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陷阱,現在是陷害你當獒婧還是把你給賣了,你太疑神疑鬼了。」
心虛的「齊可禎」不敢直視他的雙眼,故作潢然的垂目。
「真哥兒,你的指法是跟誰學的,哪天教教我。」聞人璟推開朝他靠近的男人。「夫子教的。」
「哪個夫子?」他也要去學一學。
「聞人夫子。」
一听到足鐵銹臉,聞人宴倏地背一直,肅然起敬。「呵……呵……好福氣,好福氣,繼續努力。」他訕訕的走開,到角落畫圈圈。
對于指標性的人物,只可遠觀,他有自知之明,實力差人家太多了,不要出來丟臉比較好。
「他又在打什麼主意?」齊可禎走過來問,她這個表哥很聰明,但從不用在正途,對當京宮沒興趣,只想外放到地方。
「學琴。」
「你教他?」一想象兩個男人並排坐著撫琴,她就忍不住發笑。
「笑什麼?」一臉歡喜。
「沒……投什麼……」不能說,不能說,不然又要罰抄書了,他這人睚訾必報,心眼小得很。
「教他也無妨,不過‘聞人璟’教得了嗎?」
她一滯,笑意凝住。現在的「聞人璟」當然教不了,雖然她也彈了一手好琴,可怎麼和妖怪級的相提並論。
「夫子,夫子,聞人勝那一組說要和我們比射箭,你說成不成?」元秋泉突然很興奮地跑過來,兩頰紅通通。
「他們那一組有誰?」問話的是「齊真」,語氣冷然。
沒察覺有異的元秋泉扳起指頭數。「聞人勝、聞人智、聞人勇、錢萬富,指導夫子是顏士術。」
「全學院箭術最好的夫子?!」那不是輸定了!未比先泄氣的聞人宴整個人蔫掉,完全沒有一較高下的氣魄。
「他說不論排名,輸的給贏的五千兩,四人做轎扛起射箭的人,十支箭,射中靶心多的人為贏。」五千兩耶!他家一年的收入還不到千兩,還要供他讀書,口子是過得捉襟見肘。「倒是勇氣可佳。」聞人璟輕哼。
齊可禎以肘輕頂他,怕他露餡。「有說指定由誰上場,還是我方自行安排?」「聞人勝說要挑戰齊真,誰都不能幫忙……」一看到「齊真」瘦弱的小身板,再想到他那爛到不行的箭術,先前興致勃勃的元秋泉登時有被冷水鈸在頭上的感覺,他們輸定了。
和他全無指望的苦臉一比,齊可禎高興得差點笑出聲,心想︰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不吃可惜。「哭喪著臉干什麼,書院比賽的用意是要讓你們增進自身的實力,截長補短,把別人的好學起來,讓自己更有能力去面對各種打擊。」
「真要比?」聞人璟問。
「為什麼不比,你是我聞人璟的高徒,還怕聞人勝那只蹦不起來的秋後螞蚱嗎?」就要把他打趴了才不會再蹦達。
「高徒?」他冷哼。
她扯扯他的手,問他成不成。
看她飛揚的神釆,聞人璟冷然的目光多了柔和。「你想比就比,但你想怎麼贏他?大獲全勝或……」
她想了一下。「險勝。」
「好。」如她所願。
雙方談好後,各自上場,一邊在左腕上綁著紅帶子,一邊系上藍帶子,紅藍兩邊對陣。
不過聞人璟所在的藍隊較有優勢,底下搭轎的人個個高頭大馬的,就他一個縴細人影被下頭的人托高,四人合力相當穩,有利于射擊。
可是要真有那麼容易就好了。
輸不起的聞人勝還未等評判者喊出開始,就先卑劣地往藍隊一撞,把他們撞得人仰馬翻。
接著他又丟出什麼東西,童新組成人轎的藍隊陷入一片煙霎中,刺眼又刺鼻的濃煙讓人難以呼吸,眼淚直流,東南西北分不清楚,連靶也看不見在哪里。
等煙霎散去,藍隊五人就見聞人勝已趁機射出兩箭,一箭在靶心外績,一箭離靶心約有一寸。
