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願為後(上) 第20頁

她故意騙她,「大王與王後此刻不在大王殿,公主前往那里是因為來了貴客,公主是去見他的。」她若不這麼說,舜蘭一定不敢違逆公主的意思到大殿上去。

「貴客?宮里來了什麼貴客嗎?」

「听說是尚玉元師。」

「是他?!」然而舜蘭還是很猶豫。「大王他們……」

「去吧,大王與王後真的不在殿上的。」瑞紫保證。

好吧,她真的不想再滴一碗血了,而且她也好奇這位神通廣大的大師風采。舜蘭終于放下顧忌,端著碗往大王殿而去。

第8章(1)

「元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元師見諒!」菊殷一見尚玉元師入殿,立即起身恭敬相迎,王後也謹慎的垂首等他入座。

「大王客氣了,老夫擔當不起。」一名梓衣道士含笑入座。

「哪還有什麼擔當不起的!這各國國主都爭著想要見您金面,可惜都是難上加難,今日您願意造訪我大惑,本王哪能不盡心款待。」菊殷崇敬的笑道。

「何須如此費心,我只是來參加喪禮的,並不想造成大王的麻煩。」尚玉元師客氣回應。

「說到喪禮,元師應該不識得我的廢後,為何專程前來參加喪禮?」他實在不解。

尚玉元帥意味深長的瞧了一眼不安的王後後,笑了笑。「我其實不是來參加喪禮的,是王後以喪禮之名通知我過來。」

「是王後通知您的利之菊殷大為吃驚。「您認識王後?」

「是的。」

「何時?我怎麼不知情?」他這話是問向王後的。

她無奈一笑,解釋道︰「元師是在我生下女兒時,曾與我見過一面,那時他留下了話,道日後王後也就是廢後死時,他會再次出現。」

「此事你為何不曾對我提起?」菊殷大為不滿被如此隱瞞。

「此事不用怪王後,是我要她別說的。」尚玉元師開口道。

「為何要瞞我?」菊殷臉色益發難看。

「因為我預知你會廢後,而這廢後與否的決定是要你自己所下,我不想介入,這有違天理。」

原來如此,他怒氣稍稍平息了些,「您當時就這麼篤定我一定會廢後?」

「你怎可能讓女帝的生母列為側妃,這是想也知道的事。我篤定的是廢後多年後會自殺身亡,而我等待的就是這個時機,是時候考驗女帝了。」

菊殷心驚,所以王後才會堅持要以國喪之禮來辦理廢後的喪事,目的就是讓元師確定廢後已死。「您方才提到要考驗女帝,這是什麼意思?」他緊張的問。

「女帝只要能通過這次的考驗,離稱帝就不遠了。」

他聞言大喜。「您是說時機到了?!」

「就快了。」

「那是什麼考驗呢?」見大王歡喜過頭,忽略了元師所說的考驗,王後趕緊再尚玉元師莫測高深的一笑。「已經在考驗了,至于如何考驗,你們不久後就會知道了。」

王後很是失望,元師不說清楚,她就不能幫女兒,也不知這考驗女兒過不過得了……

「這個……敢問元師,不是我不信你心,我只是想再確認一次,這天下當真屬于我女兒的嗎?」菊殷每日忐忑,等待全心培育的女兒代他站上高峰,將大宓推向巨大帝國之路邁進,就怕這一切希望只是黃梁一夢。

尚玉元師淡淡一笑。「天機如此,當日的預言絕對無誤。」

菊殷笑得閤不攏嘴。「當真如此、當真如此啊!」太好了!

