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經歷過人事,你哪里知道幾天做一次?還是一天做很多次?」他摟住她的縴腰,扣住她的後頸,將她的臉龐往下壓,直到兩人四唇相觸為止。
「不是說要讓我去熬湯藥嗎?」她被吻得低喘吁吁,蠕動著想推開他。
「我後悔了。」軒轅嘯放低她的身子,讓她察覺到他的灼熱。
她飛紅了臉,身子一僵。
他咧嘴一笑,最愛平時八風不動的她,在肢體踫觸間不知所措的嬌羞模樣。
帶繭指尖才輕拂過她微冷臉頰,心上便像被燃了把火。俯近她的臉龐,想一親芳澤,卻看到她眼里的既羞又懼。想她這晚也被折騰得夠了,他只得勉強自己眼觀鼻、鼻觀心,找事分散注意。
「我以為你之前既然會到男宮尋歡,便是個懂得男女之事的人,沒想到竟還是處子之身。你現在給我說清楚,你到男宮是怎麼一回事?」軒轅嘯握住她的下顎,嗄聲逼問道。
「我找人。」她不敢多想,就怕臉上動了聲色,被他察覺。
他說過他和他哥哥曾因被預言會造成災難而遭抄家,加上她又曾經見過鬼盜的人拿著巫冷的畫像找人。這兩者之間,必然有所干系。
「是,要找國色天香的男子,還瞧不起我的男色。」軒轅嘯從鼻孔里哼氣,一臉不快。
「你太魁梧了。」她低頭看了一眼他結實得像磚牆的身軀,想起夜里他擺弄人的力氣,突然間不知把視線往哪里放。
「男人就該魁梧。」他把她的手貼在他胸前,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倒抽一口氣、一臉又羞又怯的神態。「你要找的那個男人跟你什麼關系?」
「不關你的事。」她還不能把身世都告訴他,尤其是在還沒弄清楚他的背景之前。
北荻國?兄弟?預言?他該不會是……腦中突閃而過的一個念頭,讓她不由自主地瑟縮了子,屏住了呼吸。
「眼楮睜那麼大做什麼?你是我娘子,什麼事都關我的事。懂嗎?」軒轅嘯捧住她的臉,怒目一瞠,低頭對著她就是一陣咆哮。
「我不是你的娘子,我沒跟你拜堂。」她心煩意亂地說。
軒轅嘯從榻上彈坐起身,坐在他身上的梅非凡若非緊抓著他的臂膀,差點就摔了下去。
「你竟然想吃干抹淨就翻臉不認人!」
他大吼一聲,梅非凡還沒回神,就發現自己再度被壓平在床榻間。
她擰著眉,覺得一晚上被他這麼顛顛倒倒的,弄得她頭都昏了。
「你其實可以不用跟我成親的。」她說。
「我想娶就是要娶!難不成讓你睡了我就跑人嗎?總之,全島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娘子,你給我好自為之。」軒轅嘯眯起眼,臉色愈來愈難看。「你在船上時,對我百般巴結,所有人都道你對我甚是喜歡,結果呢?不過是虛情假意一場。」
梅非凡見他氣得叨叨念個不停,心里竟像裹了一層糖蜜地甜著。
當年在宮里,巫冷將她當成易碎玻璃般地寵溺無比。兩人的愛戀與其說是純粹的男女之情,倒不如說是憐惜、依偎的情分佔了大多數。因為在皇室爾虞我詐的世界里,他們唯一能相信的——
只有彼此。
可在軒轅嘯待她,就像尋常女子。他喜歡她,就只因為她是她,而不是什麼鳳女。
梅非凡忽而攬住軒轅嘯的頸子,輕啄了下他的唇。
「這是什麼意思?」他一指推向她的額間,瞪著她瞧。
「既然要喝湯藥,干脆再多做個幾回再喝,免得浪費藥材。」她說,說完耳朵全辣紅了。
「有道理,沒白夸你聰明。」軒轅嘯驀地咧嘴大笑,笑到嘴巴發酸。
而梅非凡沒來得及再開口,唇已經再度被堵住。
她攬著軒轅嘯的頸子,身子雖仍疼痛,卻還是在他融入自己的身子時,開出了歡愉花朵。