「卑鄙!居然使這種小人手段。」淚流不止的顧延昱拼命拭淚,勉強拉起其它人的手搭轎。聞人宴咬牙切齒,「你才知道呀!他為人狡猾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和我表弟是見到他就繞路走,絕不和他正面踫上。」
他和表妹是不惹禍二人組,遇到麻煩找上門就趕緊溜,寧可夾著尾巴做人也不當出頭鳥,但聞人勝真是欺人太甚了。
「別說廢話了,捉緊,我們一定要臝!我家缺錢,齊真呀,我家的米缸就拜托你了。」不想輸的元秋泉人聲喊話。
齊可禎聞言噗哧一笑,朝上一喊。「齊真,還以顏色,給他們好看,我們要賺他五千兩。」
「真要贏?」他挑眉。
「贏!」
她一喊贏,全場一片加油聲,氣勢磅礡。
見狀,聞人勝又想故技童施了,他腳踩著錢萬富、聞人智的頭頂,吩咐他們使全力撞向藍隊,撞死了、撞殘了他負責。
即使里頭有一個他又敬又畏的堂哥。
只是紅隊剛一靠近,場邊揚起比剛才更大聲的歡呼聲,因為看似文弱的「齊真」居然拉得開三石的大弓,身形挺直地朝草靶連射三箭,雖然沒在正中央卻箭箭落在靶心內。
聞人勝太急于求勝,有一箭射偏了,三箭對三箭,三比二,藍隊暫時領先,紅隊輸一箭。不過以目前看來,藍隊勝出的機會較大,瞧人家箭箭中靶,而紅隊使出小人招式還贏不了。
「給我撞,把他們撞散了,有人倒下就踩上去,踩出個好歹我來賠。」他就不信自己連一個齊真也治不了。
看到紅隊野平奔騰似的沖過來,有過一次經驗的藍隊當然趕緊避開,他們滿場跑給紅隊追。
因此場上出現一幕令人攛月復的滑稽情景,明明是正經八百的射箭比賽,卻成了兩隊競跑比耐力,看誰跑得快。「你們別跑,給我站住。」聞人勝赤紅著雙目,扯開喉嚨嘶吼,他沒想到藍隊敢跑。
「不跑是你孫子。」元秋泉大笑的回道。
一陣笑聲揚散在場邊。
「你、你們……」他記下了,這幾個人敢跟他作對,他絕饒不了他們!
「你還比不比?」站得筆直的「齊真」目光睥睨。
「比,為什麼不比,我要你輸得心服口服。」他要大聲的嘲笑這臭小子,以為有他堂哥當靠山就了不起嗎?
「可是我十支箭都射完了,你還有五支。」
「什麼?!」
聞人勝一回過頭,驚愕的睜大眼,靶上插滿正在晃的羽箭,一、二、三、四、五……十支箭?!
他輸了?
第5章(1)
「分錢、分錢、快分錢,五個人一人一千兩,這錢賺得真輕松……」
藍隊除了齊可禎和聞人璟外,其它沒幾人相信他們會贏,「齊真」在他們的印象中一直是文弱的,不輸得太難看已經不錯了。
聞人勝雖然是個壞到骨子里的,可聞人家的血脈沒讓他差到哪去,在騎射方面絲毫不輸人,又有名師指導,若不走歪路,日後能往武將這條路走。
不過藍隊顯得是得天相助,尤其是「齊真」,他簡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只沒有被撞下人轎,還能在危亂之際反擊,一逮到機會便拉弓,平順而沉穩的射出手中的箭矢。
即使十支箭只有五支射中靶心,另外五支險險插在靶上,可是比起聞人勝只有九箭上靶,藍隊還是險勝一箭。
看到結果,沒想過會輸的聞人勝氣炸了,抬手就給錢萬富、聞人智等人一巴掌,顏士術是夫子,所以他只投以冷冷的一瞟,以眼神怪責這位夫子有多無能,緊要開頭不能幫扶他一把,讓他當眾出丑。
其實顏夫子幫了,只是他沒瞧見,一見藍隊連發數箭上靶,顏夫子暗暗地趁亂拉弓,讓原本只有七箭的靶上多了兩支箭,讓他雖敗也不致于敗得太丟臉。畢竟聞人勝射空一箭是眾人所見,他總不能作弊到多出一支箭來,那就不是輸贏問題了,而是人品有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