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福小半仙 第33頁

「雖然我一直不知道你和馮玨密謀了什麼,但如今听來似乎是跟馮玨家里人有關,那是馮玨家的人,你就不要再多動心思了。」大夫說了,他這積勞損削之癥,就是因為他思慮太多,費神憂志。

「怎會無關呢?一日馮玨倒了,營商易主,對咱們家肯定是有沖擊的。」正因為有馮玨在,兩家才能維持著極為微妙的和平。「城西馮家糟就糟在嫡系僅存馮玨和唯一的麼弟馮璿,可惜馮璿行事莽撞,易遭煽動,而那個庶子馮瑜,我是真的太低估他了。」

馮玨對馮瑜不是沒有防備,他不讓馮瑜進商行,只是丟了家酒樓讓他掌事,可馮玨卻不知酒樓里能遇上的三教九流可多了,再加上馮瑜八面玲瓏,手段圓滑,打著皇商馮家的招牌想在外頭招兵買馬,尋求盟友是件易事啊。

「唉,那些瑣事你就先別管了,給我好好養病。」瞧他又垂眼思索不語,她便揚聲威脅著。「你要是再不听話,回京後我就要御醫下重藥,讓你在床上躺個半年八個月的,我瞧你還能想什麼。」

「……子悅,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好可怕啊。

必子悅笑眯眼。「是啊,你要是再不乖,我就天天讓小吉陪你。」

馮玉無言瞪著她。「你可以這樣對我嗎?」知道他哪疼就往哪掐,她真的喜歡他嗎?

「只要你乖乖的,我當然就不會這樣待你,而且還有獎賞。」她是天生的馴獸師,最懂得一手鞭子一手糖。

「什麼獎賞?」擱下了碗,他拭了拭唇角,懶懶地睨著她。

「把眼閉上。」她也擱下了碗,拭了唇角,學他眼神睨著他。

「做什麼?」

「閉上就知道了。」

馮玉閉上了眼,然等了一下沒听見半點聲響,不禁微微張眼,瞥見她貼得極近,唇貼了上來,教他抽了口氣。

「你為什麼把眼張開了?」關子悅羞得趕忙退開。

馮玉還在錯愕中,他從沒想過原來獎賞還有這種做法……舌忝了舌忝唇,感覺還不錯,柔柔軟軟的……

「不要舌忝!」關子悅羞得往他大腿拍下。

他嘶了聲。「關子悅,你忘了我腿上有傷嗎?」剛才掐他,現在還拍他,敢情是蓄意讓他變殘廢?

「啊……」關子悅呆住,很明顯忘了他的腿傷。「我想說過了那麼久了……還疼嗎?對不起,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馮玉羞紅臉,死死地抓緊褲頭。「別鬧了,關子悅。」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麼?驚世駭俗也該有點限度!

必子悅呆望著他,小臉瞬間漲紅,像是意會了什麼又回想起什麼,手忙腳亂地收拾著碗盤,端出門外時還險些被門檻絆倒,要不是止戈眼捷手快地拉住她,她是肯定要狠撲在地了。

原以為關子悅一走,肯定要到明日才敢再踏進他房里,豈料不過是一會,她又回到他的房,而且連過問都省了,直接躺在他身側。

「……子悅你該回房了。」

「我說了要陪你睡的。」

「……不用抱著吧。」到底要他怎麼睡?

「說不定這麼做,就可以把我身上的福氣都渡給你。」她終于明白為何總是有人傻得喝香灰水,只因當真的走投無路時,便會死馬當活馬醫。

馮玉因她這席話,心底又暖又軟,一陣陣發疼。

這個傻瓜,真以為自己是福星,只要賴在他身邊,他就能永遠陪著她嗎?

他任她抱著,直到听見她勻而淺的呼吸聲,微側首瞧她的臉就貼在他的肩頭上,他不由側過身,輕柔地將她摟進懷里。

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唇上,想起方才她那匆匆一吻,很想如法炮制偷個吻,可他好緊張,從沒干過這種下流事,教他汗濕了手心,試了好幾回,終究下不了手,不禁想,她怎會有勇氣親他?

