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大丈夫 第5頁

棒著衣物,梁深雲能夠感覺到他激烈的心跳,與她的相呼應。那從來只懂為她悸動的心呵……

她終究是閉上眼,放任理智灰飛煙滅。

戀人以吻纏綿,他卻僅能以吻慰藉與情思,于是那吻既放蕩又溫柔,既激狂又小心翼翼。當他的吻在她唇畔和芙頰上滑過,吹著熱氣,她被吻得紅腫的小嘴發出讓他愉悅的輕喘和低吟……

「噯……」她小臉更紅了,只好低頭裝忙。「我的衣服……」

衛穹蒼長臂一伸,勾起沙發上的襯衫,替她穿上,她囁嚅著,終究乖乖低下頭,連耳朵都紅透了,讓他像服侍女王一般把她全身上下打理好。

當他伸手替她把領子翻好時,梁深雲才想起他一個勁兒地照顧她,自己的襯衫都還有些凌亂,領帶也歪了,連褲子都只是隨手套上,她忍不住好氣又好笑,順手也替他打理了起來。衛穹蒼專注地看著她溫柔的神情,看著她的手熟練地替他重新打上領帶,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已經許久不曾出現的笑。這些年他的笑總是半分虛假,半分防衛,冷冷的,看不到真心。而此刻,他的眼里有幸福的光彩在閃耀,左頰有個小小的酒窩,這神情是梁深雲很熟悉的,因為他總是對著她露出像這樣孩子氣的、毫無心機的笑。

她沒深想,只不過是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舉動,這樣小小的關懷而已……

「怎麼了?」她抬起頭,見他一臉專注的看著她的模樣。

「沒什麼。」他把她散落在頰畔的發絲向耳後攏。

「我們……」想起正事,想起他已經在她辦公室待得太久了,梁深雲不禁一陣緊張。「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

衛穹蒼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放心吧,天底下的人都猜我愛的是男人,甚至根本沒發過情,搞不好還是性無能,你暫時是安全的。」

想起報章雜志上那些猜測,梁深雲其實覺得有些荒謬,她比誰都清楚他的性向,還有……他究竟是不是性無能。然而這樣的他何以一直都沒有緋聞、沒有對象?

她心里隱約猜到答案,卻沒有勇氣去正視它。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無措地絞著手指,驚覺自己在他面前竟然像個需要肩膀依靠的小女孩。那明明是她早就決定舍棄的。她不著痕跡地武裝起自己,「關于我們的約定,希望你不要說出去。」衛穹蒼早知道她會這麼說,他從西裝外套的內襯里,拿出一張磁卡和一串鑰匙,放到她手上。

「這是?」她不明所以地看著手中的鑰匙和他意味深長的淺笑。

「我說我要你,你認為我想得到的是什麼?」

梁深雲臉一紅,「你已經……」

「不是已經,是正要。這是我住處的鑰匙和卡片,今晚我會去你的住處接你。」他的大掌包覆她的手,讓她緊握手上的鑰匙和卡片。「你不會以為我要的只是一次的激情而已吧?雲雲……」

梁深雲睜大眼,「但是我不能!我不能公開做出對不起李家的事!」

她對李家的維護讓衛穹蒼心里極度不是滋味。

「旗峰還有沒有明天,就看你的決定了。」他彷佛換了個人,這一刻站在梁深雲眼前的,是世人眼里橫霸又冷酷的獨裁者。「我會接掌旗峰,到時會替你安排新的職務。」

「你明明答應我會放過旗峰。」她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對她!

