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對你太好,以後要好好奴役——不,是要好好開發你的能力?」
本以為他會反駁,沒想到他竟一把擁住她,用歡悅的口氣說道︰「這是你說的,以後要好好開發我,不能撒謊。」
見她一臉驚愣,詹姆士故做委屈的控訴,「我這麼賢慧,你卻老想甩了我。」
「我沒有!」楚暖直覺開口,心里感到一陣愧疚與不舍。
「沒有就好。我這麼喜歡你。」詹姆士吻了她的額頭一下,沒有再多說什麼。
他這種什麼都不問的溫柔包容讓楚暖深受感動,忍不住伸手回抱住他,心里溢滿暖暖的甜意。
這個男人和她那個渣爹真的不一樣。雖然他們都是萬分閃耀、容易吸引人目光的男人,但他們本質就不相同。
渣爹說得一口漂亮話,可真有事找上他時,他總是推卸責任。
但詹姆士不同,他有擔當有肩膀,一直以來默默包容她的不安與任性,就算被她一再推開也不曾放棄她,一次次給她溫暖、給她支持的力量。
「我對你很壞,對不對?」楚暖把頭埋在他懷里,悶悶地問。
詹姆士搖頭,吻了她臉頰一下。「你只是太喜歡我,喜歡到都害怕了。對不對?」
楚暖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他、他怎麼會知道?
「如果你真的討厭我,就不會躲我。你會直接和我翻臉,甚至請出你的哥哥們轟走我。但你沒有,你只是躲著我,因為你放不下我。」
詹姆士在心里嘆了口氣。雖然楚暖說她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父母,可事實上,他們早在她心里埋下對婚姻、對家庭恐懼的種子。隨著時間越長,她對婚姻、家庭越加恐懼、排斥,偏偏她一直不肯面對這個現實,還不停自欺欺人。
她一日不肯正視自己受傷的心,就一日無法將那個傷痛真正撫平。
不過他也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只能慢慢來了。
至于她為什麼不想生孩子,他猜想應該是她害怕會成為一個失格的母親,怕自己會變成和她母親一樣為執念瘋狂的人,忽略了子女'傷害了子女。
楚暖從沒發現她恐懼的根源都是害怕自己會傷害到別人,所以在他屢屢對她提及結婚的建議後,不安到極點的她只能推開他——既是怕被他傷害,也是怕傷害到他。
真是,她怎麼會傻得這麼教人心疼呢……詹姆士不禁露出憐惜的表情。
楚暖一臉呆愣地看著侃侃而談的詹姆士,滿臉都是「你怎麼會知道」的驚嘆。
詹姆士忍不住笑了,吻了下她紅紅的櫻唇。「我每年要輔導不少員工。總管理處的處長可不好當。」
垂下陣,楚暖心里百感交集,嘴里含糊的說︰「既然你都知道,不覺得我很麻煩嗎?我沒辦法控制這種心情,說不定以後又會失控地推開你……」
想到自己對婚姻及小孩的恐懼,她就覺得很對不起他。她看得出他很想要一個自己的家、想要自己的孩子,但她真的沒法配合他。既然如此,不如……
楚暖眼里閃過一絲掙扎與痛苦,毅然開口說︰「現在我們還在熱戀期,你可能還有心思哄我,但以後呢?當我們交往得越久,也許你會覺得厭煩,與其這樣,我們不如……」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詹姆士猛然覆上的熱唇給堵住了。
他有些霸道地用力吻著她,將她緊緊壓在身下,直到她發出可憐的嚶嚀聲,才松開她的唇。
趁她氣喘吁吁時,他將額頭抵著她的,堅決的說︰「我不答應。暖暖,我不會向你承諾什麼,我要你自己看。你怕我們交往久了感情會生變,那我們就來觀察,看看交往久了之後,我們會怎麼樣?」他現在不再提及結婚,免得給她壓力。
「你、你這是賴皮。」哪有這樣觀察的,等真的生變早來不及了!