包要緊的是,這樣到底要他怎麼睡?

一般喝了藥之後總是會讓他昏昏欲睡,為何他卻是精神抖擻了起來?那藥是不是有問題啊……

第11章(2)

在關子悅悉心照料了幾日後,馮玉身子總算好上許多,決定回京。適巧湯榮賑災的事也完成了,干脆就一路護送他們回京。

一路上為了不讓馮玉太過舟車勞頓,費了近半個月才回到京城。

當一行人在離京城最近的驛站準備動身回京時,關子悅突道︰「對了,大哥,你上回買給我的粉光飴,回去的路上能不能順便買一些?」那糖帶著些許參味,很對她的口味。

馮玉頓了下,還沒開口,翻身上馬的馮玨已經代他開口,「粉光飴是送日城所產,京里是沒有的。」

「咦?」可是當初大哥說他出門時順便買的。

馮玉不禁橫眼瞪去,惱馮玨話多。

「送日城離京很遠嗎?」

「不遠,京城往西約莫三百里路。」

必子悅听完,不禁朝馮玉笑得賊賊的。

「你那是什麼眼神?」

「看來大哥對我動情已經很久很久了。」

馮玉薄薄的臉皮微微泛紅,眼角余光瞥見馮玨饒富興味地看著自己,便欲蓋彌彰地喊道︰「還不上車!」

馮玨瞧著兩人一前一後地上了馬車,騎馬走在車外,他隱約听見兩人斗嘴,不禁揚起了笑意,卻添了幾分苦澀和向往。

當馬車轉進城南最熱鬧的大街時,馮玨遠遠的便瞧見有家酒樓前似乎有人在鬧事,不少人圍觀,將馬車堵得前進不得。

「爺,依我看,咱們還是回頭繞路吧。」負責駕車的止戈看了眼前頭的狀況,回頭建議著。

馮玉掀開車簾,正要應聲,卻听見將馬停在馬車旁的馮玨喊了聲,「三弟!」

馮璿?馮玉忖著,見馮玨已經下了馬,他心想馮璿那莽撞家伙八成又在街上鬧事了,橫豎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正要跟湯榮說一聲,回頭繞路時,听見了止戈喊道︰「爺,好像是二爺呢!」

「……嗄?」馮玉下了馬車,前頭圍觀的人因為馮玨而退開,露出了點縫,教他瞧見在大街上扭打成一團的正是馮璿和他家笨蛋。

春秋酒樓里的二樓廂房里,共有七個人,卻是鴉雀無聲。

馮玉臉色森冷地瞪著一直垂頭不語的馮淨,教止戈想勸也不敢開口,而另一頭馮玨也是不發一語地瞧著同樣低頭不語的馮璿,而站在馮璿身旁的正是春秋酒樓的大掌櫃馮瑜。

必子悅細細打量著未曾見面的馮瑜和馮璿,不禁想兩家人如今竟然在街上大打出豐,恐怕想和平相處,真的是難上加難了。

「誰來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良久,見馮玨不吭聲,馮玉便先開口質問。

馮淨立刻抬臉,激憤地指著馮璿道︰「大哥,是他先帶人砸咱們糧行的。」

「我听你在放屁,你要不要先說說我為什麼要砸你的糧行!」馮璿清俊面容有一大片淤傷,衣衫狼狽,說起話來卻滿是暴戾之氣。

「閉嘴!你憑什麼砸人家糧行?」馮玨斥道。

馮瑜見狀,趕忙出面緩頰。「二弟,都是我的錯,別怪三弟。」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馮玨擰眉問他。

「因為酒樓里突然缺了點青粳,所以我便想到他們糧行買個一斗先頂一下,豈料那米價卻是高漲得嚇人,我便空手而回,適巧三弟來了,我說起這事,三弟就……」馮瑜面貌極為俊雅,此時滿臉愧疚,口吻誠懇,任誰也怪罪不了他。

「是啊,一個月前的青粳一斗才賣個一兩銀,現在卻突然漲到五兩,這明明就是他們糧行惡意漲價,壓根沒照公告價格買賣,任誰都可以砸他們糧行,我還打算去告官呢!」馮璿神色猙獰地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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