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好怕 第10頁

她一定常看見可怕的靈體,所以都選很早就下班的工作,回到家就把自己鎖在家里,都不出門。

那是怎樣的生活?

他無法想像。

而他卻想貪圖她的便利,妄想跟她交朋友,好當他的神鬼探知器。

他深深懊悔自己昨日的自私與白目,被臭臉以對不過是剛好而已。

護身符上寫著「應和宮」三個字,他將護身符塞回去襯衫內,做了一個決定。

「凱邦,你剛去哪了?」看到兒子回來的葉母好奇問道。

「沒有啦,出去買個東西。」拄拐杖走路真的是件很累人的事,加上他殘廢太長時間,都沒法運動,體力都差了。

癱在辦公椅上,他自上衣口袋拿出一個紅包袋,紅包袋下角就印著燙金的「應和宮」三個字。

他從廟宇離開後,就轉過去吳朗晨家,但門鈴摁了三分鐘,卻不見有人開門。

下午三點,她應該已經下班回家了,是去哪了?

或是趁天未黑,趕忙去辦事買東西?

她能活動的時間真的很短呢。

正出神發呆時,門口忽然有招呼聲響起。

「你好。」那招呼聲出自葉母背後。

葉母回頭,訝異的喊,「朗晨?」

葉凱邦聞言亦抬頭。

她怎會主動上他家?

莫非……

又有大事要發生了?

「我來看一下他。」吳朗晨指著葉凱邦,「他發生車禍時我也在場。」四目相對時,吳朗晨心跳微微快速了起來。

他們的關系其實也沒好到需要特別過來噓寒問暖,她只是找了個理由過來,想看看他腳傷的情形。

她很少這樣主動關心一個人,做著不習慣的事使她的臉頰有些微發燙。

「喔,我知道、我知道。」葉母很熱情的笑著點頭,「我先去忙,你們聊。」

葉凱邦自母親的反應曉得她一定是誤會了什麼。

應該說,打自他從鬼門關逃過一劫的那次車禍後,她就一直在「誤會」著什麼。

只是母親一直都沒明說,讓他也沒個機會解釋。

反正,時間會證明一切的……吧……

吳朗晨走來辦公桌前,辦公室內的兩名會計均好奇的望著他倆。

「你可以隨意拉把椅子坐。」葉凱邦道。

「這給你。」一名約莫四十歲的會計給了吳朗晨一把辦公椅。

「謝謝。」吳朗晨拉過椅子,在葉凱邦斜前方坐下。「你腳還好吧?」

「OK的啦!」他以很不在意的態度聳肩,「我已經很習慣跟拐杖相依偎了,它沒有我會寂寞的。」

吳朗晨別過頭去,掩嘴暗暗偷笑。

葉凱邦左顧右盼,再以坐在十公尺外的會計听不到的音量問,「是不是我最近又要出什麼嚴重的禍事了?」

「你覺得呢?」她故意吊他胃口。

「這倉鼠能扭轉乾坤嗎?」

「你太看重它了。」手掌大一只,能有什麼力氣呢?

「我想也是。」葉凱邦嘆了口氣,靠向椅背,「我該寫遺囑了嗎?」

望著葉凱邦儼然已經準備好面對死亡,卻又感慨自己英年早逝的悲傷,吳朗晨得用力掐緊大腿才能不笑出聲。

「上回你去看的那個老師怎麼說?」吳朗晨問。

「什麼老師?」他一時之間未想起來。

「跟你說我死了的那個老師。」可惡的神棍,她跟他是有什麼仇,這樣詛咒她。

「喔,他說……」葉凱邦努力挖回記憶,「他說我從小災難不斷,是容易吸引靈的體質,教我不要接近喪事。」

「你是這樣的嗎?」她問。

「我的確從小到大災難不斷。」他拉起左手袖子,露出一道長疤,「這是我大學時去爬山,不小心摔下山谷,被樹枝劃傷的。不過也還好我抓到了那根樹枝,否則就粉身碎骨了。」

接著,他又指著背後,「背後有幾處傷,分別是在溪流中被石頭劃傷,從樓梯上摔下來的傷,還有肩膀上有上次被鋼筋穿過的傷。有次我在前面路口莫名其妙跌倒,膝蓋現在還有疤。」

