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澀女人 第11頁

「說來听听。」他心情不錯,因為知道她這樣唉聲嘆氣是在想他的事。

「那我就說了。」林芸庭輕拍桌子,正視他,「小彰,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段彰宇極少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所以不曉得原來這是件這麼痛苦的事,他咳嗽了好一陣,這期間林芸庭一直不聲不響地看著他。

「怎麼突然問這個?」

「好奇,不行嗎?」她怎麼好意思說,是在替閻玲玲探口風,她是被閻玲玲一口一個「姐姐」給叫昏了,竟然一時大意,答應了幫她追小彰,外人肯定都以為有她的幫助成功率會比較大,只在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小彰一向最討厭她問他感情的事。

以前一問關于女人的事他就翻臉,那這次她換個問法總可以吧?他這個人倔強得很,如果他不喜歡任她怎麼費心也是沒有用的,所以她想來想去,還是先從探口風開始,本來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他再不理她,她也不會多意外,沒想到段彰宇一通猛咳過後馬上恢復了正常,很是認真地打量了她一番後,這次竟然沒有嫌她多事。

「你真的想知道?」

他突然這麼認真地確認,倒讓她覺得很不適應,「當然是真的想知道啦,關心你一下都不行嗎?」她動了動身子,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你是指哪方面?」他果然很認真地在回答她,林芸庭受寵若驚,「哪方面……像是外貌啊,給人的感覺啊什麼的。」對,總之外貌還是很重要的,如果小彰喜歡的根本不是閻玲玲那一型的,那就不能怪她不幫忙了,到時候她也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閻玲玲,不是她不努力,是她本人不是小彰的菜。

欸?林芸庭歪歪頭,她怎麼在想這些?她不是一直希望小彰能好好談場戀愛嗎?怎麼反倒想的都是些負面的結果,閻玲玲人很好,她沒理由這麼暗地里唱衰她啊。

她在恍神,想些有的沒有,坐她對面的段彰宇眼色深沉,在她的一臉迷茫中找尋著什麼,「好啦,快說啦。」她催促他。

「個子不高、短發、大眼,乍看上去很精明,其實更像是腦袋里少根筋的小表,大概這樣吧。」段彰宇平淡地說完,還用手比了比大概的臉型。

這還叫「大概」?林芸庭听得都愣住了,他這個形容也未免太具體了,大大超過了她的期望,具體到簡直好像真有這麼個人一樣,而且她還有種錯覺,自己似乎也認得他口中的那個人,她低著頭,腦袋里打了個結,她真的有印象,小彰所說的那個人,她應該真的見過,越是要想就越想不起來,她擰著眉,苦思冥想。

段彰宇就等著她,兩人一時無語,不知道的人一定以為他們在吵架,因為其中一人在跟誰賭氣一樣,臉色難看得要死,而另一個則將被桌子遮住的手,緊緊地握成了一個拳頭。

「啊!」林芸庭如被光明之箭射中,興奮地叫了聲,「我知道了!我真的認得這個人耶!」

「你認得?」她曉得自己認得,還這樣高興,未免太可疑了。

段彰宇靜候她的下文,他一時沖動說了很危險的話,也許正是暗自盼望著能見到她這個表情。

「什麼呀,原來你們是兩情相悅啊。」林芸庭也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是怎樣的,但他口中的那個人分明就是指閻玲玲嘛。

齊耳的短發,貓樣的大眼楮,剛來公司報到時大家都認為她是個精明強悍的人,但沒過多久她那少根筋的性格就曝露出來了,許多工作都搞不定,最後都要仰仗別人幫忙。

小彰的交際圈和她完全重疊,他說得這麼具體的女人除了這個閻玲玲還有誰?

這下該怎麼辦,搞不好她真的能做一次月老耶!林芸庭為這突如其來的事實有些無措,這完全超出她的預計,也許真的有「緣份」這種事呢,而她就是那個關鍵所在。

當她說出「你們」二字時,段彰宇的臉就已經暗了下來,她一會兒興奮、一會兒又沉默下來,搖著腦袋在和什麼斗爭,最後又在為自己打氣,這一連串動作全收在他的眼底。

此刻,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為她營造了那個世界的自己就像個大白痴。

「你指的那個人是誰?」

「玲玲啊!你知道嗎?她也一直對你很有好感耶,還好我問了,不然你們就這樣錯過彼此,太可惜了。」林芸庭認定自己是大功臣,已經為自己這大功一件而開懷起來。

正得意的時候,段彰宇用他那張好像剛從閻王爺那作客回來的臉,將她瞬間打回現實。

她怎麼全身一陣發寒,心髒還莫名地抽搐了兩下,「小彰,那個……」她覺得不太可能,但身體的感覺就是這麼告訴她的,「你不會是在生氣吧?如果是覺得不好意思,大可不必……」

「玲玲是誰?」平板的聲調,連鬼的氣息都沒有。

哇啊……死了、死了,這比被他直接罵還慘,他真的在生氣耶。

段彰宇是在跟自己生氣,為那個心生雀躍、像條搖著尾巴的狗一樣等著骨頭的自己生氣,她那麼熱心于他的事,根本是在替他人做嫁衣,從始至終她的心里都沒有他,他還在期盼著什麼樣的結果呢?

她所熱衷的,是幫他做紅娘!

「難道我真的猜錯了?那你也不必這麼黑著臉啊。」說說而已都不行,還讓不讓人聊天?

林芸庭恐再激怒他,狀似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好啦好啦,人家喜歡上你是她不好,我會去跟玲玲說,叫她快死了這條心的,省得要整日面對你這個陰晴不定的家伙,她一定會幻滅。」

「你為那個玲玲來打頭陣,就這麼想讓我跟她在一起嗎?」他雙手交叉在桌上,明明人還坐在那里,林芸庭卻有種被他遁上死角的錯覺,「我哪管得了你,但我以姐姐的身分答應幫她,總不能什麼都不做。」

「你告訴她了?」他是不覺得什麼,但她不是一直將這個「秘密」看得很重,怎麼會輕易告訴別人,她就那麼中意那個叫玲玲的女人嗎?

「是啦,總有不得不說的時候啊,有什麼關系,玲玲又不會說出去。」她佯裝不滿,很怕他會問那個「不得不說」的原因。

幸好,段彰宇並沒問,他的注意放在其他地方。「听你說得像是被強迫似的,既然那個女人那麼喜歡我,你不怕她是藉此來威脅你?如果我不答應的話,她將這件事說了出去,那你不是又要找我算帳?」

「你到底哪來的自信啊,大情聖。」真不敢相信,他竟能以一副稀松平常的語氣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玲玲才不是那樣的人,你也沒那麼大魅力讓人耍這種手段,說得我好像被人利用自己都不知道的笨蛋一樣。」他說什麼最後都能繞到她的身上,這也算是一種才能吧。

「你本來就笨。」

「比你這個陰沉沉的自戀狂好。」她哼一聲,「被你拒絕的女人應該是種幸福,真為玲玲慶幸。」

「慶幸什麼,我又沒說要拒絕。」

正要滔滔不絕發表演說的林芸庭愣在當場,她從段彰宇的臉上尋找著蛛絲馬跡,可惜什麼也沒找到,剛才說話的人真的是他嗎?

「你說什麼,你沒要拒絕?可是,你不是說我搞錯了?」

「可你也說了,那個閻玲玲和我標準中的女人分毫不差,錯過了這樣的人豈不是可惜?她還請動了我最敬畏的姐姐當靠山,光是這份心就值得讓人好好珍惜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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