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田出貴妻(上) 第2頁

伸手將桌案上那已經封好蠟的信件及證明自己身分的玉印用油紙包好,塞進衣襟,小心警戒的耳听八方,觀察四周。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哀嚎,皇甫霽正打算前去查探,一記破空之聲傳來,數十把在夜空中閃著寒光的犀利飛刀穿透窗欞朝他直射而來——

皇甫霽迅速閃身,操起桌案擋住身子躲過這暗器,只听見一陣「簌簌」聲,轉瞬間整個桌案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飛刀。

屋內鬧出這樣的動靜,外頭的暗衛們竟然沒有任何人進來護衛,皇甫霽心下只有一個想法︰他被背叛了。

數名黑衣人踹破門扇提著大刀闖進,提刀對著皇甫霽便是下狠手一陣猛砍。

皇甫霽閃身飛掠到床榻上拔出藏在枕下的配劍應戰,一瞬間只听見刀劍交鋒的聲響。

「誰派你們來的?」一把銀光閃閃的鋼刀與皇甫霽手中利劍相抵,他寒聲質問眼前這個蒙面黑衣人。

「廢話少說!看你是要把命留下還是把東西留下。」黑衣殺手劍一揮,皇甫霽一個旋身輕易化解。

皇甫霽冷冷勾著唇角,「兩樣本宮均要留下,你又能奈我何?」

看來此事跟端王月兌不了關系,一個月前百年一遇大水患,百姓流離失所,父皇接獲密報,說明會造成如此嚴重水患全是因為去年才剛修築完成的堤防,除了貪官污吏貪污收賄外,工程更是有著嚴重的疏失與弊端。

他于是奉命調查此案,一查之下,大感震驚與意外,這一次百姓之所以會死傷這麼嚴重,有一大半原因是端王暗中養兵打算謀反,龐大的軍需讓他將腦筋動到了賑災的銀兩及糧食上,利用職務之便克扣賑銀及糧食。

他除了上疏彈劾了若干與此事相關大小闢員,也發密函將瑞王欲謀反一事回報給父皇,告知會留下繼續調查更多新事證,誰知端王便坐不住了,看來父皇身邊有不少端王的眼線啊。

「哼,傳聞三皇子武藝出色,鮮少有人是你的對手,但中了赤鳩毒的人,老子我是不放在眼里。」黑衣殺手一刀狠絕地朝皇甫霽劈來。

突地,三道黑影破窗而入,毫不遲疑地與屋里那數十名黑衣殺手互砍了起來。「保護主子。」

一人沖到皇甫霽身邊保護他,另外兩人奮力與黑衣殺手力抗。

「主子,有人在井里投毒,驛站的人全被毒死,我們三人正好外出交辦主子吩咐的事情才能逃過一劫,回來後發現整個驛館已被這群黑衣人掌控。」

在皇甫霽身旁奮力殺敵的貼身侍衛零一,簡單快速的將情況告知他。

「原來!」皇甫霽冷冷勾著嘴角,忽地,一口鮮血便自嘴里吐了出來,這讓三個侍衛全嚇了一跳。

「主子,您沒事吧」緊靠著他的零一驚駭問道。

皇甫霽抹去嘴角血漬,「沒事,本宮疏忽大意,不小心中了赤鳩毒……」

什麼,赤鳩毒!三名侍衛臉色大變。

幾名黑衣人見他吐血,狂妄一聲大笑,「三皇子如想活命,就把你不該踫的東西交出來,老子我考慮給你半顆解藥,否則今晚你將命喪此地!」

「作夢!」皇甫霽目眥盡裂,咬牙怒喝,「回去同端王說,讓他準備他端王府上下六百口人的棺材吧。」

「既然如此,三皇子你今晚就見閻王去!」皇甫霽死都不肯交出他所調查到的證物,那就沒必要與他再糾纏下去,一把火燒了什麼事證都沒了,為首黑衣人想速戰速決。「放火燒了這里。」

