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將獵愛 第4頁

便田龍風塵僕僕的飛抵台灣,一出關就被蜂擁而上的記者包圍。

「廣田先生,請問您這趟來台灣是不是為了洽談和啟陽集團合並的事--」

「廣田財團勢力如日當中,為什麼突然傳出要和啟陽合並的消息,其中是不是有問題--」

嗡嗡的詢問聲不停在廣田龍的耳邊回響,他依舊無動于衷的往前走,保全人員及私人保鏢為他開出一條路,直至凱迪拉克座車前,他才用標準的國語說︰「我這次前來台灣主要是探視台灣市場潛力,不一定會和啟陽集團合並,就這樣而已!」他坐進車內,車子隨即揚長而去。

便田龍看著窗外飛逝的景物,听著車內電台廣播的聲音--

「辛苦工作一天趕著回家的听眾大家好!Abby在空中和你們聯機,只要你們有任何疑難雜癥,我就是解題大師;要是你們想吐苦水,我就是那個垃圾桶。OK!這歸正傳,今天我收到一封由屏東听友寫來的一封信,她屬名Dodo,信的內容是這樣……

「Abby,我提筆又放下,提了筆又不知道該不該寫,好不容易提起勇氣寫這封信,卻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寄出去,如果妳收到,那就是我寄出去了!去年夏天我認識一個由台北來屏東玩的年輕男孩,他就下榻在我家對面的小旅館,每天看著他進進出出,白的皮膚曬成小麥色,俊朗的笑容開始鐫刻在我的腦海里,後來我提起勇氣和他打招呼,然後聊天氣、聊他來屏東的原因,甚至跟他一起出游、吃飯。

我發現我戀愛了!每天可以為他茶不思、飯不想,我發現愛情在我心中估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分量,我每天晚上總是希望太陽快點升起,這樣我就可以見到他。但好景不常,去年八月中旬,他跟往常一樣一個人出海享受海釣的樂趣,卻再也沒回來過!

當時我不知情,只是失望的頻頻探向門口,希望他會像往常一樣邀我去看夕陽。隔天一早,我五點就起床,為的是等他會不會來邀我去看日初,但我發現一個婦女捧著他最愛穿的黑色衣服哭泣,那婦人嘴里不停喊著︰『為什麼要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當時我全身顫抖,就連淚水滑過臉龐也不自覺,他昨天早上才跟我打過招呼,怎麼會……從那天起,我不再去海邊,也不再喜歡早上,我希望永遠是那個晚上,這樣我就可以抱著期待的心等著他。

「听完這封信,想必這個Dodo一定非常愛這個男孩子,只不過人死不能復生,Dodo妳一定要堅強起來,不然,如果他在天上知道妳為他哀傷,一定也會難過的。下一階段我們將開放听眾打電話進來,如果你也有所感慨請Callin進來和我們一起分享,電話是……」

她慵懶的嗓音像滾滾紅塵里的清泉,似乎能催眠心智,讓人什麼都不想,只願這樣靜靜的听她講話。一種對她聲音的眷戀讓廣田龍起了莫名沖動,拿起車上的移動電話撥了已深刻于腦海的號碼。

