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婷愣愣地看著他,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壽壽呢?你把壽壽帶到哪里了?」見她反應不過來,他忍不住握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晃了晃,將她的神智晃回來。
她被他搖得頭昏腦脹的,但還是清楚地听到他的問題,想到還沒有找到的壽壽,她心底的愧疚更深,她半垂下臉,輕聲地告訴他,「壽壽、壽壽不見了……」
「不見了?好端端的為什麼會不見了?你沒有好好地看好它嗎?」關靖大吼出聲,質問著她,「我是怎麼跟你說的,我說壽壽不能獨處,它會覺得害怕,它會覺得不安,但是你現在跟我說壽壽不見了,你是怎麼做事的?」
「只是一只貓而已,大家幫忙找就好了,這位先生你不要這麼大聲地吼梓婷嘛……」有鎮民看不過眼,上前勸說。
「對呀對呀,梓婷已經很努力地找了,你就別這樣了。」
「她已經找了好幾個小時了,晚餐還沒有吃,連口水都沒喝過呢。」
鎮民們你一句、我一句地幫忙解釋著,關靖也看得出周梓婷額際的汗水,臉上的疲倦都在說明她已經找了許多地方,已經找了很久了。
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不見了孩子的父母仍能保持冷靜,關靖也是,壽壽不見一事令關靖沒有辦法去替她辯護,鎮民們的話只是令他更加煩躁。
「我將壽壽交給你,是因為我相信你會好好照顧壽壽,但我沒想到你非但不能完成你的責任,你還將壽壽弄丟了。」
周梓婷一僵,完全無法反駁關靖的指控。
「周梓婷,你不但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也辜負了壽壽對你的喜愛,我對你很失望。」
這句話猶如一枝利箭一樣狠狠地插進她的心髒,痛得她幾乎要掉下眼淚來,她知道關靖在發現壽壽不見後必定會大發雷霆,而她也有作心理準備去面對他任何的指責,但是當事實發生在自己面前,當他說他真的對她很失望時,她還是受傷了,而她的確責無旁貸,應該負起所有的責任,壽壽之所以會不見全是她一個人的錯。
「對不起……我一定會把壽壽找回來的。」她抬起頭看向他,無比堅定地向他保證,「請你再相信我一次,我一定可以把壽壽找回來的。」
但是她的保證並沒有被關靖接受,「你不用去找壽壽了,壽壽有我就行了。」只見他冷冷地扔下這句話後便轉身開始去找壽壽。
周梓婷白了一張臉,彷佛被他重重地掮了一記巴掌,他的意思是他再也不可能相信她,她失去了關靖的信任。
四周一片死寂,鎮民們看著他們疼愛的女孩被這樣對待,個個都憤怒不已,只是他們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她,只能在心底狠狠地怨罵關靖。
不知過了多久,周梓婷突然往後山方向跑去。
「梓婷,你去哪里?」鎮民緊張兮兮地問,生怕她會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
「後山,我還沒有找後山那里,我猜壽壽可能會在那里。」周梓婷一邊跑一邊回答,嬌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眼里。
雖然關靖不再相信她,但是她也要履行自己的諾言,她說要把壽壽帶回去給他,就一定會把壽壽帶回去給他的!
