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成之後,艾小蒙就掛上陳家未來兒媳婦的頭餃了。
見證這一幕的眾人個個笑得見牙不見眼,好像結婚的是他們自己。
「你看看、你看看,當年爸爸的推測非常準確無誤的。」驀地,一陣驚天動地的狂笑聲兀然響起。
陳東源跟艾小蒙聞聲看過去,只見一個圓頭大耳的男人不停地大笑著,肥厚的手上還抱著一個兩三歲大的小女孩。兩人面面相覷,實在記不起這個人是誰。
「當年我就說你們是對歡喜冤家,最後就會像漫畫的結局一樣結婚生子的。當時小艾姐還吼著說跟東源哥絕對是不可能的,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到,但事實勝于雄辯,你們最後在一起了吧。」肥壯的男人繼續地說。
「你、你是張志豪?」艾小蒙瞪大眼楮,看著眼前的男人,怎麼也不可能將他跟記憶中那個瘦得只有骨頭的人連在一起。上次她回來吃大拜拜時他還是瘦不拉幾的,可才不到一年的時間,怎麼會突然暴漲起來。
「咳,我最近是胖了一點,還不是因為跟著孩子她媽一起吃補品的後果。厚,你不要趁機扯開話題,當年我說出我的推測時你還狠狠地揍了我一頓,現在承認吧,我說得沒錯,你們兩個就是一對冤家,一對歡喜冤家。」這是沉郁了多年的冤啊,張志豪今天非得討回當年的公道。
听他這麼一提起,听到消息特意回小鎮見他們兩個的一些昔日師弟妹紛紛出言相挺,有人還不怕死地模仿艾小蒙仰天長嘯的情景,逗得來觀禮的人大笑出聲。
只有艾小蒙被笑得面上無光,掄起小拳頭又想開扁,首當其沖的當然是舊事重提的張志豪。
這里是小鎮,是她長大的地方,在這里每個人都見識過她的凶悍與暴力,所以根本就沒有要掩飾的必要,瞧見不順眼的就拎過來開扁,一如當年。
但這一次陳東源沒有讓她這麼做,反而是抱她進懷里,引來一陣由好事者佯裝的狼叫聲。
「陳東源你放開我,我要去揍張志豪,揍得連他媽媽都認不出他來!」就算被鉗制住,但艾小蒙還是伸長了拳頭,嘗試揮上張志豪的圓臉。
不料,陳東源卻當著眾人的面,冷不防地吻住了她。他以行動響應了張志豪的要求。
可不是嗎,這小女人一直都是他的冤家,他放在心窩上寵著、疼惜著的小冤家。而且今天是屬于他們的文定之喜,他怎麼可以讓她在這個重要的日子為了一些不重要的人而打架呢,他不允許。
靶覺她還想掙扎,他索性豁出去,吻得更深,來了個熱辣辣的法式長吻,引爆更多的掌聲跟歡呼聲。
老舊的道場里,宋爺爺獨自品茗。
那個只要在小鎮就會過來給他泡茶的臭小子,今天忙完了文定,現在應該跟未來老婆待在一起,沒空來給他這個老頭子泡茶了。
純熟地洗茶具、沏茶,老人拿起小茶杯抿了一口,明明他品茗的時間比陳東源還要長,但偏偏泡出來的茶卻沒有陳東源的香,真是奇也怪哉。
想起今天那對親親密密的小情人,老人忍不住呵呵地直笑起來,等了這麼久了,終于看到他們走到一起。
明明當年那個叛逆不馴的陳東源,就算被他用棍子一下一下地捶打也不肯吭一聲的倔強少年彷佛猶在眼前,眨眼之間便長大成人了,今天還訂了婚,再過不久就會結婚、擺喜酒了,時間快得連他這個老頭都不得不嘆一句真的老了。
「爸,原來你在這里。」在家里找不到宋爺爺的宋爸爸特意來這里找人。
「沒事干就回來這里坐坐,喝喝茶。」宋爺爺拿起茶海給兒子倒了一杯。
宋爸爸看也沒看,一口飲盡,然後把茶子放到石桌上,「好茶,再來一杯。」