「你跌倒那次我知道。」她親眼看到。

「你知道?」他訝異。

「你在我們商店門口跌倒的,我剛好要下班經過。」所以曉得事情緣由。不過他好像忘了她也在場,而且還轉頭與她對視過。

葉凱邦五官扭曲了一下,「那你有看到什麼嗎?」

「有只狗絆了你一腳。」

「什麼?」葉凱邦吃驚喊了聲。

會計們紛紛好奇轉過頭來。

葉凱邦尷尬的朝她們笑了笑,又忙低聲問,「是惡作劇嗎?」

「你在那之前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是跟狗有關的?」

「狗喔……」他很用力的擰眉想了好一會,「我有個同學的母狗生了幾只小狽,分送出去,只剩一只沒人要,那只小狽身體很孱弱,醫生說可能活不久,不過我覺得它很可憐,所以帶回來養,可惜它只活了兩個月還是撐不過去。」他嘆了口氣,「救得活的話,就可以跟我們家來福作伴了,我還幫它取名叫來喜,誰知還是無法替它招喜福。」

「可能就是來喜吧。」她深深望著充滿遺憾的眼。

「它是因為我沒救活它,所以對我有怨嗎?我要不要做個什麼法會超渡它?」他想到那個老師說的。

他的模樣非常的認真,讓吳朗晨得費盡力氣才能壓抑嘴角的扭曲。

「那貓呢?」吳朗晨又問,「在你出車禍前有沒有發生跟貓有關的事?」

「這個我就知道了。」那件事他印象可深刻了,「有次我出差回來,那時已經凌晨了,在離工業區大概兩個路口處吧,我前面那輛車撞到了一只貓。因為他緊急剎車,害我差點撞上他車。他停頓了一下馬上開走了,我起步時發現路上有躺著什麼,我下車看,才發現有只貓被撞死了,口角流血,肚子都破了,死狀還挺淒慘的,所以我拿了報紙把它包起來,在我們家工廠後面的圜地里埋起來。」他傾前,音量壓得更低,「你別跟我媽講,那塊地她在種菜的,知道會宰了我。」

別看他母親整日笑口常開的,發起脾氣來時,可是驚天動地哪。

「我怕我媽發現,把洞挖得超級深,大概可以埋起我半個人的高度。」他幾乎挖了一整夜,差點累趴。「是不是也該幫它辦個法會?我只有幫它燒了金紙而已,是不是不太夠?」

「它都升天了還辦什麼法會?」阿呆啊,難怪差點被神棍給坑了。

「是嗎?那狗呢?」

「狗絆你一腳後也升天了。」所以都省了吧。

「惡作劇完就可以升天?」還有這種方法?

「它不是惡作劇,它是報恩。」這也瞧不出?

「真的嗎?」他不敢置信的問。

「我知道你為什麼每次遇到災難都能化險為夷了。」

「你是說,是它們幫了我?」

算他還有點聰明。

吳朗晨點頭,「你可能沒發現,那天如果不是狗絆了你一腳,你可能會當場被車子撞飛到蘇州去賣鴨蛋了。」

「真的假的?」葉凱邦難掩吃驚瞠目。

「倉鼠也是為了感謝你救了它的主人,所以轉到你身上,等有機會報你恩惠吧。」

「嗯……」葉凱邦低頭遲疑了會,「有沒有辦法……不要讓它們跟著我呢?」雖知道它們是善意的,但想到肩膀上坐著靈,他還是很難不全身發寒啊!

「不要幫助任何人的話,說不定就可以達成你的願望。」

其實她只是看得見,不是什麼算命或通靈,她甚至無法與靈溝通,問她解決辦法她也是一無所知的。

「這樣不好吧!」他不認同的蹙眉,「我是說喔,我如果戴什麼黑曜石啊,它們會不會就不近我身?」

「你可以回去問那個神棍老師啊。」她故意刺他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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