一聲令下,只見一名黑衣人邪惡地朝皇甫霽一笑,自懷中掏出火折子點燃手中一瓶火油,往窗下一扔,一陣猛烈大火便迅速燃燒竄上。

一群守在門邊的黑衣殺手先行退出房間,留幾名黑衣人守在門邊。

濃濃的白煙不停自窗外竄進來,巨大的火舌也不斷竄上二樓窗邊。

留守的黑衣殺手見火勢越來越猛,也不再多作耽擱,毫不留情提刀直接朝他們四人砍殺過去,刀刀狠絕致命。

「主子,前方有他們把守,外邊已被放火,我們沒有退路了。」零二邊防守一邊對情況看起來越來越不對的皇甫霽說著。

這毒發十分凶猛,才一眨眼間,皇甫霽已提不上內力,整個人虛軟不已,單膝跪在地上喘著大氣。

「主子,您還撐得住嗎?」零一焦急地撐起他。

皇甫霽眼神渙散地望了眼周遭,空氣中傳來陣陣嗆鼻濃煙,零二、零三手臂、身上也全是刀傷,鮮血直流,繼續應戰下去也只是死路一條。

敵眾我寡的情況下,另外兩名侍衛眼見力拚不過,對護著皇甫霽的同伴吼了聲,「零一,我們兩個開路,你快保護主子離開。」

「主子,看來我們只能力拚了,後面已無退路,您撐著點,屬下帶您沖出重圍。」零一撐起皇甫霽,誓死帶他沖出這重重包圍。

「零一……」皇甫霽指著火勢凶猛的窗外,「外面那個池塘是接一丈外的水玉渠的水……」

零一馬上清楚皇甫霽意思,他們三個人之中就數他的輕功最好,背著主子施展輕功絕對能夠輕易越過火舌,從水道逃走。

「零二、零三,一起撤!」

零一撐起皇甫霽使出輕功從窗子飛身一躍,與零二、零三一同消失在烈焰沖天的火光之中。

一大清早,天才微微敞亮,眾人大多還沉眠在睡夢中,雄赳赳的公雞也未高聲揚啼,位在鐘靈山山腳下一座修整得十分清幽雅致的三進院落小莊園,膳房卻早已是炊煙裊裊了。

忙碌的膳房里伴隨著白煙陣陣飄散的是陣陣誘人的饅頭香氣,里頭的人正忙著將饅頭自蒸籠里取下,放上另一籠待蒸的饅頭上去。

這時一名頭上發髻插著兩根雕著玫瑰、穿著水藍色褙子短褐,肩上斜背著一個繡著人參果小布包,打扮得十分輕靈雅致的姑娘,側著身子站在膳房門口,張著她那一雙骨碌碌大眼往里頭探著。

這時指揮著下人將饅頭趕緊放進蒸籠里的年輕婦人黃氏瞧見了這名俏皮的姑娘,淺笑了下,寵溺的叫喚道︰「瑜兒,你怎麼不多睡會兒,時間還早不是嗎?」

黃氏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進入膳房。

「娘,我肚子餓了,被肚皮發出的鼓聲給吵醒的。」裴子瑜拍了拍干扁的肚皮。

「來,快過來坐著吃,這包子、饅頭剛蒸好,豆漿也煮好了,溫度剛好入口,你趕緊趁熱吃了。」黃氏將她拉到桌邊要她坐下,自己則趕緊幫她端來一盤剛蒸好的饅頭跟豆漿,還有幾樣搭配的小菜。

「娘,您身子不好就別忙了,先坐下來陪我一起用早膳嘛。」她舀了口豆漿喝,喊著又去忙著翻看爐灶上饅頭的黃氏。

黃氏抹了抹腰上的圍裙,走到她身旁坐下,慈愛的模著她像隻果般粉女敕的臉蛋。

「娘沒你想的那麼脆弱,這幾年你什麼好藥材不是都拿回家里來,搭配食材炖煮給娘吃?娘這身子早就恢復健康了,倒是你這正在長身子的年紀,可得要多吃點,還有別累著了。」

「放心吧娘,我不累。」裴子瑜拿過一個剛蒸好白白胖胖的包子,吹了吹上頭的熱氣,撕了塊放進嘴里嚼著。

「瑜兒啊,這水患已退,鎮上已經少了許多災民,你這每天發放的饅頭還要繼續嗎?」黃氏柔聲問著。

這大業國一個月前遭遇了百年一遇的大水患,去年才剛修築好的堤防竟然抵擋不了連續十天的豪雨,整個潰堤後瞬間淹沒了萬頃良田與成千上萬戶百姓家園,頓時之間,百姓流離失所,死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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