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精力耗盡的她又重新有了力氣,听產婆的話,調整了呼吸,雙手緊緊抓住床頭的木欄,死死地咬著嘴里的布巾,將力氣全數用在腰月復上。
外間的鳳取月並不知道琴羽杉因為他的選擇而悸動不已,又過了一個時辰,產房里的動靜沒停歇過,隨著琴羽杉撕裂般的叫聲,他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終于,聲嘶力竭的一陣尖叫傳來,一記響亮的哭聲也隨之響起。
小七整張臉都笑開了。「生了!生了!爺!少夫人生了!」
突然,又是一陣哭聲傳來,小七錯愕了。「這怎麼回事?」
疑惑間,桃雨已經滿臉喜色的沖出來了。「恭喜爺!賀喜爺!少夫人生了一男一女的雙胞胎!」
沒多久,桂娘和竹韻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出來了,也是滿臉的笑意。「爺快來瞧,哥兒姐兒這粉雕玉琢的,跟您和少夫人是一個樣!」
鳳取月錯不開眼的看著那兩個孩子,小臉肉紅肉紅的,濃密的頭發服貼在頭上,兩個人大大的眼眸都睜得老圓。
他伸出手去輕觸孩子柔女敕的臉頰,孩子們好像也在看著他。
這是他的孩子……
驀地,他大步往產房里走去。
房里已經收拾干淨,琴羽杉也淨了身,婆子們見主子來了,也趕忙端了面盆、包布、剪子等物退下。
琴羽杉原本閉著眼,像是知道來人是誰,她緩緩睜開眼眸,見他看著自己的神情有異,她大抵知道他此刻的感受,便朝他一笑。
「咱們的孩子漂亮吧?」
鳳取月挨著她在床邊坐下,輕輕撫著她散在枕畔的秀發,發還微濕著,便知道她方才使了多少力氣才生出了孩子。
他緊緊攥著她的手。「兩個孩子就夠了,我不要見你再冒險。」
琴羽杉唇角綻開一抹笑。「不消你說,如今有了你和兩個孩子,我也不想再冒險,也滿足了,日後我只要守著你和兩個孩子就夠了,我要相夫教子,做個賢妻良母。」
她唇角微彎,露出幸福的微笑,腦中描繪著她相夫教子,當個賢妻良母的美好藍圖,便是現代人說的小確幸吧……
尾聲
「哎哎哎,怎麼會呢?枉費你還是咱們大錦的第一風流才子,竟然還沒去過那媚香樓?」杜若安不可思議地道。
「怎麼著?不過就是間妓坊。」宋睦意興闌珊地說。
打從當日在挽香樓見了那男裝麗人之後,他對別的花娘便再無一絲興趣,扼腕的是,他明明就是在挽香樓邂逅那佳人的,鴇娘蘇姥姥卻說挽香樓沒有那個姑娘,他猶不死心,畫了畫像,派人在汴梁城里尋訪,卻也是一無所獲,那姑娘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令他無法釋懷。
「雖然也是妓坊,但和別處硬是不同,那里的花娘怎麼說呢?」杜若安神往地道︰「那里的花娘好似特別知道咱爺們的心,不像別處的花娘只是一徑地耍心機和要賞錢,還有那鴇娘,真是豐姿俊逸、光彩照人,淺妝淡粉便如月下玉樹,若不是她賣藝不賣身,我不知道多想一親芳澤。」
「是嗎?」宋睦依然提不起興趣。
自從見了那男裝麗人,他已是萬花不入眼了,不管好友說得再怎麼天花亂墜,他也毫不心動。
「難道你還信不過我?我杜若安可是眠花宿柳的祖師爺啊!我看人的眼光你信不過嗎?信不過嗎?」杜若安激動地揮舞著折扇。
宋睦深知好友杜若安的毛病,若不隨他走一遭媚香樓,杜若安是不會死心的,定會日日來煩他,直到他點頭為止。
于是當夜,他便與杜若安來到這近日在汴梁城引發話題的媚香樓。
媚香樓坐落在那垂柳如煙、畫舫繽紛的金沙河畔,杜若安熟門熟路地走進去,宋睦跟在他身後,就落個一兩步,眼眸左顧右盼著廳堂布置,倒是有幾分雅致意境,不落俗套……
「杜公子來了!」鴇娘迎了出來,梳了個墮馬髻,簪著銀步搖,身上是紫白相間的衣裳,寬袍長擺搖曳生姿。
杜若安手肘撞撞宋睦。「如何?不一般嗎?」
還能如何不一般?宋睦百無聊賴地轉眸,瞥了那鴇娘一眼,頓時像遭了雷擊般,直愣愣地呆住了。
杜若安很滿意宋睦那驚艷的反應,他就說嘛,他可是眠花宿柳的祖師爺,他的眼光還會有錯嗎?
