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我們可以省略晚卷,就在床上消耗時間,好好放松也可以。」他沙啞的嗓音暖昧極了,眼底的使她渾身發燙。
她臉蛋酡紅,別無選擇,只能下床走向與臥室相連的更衣間。
黎湛戲謔的笑容在她離開視線的那一刻消失。
陰郁佔領了他的眼,他離開床沿,來到落地窗邊,推開玻璃門讓冷風吹拂過他的臉。
他知道她在害怕什麼,可他不能告訴她實情,至少現在還不行。他還沒有把握能使她信服,沒把握在她知道實情後,還會繼續留在他身邊。
他曾經想放阱這一切,若不是她,他沒辦法撐到現在。
他什麼都敢做,哪怕是死亡;唯有一件事他不能做,也沒有勇氣做。
那就是賭上一個可能性,將所有事實告訴她。
有些事,他希望她永遠不要知道,永遠不用面對。他不要她受到傷害,更不希望她因此而動搖,他不能冒這個險。
如果是之前,或許他還能夠狠下心來割舍,然而現在他己經做不到,他需要她陪在他的身邊,他己經無法容忍沒有她的日子。
不管她發現了什麼,或者隱瞞些什麼,他都不可能妥協,更不會讓任何破壞眼前一切的可能性發生。
第8章(1)
罷結束一個冗長的會議,黎湛一離開會議室,迎面便走來熟悉的嬌媚人影,他微微挑眉,頗是莞爾的看向黎兆雪。
「你怎麼有空到這里閑晃?」黎湛微笑的問。
他與黎兆雪雖然沒有太多私交,但是對于當初她在婚禮上,主動對孟穎臻釋出善意,並且延攬她到台灣「RUTH」令公司上班的舉動,使他對這個美麗又有能力的堂妹多了一份親近感。
「剛好經過這附近,就進來看看你。」黎兆雪挽著他的手普,兩人一同步進辦公室。「其實呢,我也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拜托我?我有什麼倌得讓你這個女強人拜托的?」他頗是質疑的笑睞她。
「艾蒙,你大概不曉得,先前有一次,我在巴黎看秀時,剛好踫見艾德格堂哥,我希望他能私下投資伊恩的自創品牌,艾德格當時答應我了,還讓專人匯款到我私人的戶頭,目前伊恩那邊正在處理帳款來源,弄得有些混亂,每筆帳款都要清楚標注來源,所以……」
黎兆雪從包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輕擱上桌面,再抽起他桌上的萬寶龍鋼筆,笑得有些促狹的遞向他。
他揚眉。「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跟艾德格感情最好了,由你代替他監督這筆投資,還有資金的流向,再適合不過。」黎兆雪條理分明地說道。「所以我想拜托你,在這份文件上幫我簽個名。」
「就這麼簡單?」他俊美的眉挑得更高。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會要你幫什麼忙?」黎兆雪笑笑地說。
黎湛掃過那張精致的笑顏一眼,嘴角微勾,伸手接過鋼筆,準備在文件上簽名。
見狀,黎兆雪忽然又揚嗓︰「等一下,我好像忘了告訴你,畢竟要確定每一份資金的來源,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簽上艾德格的名字。」
黎湛垂掩雙眸,漫不經心地瀏覽過文件內容,低低笑出聲。
黎兆雪一凜,幾分不安在眼底蔓延。「什麼事讓你覺得好笑?」
「是潔絲要你來試探我的?」他抬起雙眼,淡淡問道。
黎兆雪一怔,隨即否認。「當然不是。你怎麼會這樣想?潔絲為什麼要我來試探你?」
「艾德格從來沒答應過你任何事,那一次在巴黎巧遇,也只是打聲相呼就道別,又怎麼可能會有專人匯款到你的戶頭?」黎湛銳利的眼神直直盯住她。
黎兆雪當場椹住,好片刻無法言語。
