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可愛,教他怎麼舍得放手。
「真的只有這樣?」靜寬眯起眼問。
他打趣地說︰「如果你要我對天發誓也可以。」
靜寬沒有說話,只是冷著小臉,斜瞪著瞿少堂總是一派謙謙君子,可以賦予重任的姿態,其實私底下根本就是老奸巨猾。「那麼交往之後,你的手是不是就可以經常像現在這樣踫我?」
別以為她沒有感覺到貼在腰際的溫熱觸感,已經忍好久才沒一掌巴過去,但是又想到自己為什麼要忍,而沒有付諸行動,又覺得很莫名其妙。
「你是說這個?」瞿少堂也刻意地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手掌,不知何時已經自動自發地摟著她,和她站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他實在快忍俊不禁了,不過還是很努力地憋住賓在喉間的笑聲。
「我是不介意你也像這樣踫我,因為這是交往中的男女很自然就會有的舉動,慢慢地就會習慣了。」他假裝沒看到她冒火的美目。「當然還包括了這個——」
說著,俊臉慢慢地朝她俯下,黑眸直直地望進靜寬的眼底。
靜寬剎那間明白他的意圖,眼底閃過一抹驚惶,還有不知所措。
知道從來沒有其他男人有機會這樣親近她,他心里不由得涌起憐愛之情,不過理智告訴他不要急迫,于是很紳士地在嫣紅的小嘴前半寸停下,如果她有一絲抵抗的念頭,絕對不會勉強,就算再渴望,他也會收手。
她應該推開他的,而且要很用力,讓他跌個四腳朝天出糗最好,可是靜寬發覺自己的身體居然不听使喚,任憑大腦怎麼下達命令也沒用,直到瞿少堂的嘴唇先是餃住她的,接著一下又一下地吮吸她的下唇,像在品嘗著頂級的甜品,溫柔地挑逗她從未被啟發的感官,然後察覺到他的舌頭滑過自己的嘴角,探進小嘴中,她頓時喘不過氣來了,小手猛地推開他。
「我要回去了。」說完,她快步離開。她頭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這麼快,難道這就是喜歡?不!不該這麼快,也不該發生的,她真是太不小心了,居然讓他就這麼如入無人之境地闖進心底。
瞥見靜寬耳根子泛紅的往巷口走去,他掀唇笑著跟上,知道她沒有拒絕他的吻,代表在某個程度上還是願意接受自己。
遠離幽靜的小巷,來到外面熙來攘往的大馬路旁,瞿少堂伸手握著她縴細的臂膀,笑睨著她始終不肯直視他的小臉,知道她不適應這樣的親匿,不過他會想辦法讓她習慣的。
「我再打電話給你。」
「我能說不嗎?」靜寬抿著小嘴。
「不行。」他慢吞吞地說。
她惱火地瞪著他,嗔道︰「那你干麼還多此一舉?」
「因為我這個人很民主,不喜歡強迫別人,當然要先說好了。」他厚著臉皮夸贊自己,果然得到她怒火沸騰的白眼。「你再這樣瞪,我會想再吻你。」
「你……」靜寬為之氣結。
瞿少堂知道自己的威脅奏效了。「我要回去上班了。」
「你的車呢?」她記得他開的是灰色的,不過這個想法又讓她蹙起眉心,不喜歡他開始在腦海中生根茁壯。
「我走路來的,不用十分鐘。」直到這時他才揭露自己的用心,話才說完,就見靜寬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這是不是表示我以後會常常看到你?」以為他跟老板是朋友關系,才介紹她來打工的,想不到這里距離他上班的地方這麼近,他根本從頭到尾就計劃好的,算準她會接受這份工作。
他故作沉吟狀。「也不會太常,一個禮拜至少會有三天。」
聞言,靜寬旋身又要往巷子里走。
「你要去那里?」瞿少堂大笑地抓住她。
靜寬一臉悻悻然地停下腳步,就是不想讓他的計謀得逞。「去跟老板說我後天不會來打工。」
