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獻身 第11頁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在雙方都僵持不下時,嚴妙怡說︰「這小貓大清早被雨淋得快要凍死,當然很可憐,可在公司待了一上午,看樣子已經好多了,不是說不能讓它再多待半天,只是看它身上髒髒的,以及對人那麼過度的戒備,一定是只野貓;野貓不同家貓,身上有很多細菌,又對人充滿敵意,如果下午再像這樣偷跑出來,抓傷了員工,染了什麼病,怎麼辦?」

「這個……」

「雖然是在公司發生的事,但到時候這責任是該由公司負責,還是由撿貓的人負責呢?經理也是考慮到大家的安全,才會這麼說的。」

「唉,那好吧,我這就把它放出去。」清潔員從谷苓飛手里接過小貓,好委屈地走掉了,看熱鬧的人也跟著一哄而散,就怕慢了一步會被經理逮到。

比苓飛轉頭看嚴妙怡,嚴妙怡已經有點習慣了他這種古怪的神情,很自然地說︰「我不是在替你講話,只是身為一個經理,為只貓和清潔員爭執會被人當笑話的,我可不想讓人知道我有個這樣的老板,當然了,如果你不是只會表現得那麼暴力,那事情就簡單多了,也不用旁人努力地編理由。」

「你是編的嗎?」

「當然了,難不成你真是怕有人被抓傷,才執意把貓丟出去?」他只是單純討厭小動物而已吧,怎麼可能想到他可愛的員工們的安全?

「你不就差點被抓傷?」

他只是看小貓礙眼而已吧,真虧得她能把他說得那麼好,還讓他做了次好人……啥?

「我?」嚴妙怡指自己,回想起他將貓提起那時,貓咪正對著她亮爪子。

「怎麼?」

「沒、沒什麼。」不會吧,不會好死不死被她說中吧,他真的是那麼想的?因為看到貓要抓她,才暴力地把小貓提起來說要丟掉?

他,真的是怕小貓會傷到人,會傷到她?她怎麼頭有點暈,是受寵若驚嗎?

「沒什麼的話,就收拾好你的東西跟我走。」

「走,去哪?」嚴妙怡眨眨眼,她這麼快就被Fire了?

「去二十三樓。」去二十三樓做什麼,秘書科不在那啊。

好像對她的愚鈍忍無可忍,谷苓飛大發慈悲地告訴她︰「從現在起,你是我的秘書,不再是助理了。」

經理的秘書除了在秘書科外,在經理辦公室外面還有一張辦公桌,這就是谷苓飛說讓她跟他走的緣故,但是,雖然這點終于理解了,問題是……

「為什麼啊,我當你的秘書,那原來的秘書小姐呢?」要不要這麼突然啊?

「你把她的工作都做了,我還留著她有什麼用?」谷苓飛輕描淡寫地告訴她,她的升職是另一個人被Fire換來的。

「我不接受。」開玩笑,什麼話都是他說了算,秘書?那不就是要全天隨叫隨到,當他的跟屁蟲,整天都要對著他的可怕工作!

比苓飛沒說「抵抗無效」之類的話,他瞥了她一眼,很輕蔑的那種,讓她覺得自己在他眼中是個十足的白痴;然後,他提了下唇角,竟然笑了,很輕蔑的那種笑,可卻讓嚴妙怡忘了上一刻自己說過什麼。

他來這,是專門為了告訴她這件事的嗎,他是專門來找她的?

