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年淤積的沼澤地相當肥沃,短期作物一種下幾乎沒有意外的大豐收,在連種了兩年大豆後,土質也改變了,因此趙若瑾決定試種她帶來的嫁妝種子——水稻。
第一年收成差強人意,水量不夠,所以她靈機一動將原來滿是黑水的沼澤引入活水,再植上水蓮、荷花之類能淨化水質的植物,使其變成能飲用、蓄水的湖泊,供人取用。
丙然,到了第二年稻作產量增加一倍有余,百姓們也投入水稻的種植中,大片的沼澤地成了能耕種的良田,百姓有糧食吃了。
以此類推,將稻米推廣到西南每一塊土地上,短短數年內,原本最貧瘠的西南一地成了大楚最富饒的糧倉,處處可見低得彎腰的飽實稻穗,鋪上青石板的官道兩旁種的是結實累累的果樹,果大肉飽滿,路過的人都能摘食,解一時之渴。
但最欣欣向榮的卻不是一望無際的稻田,而是配合西南氣候的藥圃、香料園,沿著潮濕、向陽的低窪地區種植,也有些是叢林里移植出來的罕見藥材,一園一園的成為藥材、香料集中地,現采現制現賣,供遠道而來的商販購買。
玉石也是賺錢行業,光是幾顆雕琢成型的玉石成品就能養活一支軍隊,可見獲利之豐。
徹底發揮金手指的趙若瑾本事還不只如此,她成立全西南毛皮收購中心,不是整車整車地運往大楚各地販售,而是處理過做成皮衣、皮帽、皮靴、皮手套、皮圍脖……任何她想得到的皮制品。
專門設立一個皮貨小鎮,類似于現代的百貨公司,不過那是一條街的鋪子都賣皮貨,然後將名聲打出去,吸引對皮貨感興趣的商人前來采買。
如今從不足百人的皮貨小鎮,已成了上萬百姓居住的「謹城」,儼然是各國皮貨銷售的重城,每年往來謹城的商旅數以百萬計,宛如現代的商業大城,只要一提到謹城,大家就會想到皮貨制品。
理所當然的,趙若瑾成了當地的「繳稅大戶」,光她一年所繳的稅金就能蓋書院、建技藝學校、兒少收容所、老人撫養中心,以及窮人免費醫療所等等,造福全西南。
所以她成了西南百姓眼中的「神」,實至名歸,而她也做得很高興,因為她幫助了很多人,讓他們找到活路。
「王妃,你長了年歲口涎也漸長了,見面不嘮叨兩句就不痛快,都帶了幾年兵還要你叮囑,快去看看你家柔兒,當心王爺有了女兒不要娘子了,這兩小子和那大小子我帶走,今天野營,不用準備我們的飯。」趙永湛也是寵小孩的好父親,一開口就讓兩個小外甥樂得大叫,當場在草地上打滾翻跟頭。
「你……你們……可惡,一群大小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小女子……」她一定要報復,給他們穿臭衣服。
你……弱小女子?叫妹妹的、叫姊姊的、叫娘的都在心里想,你在開玩笑嗎?以你無所不能的精神,一頭壯牛也能扳倒吧!
