来灰胡子们的口信，邀请大人上霍斯加高峰修道院参与一次会谈。”
“我很尊敬灰胡子，他们想要我做什么呢？”乌弗瑞克问道，流露出真正的困惑来。
小狼深吸一口气，说道：“与帝国军团的图留斯将军商谈停战的事宜。”
乌弗瑞克一愣之后放声大笑：“哈哈，有这个必要吗？”
“有，你总能记得海尔根发生的事情吧，那一条龙正是世界吞咽者奥杜因，如果你不愿意它毁灭掉整个世界，便应该与图留斯停战，让我们能够集中力量解决掉这件事。”小狼严肃地说道。
“唔，你说龙，我承认它们给我找了很大的麻烦，但是谁有能力对抗奥杜因呢？莫非是要我们联手去对付它吗？”乌弗瑞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沉声道：“我们可不是传说中的龙裔啊。”
小狼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自然不是，我才是。”
加玛尔目瞪口呆，乌弗瑞克耸着肩膀，迟疑地说道：“你是龙裔？好吧，既然是灰胡子的意思……不过，除非图留斯先同意出席，否则我是不会去的。”
“他已经答应了，此刻应该正赶往霍斯加高峰呢，”小狼答道，“现在就差大人点头了。”
乌弗瑞克长笑道：“既然如此，我当然会去的，我要让图留斯夹着尾巴滚出天际。”
小狼总算松了口气，凝视着乌弗瑞克问出心中一直困扰的问题来：“我很想知道大人是怎么样杀死托伊格的，能够告诉我吗？”
乌弗瑞克笑了，说道：“我提出跟他决斗，他同意了，然后我用吼声将他掀翻在地，用我的剑刺进他的心脏，就是这么简单。”
小狼思索着他的话，觉得比起独孤城人们的说法更合理一些，并不能算是对托伊格的谋杀，心中总算宽慰了些，又问道：“那大人为何要杀死他呢？”
“问得好，龙裔，我愿意告诉你，”乌弗瑞克喊道，“因为我要证明给世人看，一个连自己都不能保护的国王，怎能保护天际的子民呢？你要知道，他是腐败无能的帝国在天际的代理人，这个帝国抛弃了千千万万为它牺牲的诺德人，将天际出卖给梭默人，而那些贪婪的领主们已经变得懦弱无能，对人们的苦难视而不见，托伊格是皇帝钦点的国王，懦夫领主们唯他马首是瞻，但我要告诉大家，他根本不配当国王！”
他越说越激动，面容凛然，语气激昂，小狼却轻笑道：“那么，谁适合当天际的国王呢，是大人你吗？”
乌弗瑞克冷笑道：“其实天际已经好几代没有真正的国王了，托伊格肆意专权、愚蠢狂妄，只会讨好老婆；现在的艾利西弗，不也是图留斯的傀儡吗？”他傲然挺起胸膛，沉声道：“时势造英雄，能带领天际的民众求独立、获尊严，谋福祉，这才是真正的国王。天际虽大，舍我其谁。”
小狼一直在微笑，等他说完，才客气地说道：“那么我们就走了，期待能与大人在霍斯加高峰上会面。”
小狼带着阿尔瓦在风盔城中转悠，游览这座天际最古老的城市，但无论是雄伟的塔洛斯神殿、古色古香的街道，都引不起阿尔瓦的兴趣，她显得心不在焉，终于问道：“刚才你的笑声里面有讽刺的味儿，莫非你看不起乌弗瑞克吗？”
“竟然被你听出来了？”小狼感到非常意外，连忙说道：“好吧，我们可以谈谈他，可是你小声些，这个城市里都是被他那一套弄得神志不清的人。”
阿尔瓦含笑道：“他很有气魄，是个堂堂的男子汉，你反感他哪里呢？”
小狼连连摇头，“你先告诉我，你欣赏他哪里呢，别告诉我是外表或口才。”
阿尔瓦很认真地说道：“如果他能够像他宣称的那样去做，对于诺德人来说，难道他不是个好国王吗？”
“阿尔瓦，风暴斗篷的部队里有很多诺德女性，她们正是有着和你一样的想法，才会加入乌佛瑞克，可是我要告诉你这位堂堂男子汉的另一面，”小狼领着阿尔瓦在墓地前停下脚步，叹息道：“他说的那些都是谎言，他只关心自己。就在这里，我曾经祭奠过一位姑娘，尽管只有一面之缘，但能为她做的我都做了，而那些本该是领主的职责。”
阿尔瓦没有做声，专心地听着，小狼惆怅地说道：“这城中有一位年迈的死灵法师，为了复活亡妻，他接连在城中杀人并肢解受害者，遇害的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没有人来调查此事，因为乌弗瑞克根本不当一回事。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查清了事件的真相，杀了凶手，但是我每次经过这里，都会感到很难受。那位姑娘叫苏珊娜，她就是在这儿被残忍地杀害，身体被割得七零八落……就连诺德人的生命他都不重视，更不用说其他种族在这里饱受歧视了。”
小狼看着阿尔瓦问道：“难道你还是坚持认为，一个漠视风盔城居民生命的领主，会成为一个关心天际民众的好国王吗？”
“不，但是现在我只想要知道，那位死灵法师的妻子复活了吗？”阿尔瓦问道，小狼摇摇头，说道：“就在他杀死第四个女性的时候，我杀了他，所以……”
