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們嬌滴滴的姑娘是要用哄的嘛!」艾曼紐嗲聲嗲氣地逗弄他。
雪洛給她一個大白眼。
還不是她三更半夜勾搭男人,那粗人哪會「芳心大動」?說來始作俑者就是她。
艾曼紐不以為忤,嬌笑一聲收拾她自己的行囊。
「你們還需要去溪邊一趟嗎?不需要的話我們就出發。」約瑟把一大包行李扛在背後。
一听到「溪邊」,杜爾夫馬上聯想到昨晚偷窺到的偷情景象。當下好像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忙碌地擦拭他那柄十字鎬擦不停。
雪洛看他那副窘樣,思索一下,有了決斷。
「我們不跟你們一起走了,杜爾夫要直接送我回佛洛蒙。」
杜爾夫的動作停下來,呆呆地看著她。
「怎麼,你想反悔?」她陰陰地眯起眼。
「不、不是。」可是他的條件……?那她是答應了嗎?
她狠狠瞪他一眼。
「杜爾夫,你們不跟我們一起走?」艾曼紐遺憾地道。她挺喜歡這老實憨厚的大巨人。
「我、我自己帶她回去比較好。」他吞咽一下。
「好吧!有機會到羅斯城的話,記得來找我唷!」艾曼紐給他一個飛吻。
杜爾夫面紅耳赤地低下頭。
第3章(2)
兩方人馬在路口分道揚鑣。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杜爾夫龐大的身子跟在她後頭,抓耳撓腮,連問都不敢問。
雪洛的想法很實際。
她一直以來就是個實際的女人,知道何時該摒棄個人喜好,所以她能成為首席女巫及一國之後。
「性」對她是一件骯髒討厭的事,不過也是手段之一,雖然她不常使用,也不屑使用,唯一用的一次也不過就是要殺國王的那晚。
現實是,她已經不是個一身魔法的女巫。杜爾夫比起其他人,終究是她熟悉的「腳夫」,既然如此,暫時犧牲一次來綁住他,未嘗不是個方法。
他只說他要做,並沒有說他要做幾次。她隨便讓他弄個兩下就可以搞定。
反正她終究會殺了他,現在容許他對她做什麼事也不會有太多人知道。
「哪里人比較少?」她說停就停,身後的杜爾夫差點撞上來。
「啊?」她要小解嗎?可是現在離溪邊有點距離。想了想,他指了下左手邊。
「那里。」
她昂著下巴,舉步往他說的方向走過去。
杜爾夫站在原地不動。
「過來啊!你這個笨蛋!」
「啊?」她解手他也要跟去看?
可能她一個人會怕,他趕緊跟上去。
實際的雪洛,還起債來也很實際,即知即行。
于是,林子里不久便傳來以下的聲音——
「噢!笨蛋,你把我裙子扯破了,我有第二件換嗎?」
「不是那里,是這里。」
「真是笨手笨腳的,你到底會不會?」
「啊,好痛,輕一點,你不知道自己力氣多大嗎?」
「噢,好痛,好痛……笨蛋!你到底有沒有做過?」
森林里,一大早分外熱鬧。
杜爾夫帶著充滿罪惡感的愉悅,抱著她再度上路。
雪洛雖然不到氣息奄奄,可是兩人尺寸上的差距確實讓她這個身體的第一次不太好受。
既然他要抱,就讓他抱吧!她自己也懶得走。
于是,溫柔的巨人時不時地輕撫懷中的嬌顏,她安安穩穩地枕在他臂上,安他的步當車。
雖然某人技術不熟練,不表示就不有趣。他終于知道男人和女人為何樂此不疲。
那種被她濕軟的身體包裹住的感覺真是太舒服了,莫怪乎其他男人都很喜歡做這件事。
現在他也做過了,所以他也是男人了。
他突然有一種任重而道遠的英勇感。
雪洛如果不是被他弄得很痛,真的想笑出來。這個傻子……
「笑什麼笑?」
可能是看習慣了,他傻乎乎的樣子比較沒那麼刺眼。