幾個大小男子漢看了看手叉腰的茶壺,笑著大手牽小手的走開,誰也沒理會她的小氣。
臨走前,趙永湛低低的在妹妹耳邊說了句什麼,趙若瑾神情一凝。
見人都走了,沒得發泄的趙若瑾只好回府去找地頭蛇告狀。
「上官靜,你不要眼里只有女兒,好歹也抽出空管管你的兒子們,他們都快無法無天了,讓人氣得想抽幾鞭子……」哎呀!她的女兒好萌,萌翻了,萌爆了,小萌娃。
上官清柔六個月大,剛長出兩顆小乳牙,生了孿生兒子後原本沒打算再生的,但事隔多年又有了,趙若瑾不顧丈夫的反對堅決要生,這才有了粉妝玉琢的小女兒。
「儒嚅……嚅儒……」
會發出聲音的小郡主一見到娘親來了,藕節似的小胖手朝她的方向一伸,流著口水要她抱。
「回來了?」上官靜失笑地將懷里的小美人遞到妻子手中,抬手輕輕拭去她額上薄汗。
「周定庸那家伙是怎麼一回事?好好的一件事交給他居然還沒辦法弄好,你跟他說年底前再不讓我看到成果,我閹了他跟劉三順一樣當太監。」灌溉水圳何等重要,有了它便民多了,不用走得老遠地挑水去。
他輕戳小女兒面頰,逗得她咯咯笑。「回頭我說說他,不過你要在圳道內鋪上石片,再用砂石混著沼澤地黑泥攪拌成泥漿倒在石片上,弄成牆一樣的圳道太費時費力,周定庸說工程太浩大了,他求到我跟前,叫我多給他一些時日。」
「他倒是狡猾呀!知道求你,只是你跟他說耽擱不起,明年開春就要灌溉了,沒弄好不成,我剛才看到我大哥了,你讓他帶些兵去幫忙,盡量趕工。」讓兵士們活動一下筋骨。
「好,我的王妃越來越美了,像咱們西南的沼澤花,越開越艷麗,美得快壓過本王風采。」眼露寵溺的上官靜輕摟著妻子,將頭枕在她肩頸上,與女兒黑亮大眼相對望。
「呿!都老夫老妻了還哄我開心,再美也美不過妖孽投胎的王爺你,我已經認命了,你不要再提醒我。」一看到這張依舊美得如昔年的俊顏,趙若瑾發現她一天比一天更愛他。
「還調侃本王,要罰。」他作勢在生過三個孩子的豐臀上一抹,眼眸轉深地看向哺育孩子的前胸。
「孩子在呢!還不安分。」她將女兒托高,捉著她的小手輕拍丈夫的臉,小郡主玩得不亦樂乎。
「孩子不在了就能動手動腳?」他飽含的聲音顫得特別低沉,有股誘人的迷醉感。
「那還要看我心情好不好。」她一睞目,風情萬種。
「那你現在的心情好或不好?」他小心翼翼的問。
趙若瑾神色略凝,冷不防地問道︰「你怎麼沒告訴我皇上駕崩了?」
他面上看不出一絲情緒。「早就該死了,沒必要說。」
自作孽。
「誰上位了?」皇子們也死得差不多了。
皇上……不,該說先皇了,一生有十三個皇子,除卻幾個小的,十五歲以上的快死光了吧!
先是大皇子,而後是七皇子,接著五皇子、六皇子……最後太子也死了,他一院子的姬妾除了有生育子嗣的妻妾外,全部殉葬。
所以生了一女的趙若瑜逃了一劫,她在三年前想辦法離開了京城,帶著女兒來投奔她大姊。
可是這位穿越人士大概腦中電路板短路了,居然要和大姊「共侍一夫」,還理直氣壯地說兩姊妹長得相似,睡誰不是一樣,要趙若瑾別小氣,她也是走投無路才「委曲求全」。
趙若瑾一氣之下就讓母親來領人,隔年徐氏就把有點魔怔的小女兒嫁給一位喪妻多年,身材魁梧的武將為妻,她和太子所生的女兒就由趙家收養,待大了貼一份嫁妝便是。
不過最快活地當是成為曾祖父的趙老侯爺,他這個臭棋簍子終于找到不嫌他臭棋的棋伴,老定國公年歲也大了,就愛下下棋,泡杯君山銀針佐棋,兩人常有往來。
最後這兩位不服老的老人家居然成了「老來伴」,不顧年紀一大把了還相偕出游,只帶了幾名會點拳腳功夫的下人,發誓要游遍西南每個角落,老侯爺甚至還寫信回來向大孫女炫耀,吹墟他有多老而彌堅,腿骨比年輕人還好。
「九皇子。」
「咦,居然是他?!」他若沒提,她都想不起有這個人。
上官靜意味深長的一笑,「怎麼不是他,有我在底下推,他不上位都難。」
十年前他就看中老九,能忍才能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