當谷苓飛的秘書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嚴妙怡除了克服自己暈機的毛病外,就是英語會話增進了不少,還有就是,讓她見識到了世上沒有一點點愛好的怪人,就是谷苓飛。

除了工作外,整天跟在他身邊的嚴妙怡,不知道他還有什麼其他事可做,就算是在交際場所跟一些名媛寒暄,他也顯得那麼公事公辦,而不必要的應酬,他更是將此列入「需過濾清單」中,連看都不看。

堡作之外的時間,谷苓飛就像在家里那樣,多半只是坐著,不玩游戲、不看電影、不泡夜店、不泡女人、不玩賽車、不看歌劇,更對小動物之類的治愈系沒有愛心;沒有大眾化的愛好,也沒有孤僻的愛好,只是听她念著接下來需要進行的會議,要去的地方。

要說他有什麼消遣,那也許就是有時發呆太無聊,他會轉而對養在玻璃罐子里的螞蟻發呆;他是這麼的忙碌又是那麼的單調,從沒見他跟什麼朋友聚會,更別提跟什麼女人約會。

這個男人心里裝著的到底是什麼?他不招人喜愛也不想招人喜愛,一個人似乎也不懂什麼叫孤單,可另一方面他善于察言觀色,看人的眼光極準,見一個人一面,就能知道這人會不會成為他的盟友,如果不會,那見面的第一眼,他已經將對方當成一個未來的敵人在窺探。

而事實又證明,他的判斷往往是驚人地準,一個對他人不感興趣的人,又怎麼可能對人那樣了解?奇怪的是,除了嚴妙怡自己覺得谷苓飛很不可思議外,其他人好像並沒有這種感覺,他們都認為谷苓飛這樣是很正常的,因為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本該如此。

只有她會不時胡思亂想起來,從最初的厭惡到後來的好奇,跟谷苓飛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嚴妙怡發現自己就越會忽略他之前對自己做過的種種事情,這是一個不太好的征兆。

是單純的討厭轉變成了更復雜感情的征兆,這說明她已經無法像其他人一樣,以單純的眼光去看待谷苓飛這個男人;她不要自己變成那樣,因為她知道那樣的話,自己會變得很慘很慘!

「下午和馮經理的見面要取消,為什麼?」嚴妙怡剛念完一天的行程,猛听到谷苓飛要取消下午活動的決定,不禁有些意外。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這次見面雙方已經約定了很久,也都很期待,是對彼此發展很重要的一個會面,突然說要取消,完全沒道理,且今天是星期五,又不是休息日。

嚴妙怡總覺得今天的谷苓飛怪怪的,好像總是神色不安的樣子,顯得有些焦躁,「身體不舒服嗎?」她問。

「嗯?」谷苓飛像是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搖頭,「今天你跟我一起回家。」

「啊?可是今天又沒課。」可憐的她,已經成為谷家兄妹的工具,整天都要圍著他們二個轉,生活的重心變得越來越奇怪。

「跟課沒有關系,婷婷打電話來,說讓你晚上去家里吃飯,她要把你介紹給我爸媽。」

「你爸媽?」

「嗯,他們回國了。」

原來如此,這樣的坐立不安,變得都不像他了,果然是事出有因的,是因為施余歡回來了!

第5章(1)

施余歡比谷苓飛大不到二十歲,就算現在看上去也一點不像年過四十的女人,她本人比照片上看上去還要端莊漂亮,大大的眼楮清澈如初生的嬰兒,無疑,這個女人是被愛所包圍的,可以看出她的丈夫非常愛她。

她的丈夫谷均逸,如所有人所說,谷苓飛就像他的翻版,從一個扯動唇角的微小細節,到對待他人那種本質的高傲;但谷均逸只會讓人覺得可怕,並不會讓人有難以接近的感覺,歸其原因,是他在看著自己妻子時眼中的溫柔,融化了那些臉上削不掉的稜稜角角。

他們結婚二十年,不為權勢地位,只為真心相愛,而施余歡嫁給谷均逸那年,谷苓飛七歲。

比苓飛跟這個女人度過了自己的童年和青年,一直到成年,做出一番事業,有二十多個年頭,這二十年里他們關系親如一家,但施余歡卻不知道,這個自己視為乖孩子的男人,卻從未將她當成自己的媽,這是怎麼樣的一種執念,怎麼樣的一種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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