如果她身後沒有這麼多的事情要承擔、如果她不知道那麼多關于東羅羅與北荻的戰況,她會願意待在軒轅嘯身邊,什麼也不想,就讓他把她當成孩子般地守護著,而她就這麼陪伴著他嬉鬧一生。她真的願意啊……
和軒轅嘯成親之後,梅非凡開始有了家的感覺。
她一早總是不易清醒,而這個據說一手可以捏彎馬蹄鐵條的男人,便小心翼翼地把她當成沙袋扛到屏風後,替她盥洗。
看他小心翼翼拿著布巾替她淨臉,看他那麼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她而忍不住傻笑的模樣,她總也忍不住要跟著他笑。而他便要痴痴地瞪著她的笑容,直到她臉紅地別開眼,他則會低吼一聲,再次擁她入懷。
只是,總是兩人還來不及做什麼,軒轅天便已經在門外十萬火急地敲門要加入他們。
這天早上的情形亦然,梅非凡忍著笑,抬頭看向欲求不滿、一臉鐵黑,每走一步都像是要把地踩平、把人嚇得半死的軒轅嘯。
今天,軒轅嘯帶著梅非凡到海邊觀看大家修船。
冬日已過,正是風和日麗春天好時節。海盜們個個無不摩拳擦掌期待再度出擊,大展身手的機會。
梅非凡看著那些被翻過來的船身,想起那時遭到的刑罰,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軒轅嘯一見她的臉色不對,伸手把她攬到臂彎里。
「現在知道要怕了?當初被扔到水里執刑時,怎麼就不懂?」他板著臉說道。
「我只知道一定要顧住你的尊嚴。」她說。
「我早知道你打從那時候開始就看上我了。」軒轅嘯嘿嘿一笑,捏了下她吹彈可破的肌膚。
「是,我喜歡你喜歡到巴不得把你扛去拜天地成親。」她挪揄著他。
「你們听到了沒?我女人說她喜歡我喜歡到巴不得把我扛去拜天地成親啊!」軒轅嘯朝著船員們大聲說道。
船員們大笑著回應,梅非凡則是又好笑又好氣又覺得不好意思,于是甩開軒轅嘯的手,大步往前走。
「她若扛得起你,你可千萬別娶她,太嚇人了。」李奇笑著說道。
「老大,你說話真是愈來愈離譜,明明就是你離不開嫂子……」王魁話還沒說完,就被軒轅嘯扔來的石子打中頭。
軒轅嘯無事人般地將梅非凡摟回懷里。
「他們在除什麼?」梅非凡怕他又有驚人之語,連忙指著船底發問。
「船蛆。這種海里的船蛆有殼,殼上的紋路不但會鑽破木板,還會腐蝕甲板。所以除完它們之後,還要上一層漆料,防止它們黏上來之後腐蝕船板……」
「娘,猜猜我在哪艘船上?」軒轅天大聲喊道。
「娘什麼娘!你是女乃娃嗎?一天到晚黏著你娘,不丟臉嗎?」軒轅嘯利眼往海邊一排船上一掃,大嗓門一喝。
「你才丟臉!你晚上抱著娘睡,白天還要跟我搶她!」軒轅天也回吼一聲。
「她是我女人!」軒轅嘯說。
「娘是我的!」軒轅天也回吼道。
「我揍到你沒力氣叫娘!」軒轅嘯挽起衣袖就要抓兒子過來教訓,大腳才跨了兩步,便被梅非凡扯住衣袖。
她教訓地說道︰「行了,你都幾歲人了,還跟兒子計較,吼得我耳朵都疼了。」
「行,你少理他一點,我就少吼一點。」軒轅嘯說。
「你啊,真要我把你當兒子管嗎?」梅非凡扯了下他的耳朵。
「再扯我耳朵,就把你扛回家生兒子。」軒轅嘯嘻皮笑臉地說。
船員們聞言全都哈哈大笑,目光則來來回回地看著他們。
「老大,你就別再刺激我們這些沒有娘子、孩子的光棍了。」李奇說。
梅非凡聞言,想起軒轅嘯說過。此地男與女的比例約莫是十比一。這些光棍沒有家累、無所懼怕,無怪乎出門打劫時,個個天不怕地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