阿尔瓦忽然满怀悲伤地叹道：“真是可怜，这是多么凄婉的爱情啊。”
小狼迟钝地、呆呆地看着她，“小狼，你别在意，我们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阿尔瓦柔声说道，“站在女性的角度，我认为他非常可恨；但是从爱情的角度出发，我要说他很难得。”
两个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小狼打起精神，微笑道：“算了，不提这事，我请你喝酒，去丹莫人的酒吧，那儿的酒很不错。”
但是刚一走进街角酒吧小狼就愣住了，对着一名正在低头饮酒的男子看了一会儿，高兴地喊道：“马伯恩，是你！”
“啊，啊，”马伯恩惊慌地抬起头来，见到小狼之后，他松了一口气，说道：“是你啊，没想到还能见面。”
小狼在他面前坐下，真心实意地说道：“见到你安然无恙，我非常高兴，那一天我本不该让你一个人走掉的。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呢？”
马伯恩凝视着烛光，说道：“瓦伦伍德省我是回不去了，天际也呆不下去了，我来到这里，是打算离开天际，躲到晨风省去，梭默人在那儿没有多少势力，但怕是做不到了。”他低声道：“梭默人正在追杀我呢。”
小狼安慰道：“风盔城就是天际与晨风的边界，你来到这里距离晨风省就不远了，不要灰心。”
“不，我知道得很清楚，一路上都有个虎人跟踪我，我敢打赌他就是梭默人派来的杀手，所以才躲进城里来，”马伯恩面色苍白，两只手一直在发抖，“那人现在肯定就守在城门口，等着我出去，然后结果我。”
小狼长身而起，说道：“马伯恩，你不要离开这里，我到城门口看看，如果真有人等着杀你，我就替你料理他。”
马伯恩喜出望外，喊道：“好朋友，你真的肯这样做吗，我会很感激你的。也许我的样子看起来不够真诚，但那是因为我太害怕了，我不是英雄，也不是你那样的人。”
小狼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向阿尔瓦招呼一声，出了酒吧就往城门口跑去。
城外刮着寒冷的风，一连串的雪花从空中飘落，小狼在城门口转了一圈，除了卫兵，没有见到其他人，于是向着城外的农场走去，阿尔瓦不做声地跟在身后。
在马厩旁边，虎人商队摆开了地摊，正在叫卖，小狼向他们走去，远远地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对自己喊道：“小狼男爵啊，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我这里有好多上等货呢。”
小狼也笑了，喊道：“瑞撒德老板，咱们果真是很久没有见面了。”
商队的其他成员也围了过来，亲热地跟小狼挤眉弄眼。看着他们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小狼感觉很难受，来自大陆南方温暖沙漠地带的虎人在冰天雪地的风盔城外叫卖，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赶紧问道：“嗯，我正在找一个虎人，他是个替梭默人效力的杀手，你们知道点消息吗？”
瑞撒德毫不迟疑地说道：“啊，你要找的一定就是我身边这位，他不是我们商队的人，是顺道跟随我们过来的。”
小狼锐利的目光立即向那人望去，他后退了两步，若无其事地摊开手，以示自己完全被弄糊涂了，瑞撒德对着他冷笑道：“呸，人渣，你使得所有的虎人都蒙羞！”
“你叫什么名字？”小狼轻声问道，右手已经握住剑柄，一步步向他走去，那人强作镇定地微笑道：“等一下，我敢肯定这是个误会……”
小狼冷笑道：“别装了，你是来杀马伯恩的吧，而我是来杀你的。”
那人呆住了，问道：“为什么，你是他的什么人？”
“朋友！”小狼话声未落，已经向他冲去，撞到他的身上，虎人连拔剑或者躲闪的时间都没有，便发出一声惨叫，小狼手中的魔族长剑已穿透了他的脊梁。
小狼回到酒吧，马伯恩果然还没有离开，他惊疑地、满怀期待地看着小狼。
“嗯，那虎人叫戴萨尔，但他已经不能妨碍你了，”小狼微笑道，“我在他身上找到一份指令，他的确是个杀手，阿兰雯大使亲自下的命令，要他务必取下你的人头。”
马伯恩用颤抖的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多少添了些红润，他站了起来，说道：“老弟，我不会忘记你的，现在我就要离开天际，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他推开酒吧的大门，跑了，小狼想了一下，跟着他跑了出去，阿尔瓦也跟在小狼后面，三个人在风盔城中奔跑，显得非常滑稽，令正在昂首阔步地走出宫殿的乌弗瑞克和加尔玛放声大笑。