「沒有。」他溫柔地拂開落在她頰上的頭發。
任何人實在無法對這麼呵護的姿態生氣太久。
她以前的第一次有這麼痛嗎?似乎沒有。
她想起來,因為當時她用魔法控制疼痛。
丙然沒有魔法什麼都不方便,還得被這粗人壓得筋骨差點斷掉,她忍不住又捶他一拳。
「小心,不要動來動去,免得跌下去了。」杜爾夫反正也不痛不癢,細心地調整一下她的姿勢。
「你報酬已經收了,別想賴帳。」她提醒他。
「嗯。」杜爾夫臉色微深。
現在這傻大個兒屬于她了,她心情好了起來,白晰的小腳在他臂膀外一晃一晃。
他盯著懷中的女人。
她真的好可愛好可愛,他好喜歡她。
他很高興他決定陪她回佛洛蒙。不只是為了今早的事……當然講信用也是主因,不過,最主要是他們就有更長的時間在一起。他不想太快和她分開,他會很擔心她,也會想念她。
他本來就已經在動搖了,她就算沒有答應他的條件,他也會改變心意陪她一起回去的。
那,那這樣算不算佔她的便宜呢?他遇到不懂的事就想抓頭發,可是他現在抱著她不能抓。
她輕得像羽毛一樣,冬天一定很怕冷。
沒關系,有他在,他會把她養得白白胖胖,像白雪一樣健康漂亮。
不,說不定比白雪更漂亮!
獻身的另一個好處,就是他比以前更逆來順受。
他身上的錢不多——當然這點又被她責怪了一頓——不能雇車,所以他負責在她走累的時候抱她走。
後來杜爾夫干脆砍些木頭,做了一個可以掛在他背後的背椅,她便舒舒服服地坐在背椅上,將走路的重責大任都交給他。
于焉,杜爾夫身上累累贅贅的掛一堆東西,幸好他人高馬大,倒也沒有妨礙他行走。
或許是被服侍得還算舒心,她興致來潮會跟他聊天。當然大部分都是他在說,她應兩句。他要是問到什麼她不想回答的事,被尖尖的指甲戳下去就知道要轉話題。
「……我爸爸也是挖礦的,我爺爺也是挖礦的,所以我和我哥哥也挖礦。」他愉快地道。
「挖礦能賺多少錢?」她坐在背椅上,舉著他摘來的一枝棕蓮葉當陽傘。
「一個月可以賺到四百個錢幣吧!」他算了一下。
「四百錢幣?」她嗤笑一聲。她以前一套皇後的華服就要用掉五千錢幣,他賺一年都不夠她做一件衣服。
「我和史……我哥哥一人一半,可是我們吃住都靠森林供給,我的錢幾乎都沒有怎麼在用,最後干脆用甕子裝起來埋在礦坑里。」杜爾夫告訴她。「要喝水嗎?」
她從他肩膀接過水壺,吸了一口又還給他。
「吃面包?」
她接過來咬一小口,再遞給他。
他兩三口把她沒吃完的面包吃掉,再喝了口水,繼續走路。
「……你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下?」她終于有一點良心發現。
「這點路不算什麼。」他搖搖頭。「我以前在礦坑里,一待就是好幾天才出來,比走這趟路辛苦多了。我也都習慣了。」
「你既然埋了一堆錢在礦坑里,為什麼這次出來沒有多帶一點?」想到他連輛車都雇不起,她不由得好氣。
「我不曉得出來一趟要花多少錢……」他搔搔腦袋。
她為之氣結。
「你存那些錢要做什麼?將來娶老婆?」
他愣了一下。「也沒要干什麼,就存著。我用不到,可以給別人用。」
「給誰?給你哥哥?」
他搖搖頭,史文現在比他有錢。
「我哥說,有時候外頭鬧旱災或水災,收成不好,很多家庭養不活孩子,我的錢就可以給他們用。」
這是一個她完全沒有想到的回答。
「你要把你辛苦攢下來的錢給別人?」她不可思議地問。
他聳了下肩。「反正我用不著,給有需要的人用更好。那些錢幣埋久了會黑掉,將來就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