「如牛飲水,半點都不懂得品茗之道,你跟陳東源那個臭小子同一個樣子。」宋爺爺瞪了兒子一眼,但還是再給兒子倒了杯茶。
「呵呵,爸,你也知道,我跟東源都是沒耐性的人。不過東源比我好,至少他泡的茶不錯。」
「哼,算你還有自知之明。」
第9章(2)
兩父子一人一杯清茶品著,或許真的是老了,居然想起了許多的往事。想起陳東源初來到小鎮時那身的煞氣,教人不禁退避三舍;想起在大家個個都不敢靠近陳東源時,只有艾小蒙不怕死總來招惹他。
「爸,你是從什麼時候就猜到這兩個孩子會走到一起的?」喝下最後一口茶,宋爸爸冷不防問,「還有,其實志豪是你吩咐他去說那些話的,對不對,可為什麼這樣做呢?」
一連串的問題,宋爺爺都沒有立即回答,等得宋爸爸的心就好像有只貓在撓似的癢。
「從看到東源那小子總是有意無意地纏在小蒙身邊,故意逗弄她、惹她生氣時,那幼稚的手法就跟當年你追你老婆時一模一樣。」宋爺爺呵呵地笑了起來,「最好笑的是,在真的把人惹怒時,你們都會驚慌得不知所措,那樣子真愚、真孬。」
沒想到爸爸居然也將自己拖下水,宋爸爸極不好意思地臉紅了。可仔細地回想一下,自己當年也的確總是愛逗著他老婆,覺得她生氣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所以總是故意惹她,可在真的她生氣後,又做盡所有討好的事,只求她原諒自己。難怪爸爸會說那是又蠢又孬。
「那志豪那小子呢,如果你不提,怕是他自己早就忘了自己曾經做過這樣的推測。」
「至于志豪那孩子,當年他勇敢地說出自己的推測,可是卻被小蒙揍了一頓,我覺得應該給一個機會給他平反,印證他的推測。你覺得呢?」
「爸,為什麼你不直說,其實你也是想逗逗他們兩個。」
「呵呵呵,你要這麼想的話,我也沒辦法。」
這一番的對話,剛好讓過來討茶喝的陳東源跟艾小蒙听到了。
听到了兩位長輩的笑話自己,艾小蒙的臉皮比較薄,禁不起長輩們的打趣,連忙把陳東源拉進道場里。
在偌大的道場里,艾小蒙站在場中央閉上雙眼。
不甘被拉了進來卻又受到冷落的陳東源從後抱住她,想她分點注意力給自己,可沒想到,身前的女人卻冷不防拉住他的手臂,發動了一次攻擊。可她已經許久沒有練過了,又怎麼可能可以像以前那樣,一下子就擺平陳東源,所以陳東源只是雙腳一踩站穩,再輕輕一拉,她就失去平衡地往他胸前倒去。
「你都不讓我一下。」偷襲不成反倒被鉗制住,她瞪著他,不滿地說。
「是你先偷襲我的。」真是標準的惡人先告狀。
「人家很久沒練過,身子差了很多,如果換作以前,你一定會像第一次見面時的那樣,被我砰地擺平在地上。」想起當年她一腳就把陳東源踢倒在地的那一幕,她的心情就不期然地興奮起來,一只腳還伸出來踢啊踢的,頗有節奏感。
陳東源不甘被揶揄,竟然冷不防把她撲倒在地上,「現在是誰擺平誰。」
「陳東源你這個記仇的家伙。」她掙扎著想起身,可是他卻將一只手掌按在她的小骯上,她就好像一只翻轉了的烏龜一樣,翻不起身,「陳東源,你快點放開我!」
「我不會放開的。」他戲論地說,還在她的唇上親了親,「一輩子都不會放開你。」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她一愣,而他則趁著她發愣時趁機吻住她。
他的吻很深、很纏綿,讓她一時間都忘了要掙扎,只能雙手圈上他的頸項,唇舌與他交纏,直到快要呼吸不了,她才轉開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