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愕然道：“郡主，你看我们身上全是伤……”
霖郡主打断她的话，大义凛然地说道：“够了，你们做过什么，心知肚明，比起告状，还是想想怎么求得受害者家属的原谅吧。本郡主还有事，先不奉陪了！”
唯一的靠山就这么走了，杨氏与黄氏是又懵又慌。
程桑不小心踩到了一颗珠子，脚底一滑。
宗政徽一步上前扶住了她！
苏小小：呃……这么快的么？
杨氏与黄氏趁机开溜了。
黄氏跑出去了，又想起把儿子落下了，忙挤进来把陈浩远一并拽走了。
“追不追？”沈川问。
苏小小风轻云淡地说道：“不用追，让他们跑，反正很快全京城都会知道他们家干的缺德事了。掌柜的。”
掌柜的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卫夫人。”
陶氏抽泣地将儿子紧紧搂入怀中。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扭头朝对方看来。
但却是第一次听见琴声。
精致的葡萄架下，一名素衣男子正在给琴调音。
三人越来越能折腾了，回来一晚上就把三个小木马全骑坏了。
沈川讪讪一笑：“公主抬举了。对了，你最近怎么样了？”
苏煊与苏璃被苏承领走后，老人的确来果园了。
“你没骗我？”
“真的。”苏煊轻声道。
沈川一怔：“啊，有、有吗？”
陶氏哽咽道：“其实也不是很疼……娘就是想你……你……你下次别这么一声不吭地去你外公那里……娘一大早起来……看见你不在……娘的心都空了……”
看着结了痂，一碰就流血。
苏小小每间屋子都找了，不见一个人影。
“都不在。”
“能修吗？”
“我挺好。”
他的院子种的是花，这里种的是葡萄。
苏承在修三小只的木马。
苏小小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能能能，溶了重做都行！”
苏小小暗暗叹气。
程桑道：“银子我会还给你的。”
沈川用扇子拍了拍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苏兄谦让，若苏兄不缺考殿试，状元郎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
沈川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苏兄的身子好些了吗？”
“你回来了？”
丫鬟们只得退了出去。
明明儿子只是去了一趟外祖家，但不知为何，她就是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作为一个男人，关心别的女人怀孕辛不辛苦，沈川难得有点儿害羞。
沈川期待地说道：“好！”
苏煊把纱布打了结，轻轻擦去陶氏的眼泪：“是儿子不好，让娘受伤了。”
苏煊咽了咽胀痛的喉头：“好，儿子不走了。”
陶氏忽然就好委屈，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你怎么才回来？你……你……你看我的手……我都受伤了……”
“孩子在呢。”程桑看了眼苏小小，垂眸将手抽了回来。
“这是你答应的，以后都不许再离开娘了，你去哪里，娘也要和你一起。”
他知道这里住了人。
掌柜的会做人，这个财神爷绝不能得罪了，也别太贪：“我一会儿给您送上马车，您与老爷夫人先歇息片刻。”
“我自己来。”陶氏说。
“真的？”陶氏哭着问。
他是想采一些叶子入药，采到一半，听见了断断续续的琴声。
苏二狗在蹲茅坑。
“不在吗？”
老人不是好奇心重的人。
“恭喜你啦，状元郎！”
一串生机勃勃的葡萄藤落下，遮挡了男子的容貌。
“是不是很辛苦？”
苏小小决定去果园找找。
她这下反应过来自己是拿什么砸的那对婆媳了。
苏小小爬上山坡，去了老人的院子。
苏小小大大方方地说道：“一切如常，吃得好也睡得香。”
苏小小说着，转身出了院子。
宗政徽用帕子托住程桑的手腕：“疼不疼？”
“我不是说了我自己……”
苏小小道：“有啊！你写的文章，静宁公主都会找来看呢！”
“没骗娘。”
苏煊单膝跪地，给她一圈一圈缠好纱布：“是，儿子回来了。”
丫鬟过来给她换药。
“爹！二狗！”
宗政徽笑了笑，修长的指尖在柜台上轻轻点了点：“程家主，这些首饰不是买给你的。”
苏小小目光一扫：“这些首饰……”
她的目光顺着那只手，一路往上，看见了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俊脸。
他不阻止就算了，还一个劲儿给她递……
然而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地往前走了几步。
他收起药篓子，循着琴声来到了隔壁的院子。
苏承修得满头大汗：“闺女回来啦，陛下和你外祖母呢？”
她的喉头一下子胀痛了，眼眶也红了。
好像自己差点儿就失去他了。
-
苏小小与程桑、宗政徽回到护国公府。
“他们在后头散步呢！我去看下四表哥！”
“四表哥？苏璃？”
真愁人！-
镇北侯府。
大虎二虎小虎留在了卫家陪卫老太君，院子里只有苏承父子。
话未说完，陶氏怔住了。
“咦？”
她今日可谓满载而归，一大摞的首饰盒子，马车都快装不下了。
“前辈！”
苏小小九十度鞠躬：“多谢外祖父！”
陶氏叹道：“你们别在我跟前杵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几日了，伤口怎么也不长好。
苏煊是以身体不适为由缺考的。
苏承叮叮咚咚敲了两下：“哎呀，忘了告诉闺女，她四表哥和苏璃回去了，还是我把人给放回去的。”
二人因为苏二狗的关系在国子监有了交集，关系还不错。
你再叫一句！
苏小小与沈川许久未见了，有不少话要说。
她雄赳赳地进了府。
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了过来，从她手里接过纱布。
“是，夫人。”丫鬟放下金疮药。
掌柜的笑道：“您放心，摔坏的给您挑出来，桌上这些没动的给您包起来。”
陶氏涂了金疮药，给自己缠纱布时，怎么也缠不牢。
他转头看向苏小小。
陶氏这几日茶饭不思的，人都瘦了。
苏小小想了想：“嗯……反反复复的，等哪日他彻底痊愈了，我带你去见他！”
还不知道特务头子有没有放下包袱，会不会继续逃走。
倒真让苏小小猜对了。
“煊儿……”
苏小小笑道：“你就别妄自菲薄了，你的才能可是连静宁公主也赞不绝口的。”
这时，凌云也察觉到有人过来了。
程桑拽紧了拳头。
一阵夏风拂过，吹起了他身侧的葡萄藤。
老人看清了他的脸。
凌云也看见了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