「你用一個假想就想甩掉我,你也很賴皮啊!我們半斤八兩。」詹姆士笑著回答。
「詹姆士……」
詹姆士再次打斷她,「暖暖,為什麼不給我們一個機會?你現在缺乏信心是因為看過你父母失敗的婚姻,可你不是他們,我也不是。人家說性格決定命運,你真的認為我們會走上和他們一樣的路嗎?」雖然不能明著逼婚,但做做心理建設還是可以的。
楚暖搖頭,表情掙扎而茫然地喃喃自語︰「不行的,我做不到……」
「你都沒嘗試過,怎麼肯定做不到?暖暖,你在我心中一直是個有主見、有勇氣的人,你真要被過去的陰影打敗,讓我成為別人造孽的犧牲品?」說到最後,詹姆士口氣可憐兮兮的。
別人造孽的犧牲品?楚暖被他這一句充滿委屈的控訴逗笑了。
「說得這麼無辜。」她伸手捏了捏他好看的耳朵。
「本來就很無辜。我拒絕背負他人的原罪。」詹姆士堅定卻溫柔地看著她。
楚暖靜靜偎在他懷里思索了一會兒,幽幽開口︰「對不起,這陣子我都沒有顧及到你,你可以原諒我嗎?」她滿是柔情地看著他,目光專注而認真。
听出她話里隱藏的歉疚與情意,詹姆士心一震一把擁住她,給她一個纏綿的深吻。
在吻與吻之間,他柔聲問道︰「暖暖,你能更相信我們一點嗎?相信我們可以一起走下去。」
楚暖眼眶發熱地點頭,把臉埋在他懷里,心里充滿溫暖與說不出的感激。
能遇上詹姆士,真好。
路邊樹枝挺直細長的小葉欖仁抽出清新可人的女敕芽,一陣風從樹梢間掠過,帶來微微的涼意。
楚暖抬頭看了眼略微陰霾的天空,心情是與天色相反的艷陽高照。
她腳步輕快地朝著詹姆士的住處前進,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這陣子為了他公司的一個大案子,他們聚少離多。他今早才從歐洲出差回來。
本來他們說好他先回家補眠,等傍晚她打烊後,他再來接她共進晚餐。可她實在太想念他了。快一個月沒見到他,雖然他們不時會用視訊軟件連絡,但仍不能安撫她極度渴望他的心情。她想抱著他、想和他親吻、想依偎在他懷里靜靜感受彼此的氣息、體溫、心跳。
他這次出差才讓她徹底看清——她真的愛慘他了,已經無法自拔。
經過一番認真的思考後,她決定向他坦承自己的恐婚癥,因為她真的不能沒有他,只能試試看能不能說服他只談戀愛,不要結婚。
雖然這樣對他好像有點過分,可國外也有不少情侶談十幾、幾十年的戀愛,也許他們也可以?
為此她休店一天,還做了詹姆士最喜歡吃的三明治與咖啡,打算送去他家當愛心午餐。
他是凌晨抵達的飛機,從大清早睡到現在,不知道醒了沒有?
就算他還在睡也沒關系。只要有他在身邊,哪怕只是看著他睡覺,她都覺得幸福無比。
悄悄刷了門禁卡進入詹姆士的住處,怕他還在補眠會吵醒他,楚暖輕手輕腳地走到臥房前,卻從沒闔緊的房門處意外听到房里傳出不同男人的聲音。
「你還沒搞定你們家那個啊?也太遜了!我之前不是教你在上戳幾個洞,先上車後補票都不會嗎?」一道豪邁的男嗓頗不負責任的說。
「你直接把她綁去教堂結婚算了,這麼嗦。」另一個低沉不耐的男性嗓音跟著響起。
「你們能不能出點可靠的點子啊?我是要娶老婆,不是搶老婆!」這次響起的是詹姆士略帶睡意的磁性嗓音。
「哈,這還不是搶?你都寫出一本厚厚的計劃書了。你們家那個還不知道你在溫水煮青蛙吧,我看等她意會過來,你們都不知在慶祝結婚幾周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