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理解啊。」孔雀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簡幕然沒覺出來自己的出現有點打擊人,他仰著頭看馬上的華君昊,「華大哥,你真的要定了嗎,去草原?我姊姊說那里很遠的!」
「幕然,那你姊姊去了哪里?」孔雀替所有人問。
華君昊的耳朵都豎了起來,只見簡幕然也很納悶地搖了搖頭,「一早起來就沒看到她人,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差點誤了時間送不成華大哥,原來姊姊沒來這里啊。」
沒來,倒也是一種答案。
華君昊對簡幕然笑了笑,說︰「你姊姊說得沒錯,草原是個很遠的地方,所以以後你要承擔起照顧姊姊的責任,華大哥怕是再也幫不了你們了。」
「可是華大哥你走了後,姊姊的沙眼只會更嚴重,我就是想照顧,她也不讓啊。」簡幕然很為難。
「沙眼?」華君昊倒沒想到簡琦緣有這毛病。
他很認真地點頭,「對啊,姊姊經常一個人流眼淚,起先嚇了我一跳,但她說那是因為沙子被風吹進了眼里,沒得治的。可是後來華大哥你來了,我發現姊姊的沙眼莫名地就好轉了很多,咱們回來時遇上那麼大的風沙都不見她有事,所以我想,可能華大哥你才是治療姊姊沙眼的良藥吧。」
「哎呦。」孔雀在旁邊小聲跟秦瑾說,。「也不知這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
她……唉!華君昊苦笑,「但你姊姊不讓我為她治,就算我醫術高超也無用武之地啊。」
「怎麼會不讓你治?我看得出來,姊姊其實是很想和你去草原的,去看那些花、看那些雲,都是我的關系,是我拖累姊姊,讓她哪都去不了……」
孔雀又撞了撞秦瑾,「依我看這小子百分百是裝的!」
版別了秦瑾夫婦和簡幕然,華君昊心思完全沒在路上,馬兒就這麼一路跑出了京城。
罷出城門,華君昊再勒韁,那馬兒兩條前腿懸空抬起,不然真會踩到等在那的簡琦緣。
「你在這干什麼,多危險!」華君昊翻身下馬,圍著她左看右看,看得她渾身不自在,最後確認她沒有被傷到才松了口氣。
「我在等你……」她拿過手中捧著的布袋塞進他手里,他要去看又被她阻止。
「是什麼?」他問。
她搖頭,並不回答。
她不是忘了他今天要走,而是記得太清楚,她有太多的話想跟他說,只想單獨跟他說,可是她沒有勇氣,她曾那樣地傷了他的心。她想了好幾個晝夜,想對她而言他有多重要,最後她想通了,于是跑來了這里,只想問他一句話。
「華君昊,我想要的不是一時沖動,不是激情澎湃,我想要的是一段綿長的情感,徐徐流動,川流不息,你能給得了我嗎?」
他駭住,心中翻騰起了陣酸楚,她能問他這句話,他不知等了多久,而她問得那樣悲傷,叫他如何回答?
「我已經找了你半年,如果沒有找到,還有另一個半年,再另一個半年,川流不息的河水永無止日,到底要多少個半年才能證明我給得了你?」
「我不知道……請你原諒我的別扭,但我願意等你證明的那天,如果要用一生去證明,那我就用一生的時間去等待。」她看他,「華君昊,今天我送給你的東西,有一天你還要還給我的,我能等到物歸原主的那一天嗎?」
這是一個無聲的承諾,華君昊甚至不用說一個字,他把那布包珍視地收了起來,翻身上馬拉起韁繩。
他說︰「等我。」
尾聲
五年後,江南簡家。
簡幕然興奮地推開書房門,嚇了正在里面算帳的簡琦緣一跳。
「幕然,別打擾我算帳,有空就去酒廠多轉轉,最近人手不夠,大家都快忙不開了。」
「姊呀,還管什麼帳啊,你看我拿什麼來了!」他舉起一直藏在背後的手,後里一大束粉紅嬌艷的小花,「我真該請教下姊夫,是怎麼把這些花一路帶到中原而不謝的,難道說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啊?」
簡琦緣看到那一大束扶桑花,笑著放下了筆,「不許瞎叫,什麼姊夫,你姊姊我今後還要不要嫁人了?」
「什麼?緣兒你終于肯嫁給我啦!」簡幕然身後,一個高壯的男子擠了進來,順便拿過簡幕然手里的花,筆直地走到簡琦緣的桌前。
「娘子!這是今年整個草原上最美麗的扶桑花,我都給你采來了,然後,請你也收下我的這份薄禮吧!」
他說著從懷里掏出半只碎掉的玉鐲,「啪」地拍在簡琦緣的書桌上。
簡琦緣看了那手鐲一眼,別過頭去,「誰要收你的破鐲子!」
門口的簡幕然無奈地嘆息,「一年一年又一年,每年你們都是這個樣子,都是這樣的對話,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是啊,一年一年又一年,每年我都來送一次手鐲,今年已經第五年了,到底什麼時候你才能讓這鐲子兩半成圓啊?」華君昊也附和著直叫委屈。
「怎麼?已經膩了?」
「沒有!就算是下一個五年,下下個五年,只要你還在這宅子里等著我,我就絕對跑不了!」他拿著那半邊鐲子,意有所指地說︰「我的‘另一半’就在這里,無論哪時哪日,我都是要回來的。」
「是嗎,那就再等下個五年,下下個五年吧。」簡琦緣偷偷地看了眼自己一直放在抽屜里的另外半邊鐲子。
它也在等待著和自己的另一半團聚的日子吧,但是不能急,真的不能急,她一個女人都不急,他又怎麼有急的道理?
「娘子!」華君昊挫敗地大吼。
他急啊!他真的就快要急出毛病來了,再這樣下去等到他們的小寶寶都要出世了,他卻還沒有娘子,有這樣的天理嗎?
對啊,如果有了小寶寶,也許她就只能做他的娘子了!
「緣兒,我困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