宋睦呆呆的凝視著那鴇娘。
她那黑不見底的明眸……
「杜公子還帶人來了,不知這位公子是?」琴羽杉嫣然一笑,秀麗明亮的雙眸便看著宋睦。
宋睦頓時魂都飛了。
她那一笑,真是俊美動人,真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啊!正是他此生尋尋覓覓在找的真愛!
「杉娘你可是有眼不識泰山了。」杜若安折扇朝宋睦一指,與有榮焉地道︰「這位乃是睦親王也。」
睦親王?琴羽杉有些訝異。
皇帝的兄弟才能為親王,她听聞當今皇上已年過半百,眼前這人絕不會是皇上的兄長,那麼,他是皇上的弟弟、宋馭風的叔叔嘍?
怎麼彷佛與宋馭風年齡相彷,模樣更似個文人公子,還一臉天然呆,哪里有半點親王的派頭了?
不過,開門做生意,自然是沒挑客人的道理,她盈盈一笑。「原來是睦王爺,當真是儀表堂堂、俊雅非凡,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宋睦心急火燎地看著她。「姑娘貴姓?」
琴羽杉一笑。「小女子姓琴,彈琴的琴。」
宋睦為之陶醉。「果然般配,連姓氏也如此月兌俗,淪落風塵肯定是不得已,肯定有無法啟齒的苦衷,本王為你贖身吧!」
琴羽杉著實愣住了。「啊?」
「是不是太歡喜了?無法相信是真的?」宋睦微微一笑。「本王適才是說,本王為你贖身!」
琴羽杉陪笑道︰「王爺實在太客氣了,犯不著如此,兩位來捧場,小女子已經很滿足了……」
杜若望也拉他衣袖。「是啊,你干麼這樣?這樣會嚇到人家姑娘……」跟著在宋睦耳邊飛快地說︰「你堂堂一個親王幫一個鴇娘贖身,皇上知道了會打死我,你這是想害我嗎?」
宋睦雖是王爺,但他們自兒時便一起讀書一起玩樂,相交超過十五年,早熟不拘禮。
宋睦竟是理也不理他,只認真的看著琴羽杉,痴痴地告白,「實話告訴姑娘也無妨,本王當日曾與姑娘在挽香樓有一面之緣,自此對姑娘念念不忘,姑娘芳蹤卻是遍尋不獲,不想今日卻在這里見到姑娘,定是老天听見本王的心聲了,特讓本王來此與姑娘相會,本王絕對不會再錯過了。」
琴羽杉傻眼的看著他,眼里寫著這家伙是吃錯什麼藥了?
心里月復誹著,唇片微笑般一揚,說道︰「多謝王爺抬愛,不過小女子並不想離開媚香樓,只要王爺多帶些王公貴人過來捧場,小女子便感激不已。」
宋睦听不下這些,他認定了眼前的佳人一定是受妓坊脅迫才在這里賣笑,自己一定要救她離開這水深火熱的地獄!
他面色一凜,已不似之前的痴傻模樣,倒有幾分氣勢。「暗衛何在?」
就見十名高手忍者似的出現在宋睦四周,這是疼愛他的錦鈺帝在他身邊布下的暗衛,錦鈺帝就只有他這麼一個同胞親弟,兩人相差了二十歲,宋睦是當今太後生下的,老來得子也是太後、太上皇恩愛的證明。
琴羽杉見了暗衛,臉色終于一變。「你們要做什麼?」
杜若安也急得滿頭大汗,猛拉宋睦衣袖。「不……不成啊……你不要這麼沖動,皇上真會掐死我你信不信………」
宋睦毫不動搖,他朝暗衛下令,「把她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