「謝謝听眾熱烈的支持,現在回到我們的Callin現場,和我們聯機的是廣田先生,這種姓氏很少見,應該是日本人吧。廣田先生,你听得到我的聲音嗎?」

「嗯,听得很清楚。」從話筒傳來的聲音更具真實性。

「你的聲音很有磁性,是不是當過電台DJ?」

「沒有。」

「你可以試試。你有什麼心情故事要和听眾分享,或者心有感觸想告訴Dodo的?」

「我覺得妳的聲音很好听,我很喜歡!」純粹是一種欣賞,廣田龍卻不知道自己懶洋洋的聲音透過話筒讓人覺得曖昧。

「嗄!先生……謝謝你的贊美,我想請問你的感想或意見好嗎?」

「我覺得她很病態。」

「廣田先生,我個人認為執著是種美,不是一種病態,你可以說清楚你的看法嗎?」

「執著是種美沒錯!但根據妳適才所念的信的內容來看,一個認識不到兩個月的男孩子,沒有任何感情上的基礎與基本認識,這不是執著,頂多只能說是得不到的東西最珍貴,就跟小孩子看著玻璃櫥窗里的玩具,那種想要、卻又得不到的心理是一樣的,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由廣田先生的說法來分析,你一定是個極現實主義者,你不相信所謂真愛的存在,更覺得一見鐘情是謬論,是不是?」

「我相信二見鐘情比一見鐘情而結合的情侶,相處日手會更久些。」他適時的化解她話中的犀利。心想她一定是個不服輸的女人。

「我們謝謝廣田先生的獨到見解,也祝福你的二見鐘情能維持長久,至少能長過一見鐘情,bye-bye。」

便田龍掛上電話,一抹嘲諷的笑漾在臉上,他沒料到自己也會有那種學生時代的沖動。不過,這位主持人听來十分固執己見,很有個性!或許他可以考慮進軍台灣的娛樂界。

※※※※※※

崔築憫收了線,拿下耳機,走出錄音室。

錄音師小範帶著曖昧的語氣說︰「小崔,有人對妳的聲音鐘情哦。」

崔築憫低咒一聲,惡狠狠的瞪視他,「去你的!快點工作,小心被刮!」說完,沖出錄音間。

真可惡!什麼嘛!居然打電話來調戲她,最好別再讓她遇上,否則一定毒啞他,讓他不能用沙啞、性感的嗓音誘惑人。

崔築憫沒注意到她臉上的紅暈,雙眸含春帶水的,難怪小範敢調侃她,他大概以為戀愛中的女人會很溫柔;卻沒想到崔築憫還是那麼凶悍。

崔築憫離開公司時已經明月東升,她連忙趕赴喬琪的約會,前往位于忠孝東路四段的一間PUB。那是她在無聊閑逛間發現的,里頭的擺設有別于一般的PUB,它舍棄新穎、流線的裝潢,牆壁是由泰晤士報、時報等外國報紙拼湊貼成,木質的椅子帶有復古風,室內暈黃的光線讓人感受到溫暖,這就是她喜歡的原因。

大概因為她怕孤單吧!這是她嘴巴上從來不肯承認的,所以她愛往人多的地方鑽。

「喬琪!」她走到老位手坐下。

「我朋友來了。你留下電話我再跟你聯絡。」喬琪正和一名穿著時髦的男子說話。

看來她打斷了喬琪和這名帥哥培養感情的時刻。

「有空一定要打來哦!」帥哥依依不舍。

「OK!bye。」喬琪不避諱的送他一個飛吻,暖意卻沒達到眼眸。

「不喜歡他為什麼不留給別人一個機會?」崔築憫看得出來喬琪是在敷衍他。

「我不想傷了他的心,也不想勾起男人隱藏的變態性格。」喬嘆皺皺挺鼻,她所謂的變態性格乃指他們的征服欲。

「我答應我媽去參加星期日的宴會。」築憫點了一客簡餐,這間PUB一過晚上九點就純賣酒了。

「不錯啊!祝妳『榜』上有名。反正妳也二十六了,找個好人家嫁也好了此殘生。」喬琪的口物是幸災樂禍。

「去妳的!什麼了此殘生,妳還不也二十六,就是作孽過多,小心得到報應被男人拋棄。」跟她十多年的好朋友,也不會安慰她一下,崔築憫覺得自己真是誤交匪類。

「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看上我還不就因為我長得稍有姿色,不然就是我老爸的財產,既然他們不安好心,我又何必客氣!」她理所當然的說。崔築憫就像個行為檢點的修女,對男人敬謝不敏是因為有個風流的老爸,而喬琪則視男人如敝履,大概是因為看過太多有所目的的男人。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