「你忍心讓懷有身孕的老板娘失望?」他一點也不意外她的反應。
「有什麼不忍心?」這一招對她沒有用。「我跟她又非親非故,就算有,我這個人最缺乏的就是同情心了,你最好不要忘記。」
他握住她柔軟微涼的小手,挑眉笑問︰「如果是我呢?我拜托你也不行?」知道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為什麼非要我來這里打工不可?」火氣未消的美眸直勾勾地瞪著瞿少堂那張斯文好看的俊臉。
瞿少堂相信滴水能穿石,就算她再怎麼排拒自己進入她的世界,他也不會輕易死心。「因為我們既然決定要交往,希望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說上幾句話,這不是很天經地義的事嗎?」
「一定要這樣?」靜寬忍耐地問。
「一定要。」他俊臉一整。
「真是麻煩。」她撇了撇紅唇,實在討厭和人有這麼深的牽扯,可是偏偏無法拒絕他,好像一部分的自己也是渴望著被人細心呵護,但另一方面又氣自己不中用。「你可不要得寸進尺,要求更多。」
他可不會把話說滿了。「暫時還不會。我的意思是,我對目前的狀況很滿意,這樣說可以嗎?」
「好了,我要回去了。」靜寬嬌睨了下他。
「靜!」瞿少堂叫住她。
她回眸又是一瞪。「不要這樣叫我。」這個匿稱感覺太親熱、太私密、太……該怎麼說呢?好像是某人專屬的,但她是她,可不是任何人的。
「可是我喜歡這樣叫,而且以後也只有我能這麼叫你。」他的手指拂過她黑亮的發絲,在心中嘆息。「要不要看看我上班的地方?」瞿少堂不想就這麼讓她走,想要分分秒秒都看到她。
「我干麼要看?那是你上班的地方,又跟我沒關系。」靜寬回答得很直接,不認為這麼說有什麼錯。
瞿少堂簡直是哭笑不得。「好吧,回去的路上小心一點。」她根本還不把他放在心上,真的讓他體會到什麼叫做挫敗感。
「如果你以後都這麼唆的話,我們還是不要交往比較好。」這一刻她真的想要打退堂鼓。
他低哼一聲,出其不意地俯下臉孔,重重地在她唇上吻了一口。「你想都別想!我回公司去了。」旋身邁開大步的往馬路的另外一邊走去,不讓她有機會說出反悔的話來。
覷著瞿少堂漸行漸遠的修長背影,靜寬才強迫自己收回惱怒的殺人視線,指月復不由得輕觸著被他吻疼的嘴唇,心情好怪、好復雜,分不出是氣還是羞,還是什麼莫名其妙的滋味……
第三章
「太皇建設」總公司大樓,矗立在台北市區最昂貴的精華地段,整棟大樓營造出一種磅礡雄偉的氣勢,猶似古代皇宮。在知名的命理師仔細勘察之後,擺出最好的風水格局,每根梁柱都請專家特別雕刻設計過,垂掛在牆上的畫作也以古代山水花鳥為主,最特別的是用琉璃燒出的金色巨龍,盤踞在高約二十尺的花瓶上,擺放在大廳的正中央,顯得醒目又具有象征意義。
「執行長,這是你要的報表。」年近半百的財務部經理連大氣都不敢喘,雖然大樓冷氣很強,還是讓他緊張得直冒汗。
「謝謝。」瞿少堂翻了幾頁,大概先看過。坐在這個位置的人得負責公司管理及營運和對股東負責,還有以公正的立場執行股東的要求,並達成股東會的決議,可是個相當沉重的職位。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財務經理掏出手帕擦汗。
瞿少堂不是那種只會坐在辦公室發號施令的人,他就像頭年輕威猛的公獅,天生就具有很強的統御本能,不時巡視自己的地盤,絕不容許自己的勢力範圍出任何的差錯,也不會讓外來者有機會入侵。當他走訪每一個部門,提出各式各樣的問題,要是來個一問三不知,那麼皮就要繃緊一點了,所以只要看到他出現,主管們幾乎是戰戰兢兢地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