「旗峰現在只是苟延殘喘而已,我會接手,由我來大刀闊斧重整,比你一個人力挽狂瀾有用吧?你放心,到時我會完整的把大權還給李家,至于我要的報酬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你總不會以為我會為了跟你做幾次愛就這麼費心地替別人做白工吧?」

他沒說的是,就算把經營權還給李家,也不代表他會輕易放棄宰制李家和旗峰生死的權力,只是要怎麼對付李家,要怎麼討回他要的公道,他決定看心情再做決定。也許他心情大好,決定網開一面;又也許他決定瞞著深雲狠狠地大開殺戒……無所謂,畢竟現在他是掌握一切優勢的主宰者,他理當好好享受這一切。

他是商人,沒理由做賠本生意,即便這樁交易已經能換來他夢寐以求的,也不代表他需要當冤大頭、當大好人。

梁深雲傻愣住。她知道他說得沒錯,可她該怎麼對女乃女乃說實話?她又該怎麼面對自己的未婚夫?

「你先好好休息吧,不用送我了。」他傾身在她額上吻了吻,深深地看著她失神的容顏,才苦笑著邁步離開。

梁深雲跌坐在沙發上,這一刻才發現自己早就累得沒有任何力氣了,她一手撐住額頭,無法不對未來戚到志下心與茫然。魚與熊掌本就不可兼得,保住旗峰跟守護和穹光的婚約都是她認定的責任,現在兩者起了沖突,她勢必得犧牲其中一個,來保全另外一個,她難道還能貪心地指望面面俱到?

第3章(1)

看護很盡職地杜絕李老太太接觸任何關于旗峰消息的機會,加上李老太太體力也不是很好,通常吃完東西,佣人推著她的輪椅到花園里曬曬太陽,或是听看護讀一小段無關緊要的新聞或睡前必讀的佛經,便累了躺回去歇著。這日,老太太的健康狀況跟平常一樣︰虛弱,但大致上沒什麼大礙。

梁深雲听完看護的報告,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老太太已經睡了,梁深雲只在她房間逗留了一會兒,又交代了近期內不準任何人打擾李老太太靜養,所有訪客一律回絕,才放心地離開。

她並沒有住在李家大宅,李家一方面因為栽培她對她有恩,一方面又因為李穹光依然是潛逃在外的經濟犯,讓她守活寡而對她有愧,她在李家雖說是備受疼愛,但那種關愛也壓得人喘不過氣,何況她這個被李老太太臨危授命的掌權者幾乎是個女圭女圭女王,李家上頭還有一堆伯父叔父輩,她的一舉一動就更受李家人注目了。

她現在一個人住在李家人在天母買給穹光,原本要當作他們新婚愛巢的獨楝小樓房,雖然一個人住是空曠了些,但至少自由自在。還沒停好車,梁深雲就注意到那輛停在街燈下的中冢織,跟悠閑地靠在車旁吞雲吐霧的高大身影。梁深雲沒想到他已經在等她了。

把車停進車庫,她沒有遲疑地走向他。「你怎麼不先打電話給我?要不要進去坐一會兒?」

他跟她畢竟不是仇人,甚至曾經比親人更親,即使現在兩人之間有了那樣的交易,她也無法把他當成需要防備的外人。

衛穹蒼在她靠近前把煙捻熄,直接牽起她的手,握在手心把玩著,沒應她的話。

他才不想踏進她和李穹光的「愛巢」!就算現在那男人不在,就算他們可能根本還來不及住在一起,李穹光那家伙就急著潛逃出國,那也不代表他會想踏進那間房子。

「吃過飯了嗎?」他問。

梁深雲搖頭。「你呢?」

衛穹蒼笑了笑。「你都沒吃,我怎麼可能先吃?」他轉而環住她的腰,另一手打開自己的車門。「走吧。」

「我剛下班……」她以為自己有時間收拾一些東西,雖然那些東西其實也幾乎都是李家的財產思及此,梁深雲也打消了整理隨身行李的念頭,重要的晚一點再回來拿也無妨。

「我先載你回去洗個澡,餐廳我訂好了,晚一點再過去也無妨。」

其實他的性格太過獨斷獨行,而梁深雲看似從不與人爭意氣,在打定主意要堅持原則時卻是可以玉石俱焚的,只能說他們對彼此太熟悉,老早有一套獨特的相處模式,他知道她的底限在哪,她也不會在不必要的地方和他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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