必靖幾乎找了整個小鎮,找了一整晚卻還是找不到壽壽,對于把壽壽視作命根子一樣的他整顆心都涼了,而這時屋漏偏逢連夜雨似的下起雨來,把他整個淋濕透了,他煩躁地用手梳理濕發,仔細地回想到底還有什麼地方是他還沒有找過的。
「關先生,你都找了一整晚了,現在還下著雨,不如先回去洗個澡,休息一會後再找吧。」鎮長打著雨傘,努力地踮高腳尖幫關靖擋雨,雖然這時關靖都已經整個濕透了,但好歹也聊勝于無。
盡避不太同意他為了一只貓當眾吼罵周梓婷,但始終來者是客,鎮長不好像其它鎮民一樣那麼明顯地討厭他,只好裝裝樣子跟他一起找貓。
找到夜半,關靖便讓他先回去休息,他以為關靖也找累了會跟著去休息,所以就回去睡了,但他萬萬沒想到當他一早起床,想過來打听一下那只貓的狀況,卻發現關靖依舊穿著同一身的衣服到處在找貓。
他這才知道,關靖為了找貓真的一整晚都沒有休息過,此情此景令他不得不相信關靖真的把那只貓當成自個的孩子一樣,所以對關靖也稍稍改觀了。
必靖搖搖頭,拒絕先回家的提議,他不可能在還沒有找到壽壽前自己先回到溫暖的被窩里休息,讓壽壽獨自在外受冷吃苦,一想到壽壽可能餓著肚子沒東西吃,蜷縮在某個角落里呼喚著他的情景,他的心就好像被擰碎似的。
「關先生,你這樣很容易生病的。」鎮長苦口婆心地勸著。
「沒關系,我再找一會。」
見他完全不听勸,鎮長嘆氣出聲,因為不只關靖,周梓婷也整整一晚沒有回家,到後山那里找貓了,如果不是鎮民不放心她一個女孩子在夜里去後山,有人自動請纓地跟著去,也隨時向他們報道她安然無恙,否則她一整晚沒回家,鎮民們不鬧翻才怪。
雨越下越大了,可是關靖還是沒有半點回去的打算,像只瞎眼蒼蠅一樣到處亂走亂闖,鎮長怕他這樣下去,就算身體再強壯也熬不住,只好哄騙他道︰「關先生,不是說貓會認路嗎?現在下雨了,或許你的貓早就自己跑回家了,不如你先回去看看?」
聞言,關靖才憶起自己幾乎找遍整個小鎮,卻完全沒想過壽壽有可能自己跑回屋子找他的可能性,思及此,他迫不及待地邁開長腿,大步地往住屋跑去,將鎮長遠遠拋在身後,很快地他便回到住屋,抱著滿懷的希望以及祈求,他推開門。
可是當他踏進住屋時,沒有壽壽撒嬌的叫聲,沒有毛茸茸的圓滾身子依偎過來求抱、求撫模,回應他的只有一室的空寂,壽壽沒有回來。
巨大的失落感令他更加生氣,也令他更加自責,他怪責自己為什麼要如此輕易相信一個相處不到一個星期的女人,輕易地將壽壽交到她的手里,以致現在壽壽不見了,他獨自在這里擔憂的下場。
但他更生氣的是他同時也在擔心那個女人沒有乖乖听話去休息,是不是傻得在這樣的下雨天跑去找壽壽。
他像只被困在籠子里的野獸般焦躁不已,轉身正想離開屋子繼續去找壽壽時,卻看到一個同樣濕透的女人手上抱著一團衣服站在他的門口,她還在喘氣,頭發、衣服無一不濕,看起來狼狽極了。
「你……」周梓婷這副狼狽的模樣教關靖呆住了。
而一陣冷風吹過,兩人同時打了個冷顫,他才回過神來,「先進來再說。」即使是她弄丟壽壽的,但在這個情況下他沒有辦法視若無睹。
但是她沒有進屋,甚至還朝他搖頭。
在這樣的下雨天,她卻寧願站在門外淋著雨都不肯進屋避雨,一股莫名的怒氣油然而生,氣她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他忍不住朝她大吼︰「你還站在那里做什麼?還不進來!」
她還是搖頭,只是將小心翼翼地護在懷里的那團衣服遞給他。
他沒有接過衣服,而是伸手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冷得像冰,一點屬于人類的體溫也沒有,「你發什麼神經,這麼大的雨,你是想生病不是?」他氣得口不擇言。
她倔強地站在原地,除非他用力拉她,否則她不可能踏進溫暖的屋子里。
必靖的眉頭緊駿,好像不知道該拿這女人怎麼辦,「你跟我鬧什麼脾氣?你弄丟壽壽這件事,我遺沒跟你算……」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停了下來,那是因為他听到一聲微弱的貓叫,聲音很耳熟,他馬上就認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