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痛也要愛你 第23頁

入冬以來最強寒流悄悄報到,早晨溫度低得嚇人,沈睿言記得韓時瑋說過,太寒冷的天氣也會對心髒病患者造成負擔,所以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韓時雨包得像粽子一樣才準她下床,而且就算她抗議也絕不妥協。

盟洗之後,韓時雨像平常一樣進廚房做早餐,沈睿言則到屋前信箱拿報紙,沒想到才一開門,竟發現有一個陌生的咖啡色鞋盒躺在門口,他銳利雙眼掃過一圈,視野所及除了蕭瑟冬景,一個人也沒有,當下,他心中警鈴大作,立刻返回屋內拿了免洗塑膠手套和一個黑色大垃圾袋,戴妥手套才小心將蓋子掀開。

鞋盒內的景象令人作惡,一只死亡多時的僵硬溝鼠橫躺其中,在頭部位置還被人釘上一根生銹長釘,固定著一張寫有「沈睿言」三個大字的冥紙,上頭的字跡再熟悉不過,很明顯,跟之前屢次寄到事務所的恐嚇信件是同一個人做的。

如果那個人已經騷擾到這里,這件事他就不能再姑息以對。除了將這個惡心鞋盒交給警方,看是否能找出指紋,或任何蛛絲馬跡外,就是要韓時雨先離開這里。或許以裝修為由,要她先回韓家小住是一個不錯的辦法……沈睿言一邊在心里盤算著,一邊把整個盒子放進垃圾袋里綁緊,暫時擱在車子的後車箱,避免嚇到韓時雨。

拿了報紙,他假裝若無其事的回到屋內,準備去告訴韓時雨要她暫時回娘家住,豈料才將報紙放到茶幾上,便由廚房傳來驚天動地的瓷器碎裂聲,他濃眉一皺,疾奔向廚房。

沈睿言一到廚房門口,就看見韓時雨手捂著胸口,蹲在餐桌旁的痛苦模樣,他立刻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她身邊,攙扶著她小心避開瓷盤破片和掉落在地上的食物,先到一旁的餐椅上坐下,抽起幾張面紙為她擦拭額頭不斷冒出的冷汗。

「時雨,藥吃了嗎?」

韓時雨點點頭,泛紅眼眶中蓄滿難受的淚水,緊抓著沈睿言的手,顫聲道︰「睿言…哥,我……好痛……」觀察了十秒,見藥物並沒有即時發揮作用,沈睿言立馬將韓時雨打橫抱起,就往屋外跑。「時雨,我們去醫院。你撐住,絕對要撐住!」

第9章(1)

開車往醫院途中,沈睿言第一時間聯絡韓時瑋,除了告知他韓時雨的狀況,同時請他到醫院會合,所以當他們前腳踏進醫院急診室,韓時瑋幾乎是後腳也跟著趕到。

「時雨,忍耐一下,哥哥馬上幫你處理。」對醫護人員下妥指令,韓時燁來到妹妹病床邊,不舍的緊緊握住她冰冷小手。

「哥……我……」韓時雨語不成句,急促的喘息聲漸轉微弱,眼神逐漸失焦,雙眼一翻,不只失去意識,連心髒的跳動都跟著驟止。

「急救……急救!」

見韓時雨呈現休克狀態,韓時瑋隨即大聲呼喊,一旁正各自忙碌的醫護人員火速聚集過來,將人推進急救室內,進行急救。

「時雨——」

急救室不銹鋼門閉闔瞬間,被隔絕在外的沈睿言發現自己一點忙也幫不上,只能在外枯等,佔據心頭的慌亂,教他坐立難安。

沉重無力感襲上心頭,他只能誠心的不斷向上天祈禱,別奪走韓時雨年輕的生命。

經過三十分鐘急救,韓時雨總算恢復呼吸心跳,韓時瑋決定先將尚未清醒的她轉入加護病房。

當眾醫護人員把韓時雨從急救室推出來的時候,沈睿言的心被狠狠地揪痛了。

「時雨……」

原本明亮動人的雙眸緊緊閉上,臉色蒼白如紙,身上多了許多不知做什麼用的大小避子,有的針頭處甚至還上了縫線。一想到她所受的苦,強烈的不舍頓時涌上心頭。

從何時起,她儼然成為他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不久前,他還恨她入骨。因為她的關系,導致他和方若婕被強勢拆散,他一心只想擺月兌韓時雨這個麻煩精。哪知道短短幾個月的相處,她甜美的笑容悄悄進駐心扉,那以他為中心的專一熱情更以迷人之姿滲透靈魂,令他的世界也在不知不覺間以她為中心而轉動。

如今,看著這個被自己視為珍寶的女孩受病痛折磨,教他的心跟著被撕扯,以汩汩淌出的炙熱鮮血取代灼燒眼眶的男兒淚。

就在沈睿言要跟著準備就緒的醫護人員往加護病房移動時,韓時瑋出聲叫住了他。

「睿言,你先回去一一」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睿言難得激動的情緒給打斷。

「我不回去。時雨還沒有清醒,我要在醫院等她清醒過來。」等她再用那雙黑白分明的晶透水眸凝視著他;再用那甜美清嗓叫他睿言哥。

「時雨的情況並不樂觀,什麼時候會清醒我也說不準。你與其執意留在這里枯等,不如去準備一些住院會用到的東西,或者她喜歡的物品來增強她求生的意志力,像是她喜歡听的音樂之類的。」

時雨喜歡听的音樂?

聞言,沈睿言登時愣住了。他發現自己除了知道時雨愛看電影、喜歡畫畫之外,對她其他的喜好一無所知。

望著沈睿言毫無頭緒的無措表情,韓時偉不禁失望的搖搖頭。難怪父親不只一次在多喝了幾杯之後,懊惱的真嚷著後悔,直說如果時間可以倒轉,他絕不答應時雨的要求,就算她會氣他這個做父親的,氣一輩子也無妨。

嘆了口氣,韓時瑋不禁在心頭暗忖;雖然他難免對沈睿言有所埋怨,但也不能全怪沈睿言,畢竟勉強湊在一起的兩個人是不會幸福的,到頭來只是徒增遺憾罷了。

「你回去吧,要看時雨,等加護病房會客時間到了再過來。」無意再多說什麼,韓時瑋轉身小跑步跟上其他醫護人員,陪著將韓時雨轉送加護病房。

承載著韓時雨的推床在眾人簇擁之下消失在走道轉角,無奈被單獨留在原地的沈睿言卻收不回塞滿痛苦的眷戀視線,只能緊抓住韓時雨的厚羊毛外套站在原地,冰冷的顫抖指尖卻絲毫無法感受到屬于她的溫暖。

明明前一秒還握在掌中的小手,竟在下一秒消失得無影無蹤?

若這是上天在懲罰他不懂得珍惜,那他從此時此刻開始珍惜,還來得及嗎?慈悲的老天爺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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