「你怎麼會這麼清楚艾德格的事?」黎兆雪艱澀的開了口。
「我就是知道。」他沒有多解釋。
「老實說,今天我會來這里,確實是受到潔絲的請托。」黎兆雪做了個深呼吸,緩和緊繃的情緒。
「她對你似乎有點誤會,她還透過珍妮姑媽,詢問關于你和艾德格的事。」
「我知道。」黎湛出乎意料地說道。
黎兆雪微瞠大美眸。「你知道?」
「潔絲還找上了己經退休的老管家,詢問了一堆關于我們兄弟倆的事情。」他坐進沙發椅里,往後一靠,只手揉著眉心,姿態看上去流露幾分疲意。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惹你心煩的,只是我無法拒絕潔絲。」黎兆雪內疚的說。
「她最近看起來心事重重,而且非常憂慮,我想你應該多抽點時間陪陪她。」
「我知道。我最近忙于工作,有些冷落她了,才會讓她胡思亂想。我會找個時間跟她好好腳一腳。」
「那太好了,我想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卸下心防跟你把話腳開。」
「你回去後,打算怎麼告訴她?」俊顏噙上無奈的淺笑。
黎兆雪回以一抹甜笑。「放心吧,我會告訴她一切正常,完全無異,要她別再胡思亂想。」
「謝謝你。」黎湛嗓音低沉的道謝。
「很高興我能幫上忙。」黎兆雪優雅的擺擺手,轉身離開。
門一關上,黎湛的陣光轉為深沉。
她還是不肯放棄嗎?她究竟想知道些什麼?挖開真相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除非……她對艾德格其實並不是全然無動于衷,所以她才會在乎起艾德格的事,甚至是想方設法調查他們兄弟倆。
將額頭靠上交握的雙手,黎湛闔上雙眸,陷入了漫長的沉思。
一手急著攏好風衣系帶,一手夾緊了公文夾,孟穎臻風風火火的快步走下三樓。
早上出門前她弄翻了牛女乃,又回房間換了套衣服,粗心大意的將開會文件遺落在床上,直到午休結束準備開會時十發現。
她特地折返回家取文件,準備趕回公司開會。
其實重要的不是那個會議,而是她特意請托兆雪幫忙確認某些事,她心急的想快些知道答案。
急促的腳步在轉向時忽然頓住,孟穎臻拉回重心,側過身看向二樓走廊末端的書房,雙腳不由自主的往那方走去。她伸手握住銅制雕花的門把,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然後往右轉動,非常幸運的,書房的門沒有上鎖。
當她踏入書房,內疚感同時也在侵蝕她的心。
他沒將書房鎖上代表他對她的信任,她不應該破壞這層信任。
不對,也許還有另一種可能,他的書房沒有重要到必須上鎖。
為了降低自己的愧疚感,她選擇相信後者。
這樣很卑鄙她知道,但是她必須這樣想,才有足夠的勇氣進來這里。
傍自己灌輸好正當理由,孟穎臻挺起胸口,理直氣壯的在書房內模索,她環顧四面書牆一遍,毫無斬獲之後才走向
她拉開鏤金沙發骨董椅坐下,將公文夾順手放在桌上,伸手拿起桌上的龍形碧玉紙鎮,把玩了一會兒又放回原位,猶豫片刻才拉開主抽屜。
沒有刊物,沒有可疑物品,而且里頭的東西井然有序,都是各類文件或收據,印章與鋼筆之類的文具用品。她有些氣餒,卻又感到一陣心安,遂又拉開兩側的抽屜二巡視,但是偷窺的刺激與興奮感己經沒先前濃厚。
當她準備合上左側最後一格的抽屜時,漫不經心的目光突然掠過一本深咖啡色的牛皮筆記本,她不假思索探出手拿起。
拿在手上她才看清楚,這不是筆記本,而是日記。深咖啡色的皮革表面己經略舊,邊角微微卷起,開口處的折痕深得使皮革產生裂痕。
偷看別人的日記,絕對是一個毫無道德感可言的人才會做的事,她不能這樣做,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