「可是近日出現一名男子,他可會阻礙我女兒邁向女帝之路?」王後想起了歌澤,不安的再問。

「王後所說的可是西鄴王子,歌澤?」

「對,就是他。這人陰險無比,我怕江山有變!」菊殷立刻接口。

「放心,若她能通過考驗,注定是千古一帝,那男人再有野心,這江山也拿不走,命運誰也無法改變。」尚玉元師說得很肯定。

「這中間不會有誤?」菊殷不安心的追問。

「有,除非她死。」

「啊啊……」他臉色一變。「不會的,我女兒不會死!不會將江山拱手讓人的!」

尚玉元師但笑不語。

菊殷與王後對視一眼,心中略有不好的預感,但稍縱即逝。

「我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該要離開了。」尚玉元師起身要走。

兩人不禁愕然。「您來此什麼事也沒做過,怎麼就說目的達到要走了?」菊殷錯愕的問。

「誰說我什麼事也沒做?我剛做完一件大事。」他說得玄虛,說完徑自轉身,不等旁入相送,從偏殿飄然離去。

菊殷與王後對于他來去匆匆的事還很困惑不解,見他走時不選正殿而由偏殿離開,更是一頭霧水。

「王後,這化外高人的行事還真不是我們凡人能懂的。」

「嗯……」她也還楞著。

「雖然不知道元帥這次前來的目的,不過,能再次確定女兒的女帝之命無誤也是好的。」菊殷欣喜再說。

「這天下歸咱們女兒的,誰也搶不走,這真讓大王大大的安心了。」自從歌澤出現後,大王就日夜難寢,生怕這男人會壞了事,這會听見尚玉元師的保證後,大王應該可以不用將歌澤放在心上,能夠好好入睡了。

「就是啊。」他笑容滿面。

「還有,漆華就要跟歌澤走了,那咱們什麼時候恢復女兒真正的身份?」

菊殷笑容更甚。「元師說時機就快到了,哼,誰能知道,舜蘭才是咱們藏了多年的真正女帝,是該讓她現身的時候到了。」他自信滿滿的說。

王後亦是一臉的迫不及待,「咱們用心良苦多年,為了避開各國虎視月兌月兌的目光,苦思一計,將她與漆華的身份對調,為避免露出破綻,還讓漆華以為她自個的心絞癥必須依靠舜蘭的血才能止痛,其實這只是找個理由,讓舜蘭能夠在宮里得到特殊待遇而已,漆華的病癥還是得靠御醫的藥才能止痛。

「唉,讓舜蘭平白流了那麼多年的血,也委屈她多年,實屬不得已,待她恢復身份後,咱們一定要好好補償她。」王後對親生女兒受苦又不能相認的事,終究感到不舍與愧對。

這謊是一層瞞過一層,舜蘭的血能治女帝一命的事,也始終不敢讓外界知道,就怕有心人會挾持舜蘭來威脅,反倒弄巧成拙。

「這是一定要的,我每回見她為漆華滴血,心中也是極為不忍,幸虧只要她少許血量,象征性的做做樣子就好,要不然我才不會同意這法子。唔,等漆華一跟著歌澤離開,咱們就立刻公開舜蘭的身份,正好氣死歌澤那小子!」菊殷想到那小子在得知自己處心積慮娶走的人是個假公主時,那受騙上當後的臉色一定大快人心得很。

王後听了蹙眉,「可是萬一歌澤知道上當後,發狠殺了漆華該如何是好?」漆華喚了她母後多年,總有些母女情份在。

可菊殷對漆華就沒那麼多情份在了。「咱們待她夠好了,她原本只是一個出身卑微的女乃娘所生的孩子,就因為與舜蘭同日出生,這才有機會與舜蘭對調身份,過著高高在上的公主生活,這麼多年的富貴她該滿足了,之後她的人生如何就看她的造化,憑她的美貌,若能迷惑得了歌澤,也許並不會喪命。」

「嗯……」王後也無語了,畢竟她也不可能為了個假女兒去改變什麼。

大王殿外,漆華震驚的听見殿內傳出的每句話,直至听到最後一個字,她如墜地獄,萬劫不復。

她身後的那兩個侍女,面面相覷,听到這個天大的秘密都忍不住軟腳了。

而側殿外,同樣也站了一尊人像,舜蘭捧著已經腥臭的血碗,整個人僵立著,無法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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