马伯恩跑出城门，沿着积雪的道路向西跑去，他跑得很慢很艰难，没有多长时间就气喘吁吁，小狼沉默地跟在他旁边，目光警惕地看着前方，并不说话，阿尔瓦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小狼跑跑停停，心中疑窦重重，但并没有发问。
道路经过城外的农场，向森林里延伸，两旁栽满了雪浆果，远处有一个废弃的城楼，这里就是天际与晨风两省的边界。眼看距离晨风已经越来越近，马伯恩喜形于色，小狼却忽然拔出剑来，越过马伯恩，向着城楼冲去，只听得一阵大吼，从城楼里跑出两只雪巨魔来，马伯恩吃了一惊，本能地举起羸弱的拳头，他身后的阿尔瓦拿起弓箭，呼喊着冲上去，但是她很快就收起弓来，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小狼就站在雪巨魔的尸体旁边，手提滴血的长剑，神情严峻地注视着马伯恩跑过来，他满怀感激地最后看了小狼一眼，踉跄的脚步越过了边界，渐渐地消失在远方，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小狼才忽然高声喊道：“马伯恩，一路顺风！”
雪下得很大，小狼已经在城楼前站了很久，目光冷淡地看着一个石柱子，那上面有一本书，阿尔瓦忍不住提醒道：“小狼，别忘了去参加会谈。”
“阿尔瓦，你可知道这个城楼叫‘难民休息处’？而这本书名叫‘自由法令’”小狼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地说道，“这里本来是两百年前供来自晨风省的难民落脚的地方，那是在第四纪元的第5年，全大陆最大的火山——红山——猛烈喷发，几乎毁掉半个晨风省，而那一本书是天际国王的承诺，保证他们来到的是一个自由的、宽容的、和睦的天际，于是丹莫人涌入地广人稀的天际省，许多奄奄一息的人在跨过边界之后才死去，他们的墓就在这个城楼的后面，那儿盛开着美丽的夜茄花。但是很快丹莫人就失望了，风盔城并不友好，不，应当是说整个天际都不友好。”
阿尔瓦愣愣地看着小狼，“很久以前为了采药我曾经来过这儿，”小狼苦涩地说道，“想不到现在为了护送马伯恩离开，我又来到这里，景物依旧，我却早已不是原来的我。”
“对了，他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这样为他跑前跑后的，”阿尔瓦察觉到小狼的难过，岔开了话题。小狼微微一愣，说道：“哦，你不记得他了吗，马伯恩是帮助我将武器装备带进梭默大使馆的内应。你也看到了，他是个连武器都不会用的人，却敢帮助我，真是难得。”
阿尔瓦点点头，小狼又说道：“其实，虎人商队的瑞撒德老板也很难得，你知道虎人的领地艾斯维尔省已经投靠了梭默人，他却没有袒护同族，反而帮了我；他是商人，而梭默人在天际的权利大得惊人，他这样做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
“你怎地不说自己呢，我认为你也很难得，”阿尔瓦微笑着说道：“你跟马伯恩没有交情，却肯为他杀人，还生怕他遇险，一路护送到这里，好在你这样做了，否则他准会成为那两只雪巨魔的美餐。”
小狼汗颜道：“我认为这是责任，他帮助了我，我就有责任使他安全离开……好了，我们赶紧上霍斯加高峰吧。”
两人来到修道院面前，正值黄昏，落日的余晖洒在雪山之上，山风卷起片片的雪花，这情景非常壮观，小狼深深地呼吸着，痴迷地看了一会儿，却见到两个人并肩走过来，不觉吃了一惊，喊道：“伊思本、戴尔芬，你们来了，灰胡子也邀请了你们吗？”
戴尔芬冷笑着不说话，伊思本脸色铁青，冷笑道：“我们是屠龙者，不邀请我们也要参加，看他们能否拉下那一层假面具将我们赶出去。”
这两人再不看小狼一眼，自顾自地走进修道院，小狼摇摇头，说道：“该怎么说呢，真以为有谁瞧得起他们吗？”
阿尔瓦微笑道：“不用难受，我们还是进去吧。”
灰胡子们在等待小狼，艾恩盖尔苦笑道：“没想到来了那么多的人，我真不该答应这件事，但是没有办法，只好将错就错了。快来吧，这些人全都等得不耐烦了。”
小狼跟着他们走进一个大堂，这里被布置成会议室的样子，小狼看到了乌弗瑞克和加尔玛、巴尔古夫、图留斯和瑞姬总督、艾利西弗，而且梭默大使阿兰雯竟然也来了，小狼跟她打了个照面，微微地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