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鎖為君心 第8頁

不可能是她,可是……

他看著崔六寶,斷掉的右手,還有那大大小小的傷口全都滲出血跡,他不禁皺眉,向來冷靜的心,首次焦躁起來。

南飛瑀彎身抱起崔六寶,向來掛著淺笑的薄唇首次抿起,清俊的瞼一片陰沉。

她最好不是,否則……

黑眸沉鷙,掠過沉沉的怒意。

好痛……

她好痛,全身都好痛。

好熱,好難受,姊姊……姥姥……小六好痛……

眼淚不斷自眼角滑落,突然,嘴里被灌進苦澀的汁液,崔六寶皺著眉,痛苦地掙扎。

「喝進去。」低低的聲音傳進她腦海。

這聲音……

她想起一張臉,身體立即一縮,隨即掙扎。「不……」才張口,就被灌進藥液,好苦!

她想吐出來、嘴卻被捂住,最後只能吞進去。

而眼淚掉的更多,討厭……她討厭……「嗚……」

南飛瑀坐在床頭,看著她無意識地低泣,一張小臉紅通通的,眼淚不住賓落,看來很是可憐。

身上的傷口讓她發燒,她已經昏迷兩天了,而意識也一直未清醒,一直在夢囈。

他听到她在叫姊姊,還有姥姥,有時這會哭著喊表哥……不然就是低泣著說討厭。

討厭……討厭他是吧?

「皇上,藥來了。」陳玄端了湯碗過來。

方才的藥都被她吐光了,真正喝進去的只有一口。

「皇上,讓小的喂小姐吧!」陳玄看著皇上身上的藥漬,再瞄了崔六寶一眼,雖然好奇崔六寶的身分,不過他知道自己不該多問。

「不用。」南飛瑀接過湯碗,「你下去吧!」

「是。」陳玄立即躬身退下。

看著半溫的湯藥,南飛瑀舀超一匙,遞到崔六寶唇前,伸手扳開她的下巴,逼她張嘴。

「唔……」嘴里一沾到苦澀的藥液,她立即想吐出來,可嘴立即被捂住,她只能吞咽,卻被藥汁嗆到,她痛苦地狂咳,卻震痛胸口的傷,身子疼得縮成一團。

「嗚……疼……」她的眼楮早已哭腫,不斷抽咽,鼻頭也通紅,過紅的唇瓣不斷輕顫。

南飛瑀注視著她可憐的模樣,此時的她,哪還有之前那朝氣蓬勃的模樣?反而像個折翼的鳥兒。

冷硬的心不由得軟化,手指擦去她嘴邊的藥漬,抹去她臉上的淚。「怎麼這麼會哭?」這兩天,她的哭泣沒停過。

回答他的,是她的哽咽和低低的悶哼。

「痛……好痛……」

臉上的熱度傳至手指,她的熱度愈來愈高,藥不喝是不行的。

端著案上的湯碗,看著黑色的藥液,眸色微沉,再看向她虛弱的神色,他仰頭喝下藥水,手指扣住她的下巴,讓她啟唇,低頭將嘴覆上她。

「唔……」好苦!她想吐出藥,可唇舌被堵住,喉嚨滾動,藥汁被她吞進喉里。

他就這樣一口一口喂她,將藥汁全喂完,薄唇才緩緩離開。

崔六寶輕喘氣,胸口起伏著,不一會兒,可能是藥效發揮,她的呼吸漸穩,漸漸沉睡。

南飛瑀盯著她,拇指拭去她嘴邊的水漬,卻沒離開柔唇,指尖在唇瓣輕撫而過。

他的眼神沉著難解,似泛著熾熱的火光。

許久,他才徐徐低語。

「會是你嗎……」

第4章(1)

崔六寶緩緩醒來,她的神智猶未清醒,杏瞳茫然地看著金黃床幔。

她想動,可刺骨的疼讓她低哼,疼痛讓她徹底清醒,也想起昏迷前的一切,她不禁咬唇,臉上有著委屈。

大哥哥竟讓她受傷,還把小毛賊……

想到小毛賊,她不禁驚恐,不顧身上的疼,她用左手支著床榻,慢慢坐起身,而她的右手已被接好,用木板固定住。

崔六寶緊皺著眉,只是坐起身,就讓她疼得冒汗,手腳都發著抖。

她從來沒受傷過,從小到大,不只連小傷口都沒有過,甚至也沒生過病,身為巫女,她一直被保護安好,從未像現在這樣,痛得她眼眶含淚。

吸吸鼻子,她抬起顫抖的左手,放置被木板固定的右手,閉上眼,身上隱隱發出清聖的氣息。

不一會兒,她才睜開眼,拆開木板,動了動右手,斷掉的手竟已完好如初,連個傷口都沒有。

每代巫女都擁有特別的能力,而她除了能听見他人的心里話外,還擁有治愈的能力。

只是這個能力除了家族外,沒人知曉,就連北魏皇族也不知道,巫女的職責只有祈禱,聆听天語,守護北魏,其余的皆要隱藏,這是他們崔氏傳承下來的宗旨。

崔六寶極少用這個能力,姥姥告誡過她,除非必要,否則絕不能使用,她也知道被人知道的危險,因此從小到大總是小心隱藏,從不輕易使用。

只是,她真的痛到受不了了,所以才忍不住幫自己療傷,而且她也擔心小毛賊,不知道那個壞人有沒有把小毛賊怎麼樣。

咬著唇,崔六寶一一將身上的傷口治愈好,等全部完好,她也疲累得汗濕衣服。

看著身上薄薄的單衣,她環顧四周,找不到自己的衣服,眉頭皺了皺,可她管不了那麼多,急忙跳下床。

「小毛賊。」她低語,讓自己鎮不心神,仔細听著。

「小毛賊,你在哪?」

只要小毛賊在這附近,她就能感應到。

而且小毛賊和她從小一起長大,與她心靈相通,一定能听到她在叫它。

「小毛賊……」可不管她呼喚幾次,都感覺不到小毛賊的氣息,難道小毛賊離她很遠?還是……

眼眶立即泛紅,崔六寶緊咬唇瓣,不敢再想,也顧不得危險,想走出這個地方。

可她才踏出內室,就听到外頭的腳步聲。

她一驚,急忙想躲,可來不及了,南飛瑀正好踏進門,也看到站在前方的她。

他挑眉,看到崔六寶睜圓杏眸,蒼白的臉閃過驚懼,然後隨即往後跑。

他揮手讓陳玄守在門口,隨即走進內室,想的是崔六寶方才的動作,矯捷得不像個受傷的人。

而且,她右手似乎好了。

這根本不可能,以她的傷勢,至少要一個月傷口才會愈合,可是他剛剛注意到她右手的木板不見了。

南飛瑀沉不眸,一進內室就看到她縮在床角,緊抱著錦被,睜著一雙大眼,警戒地瞪著他。

內室沒有窗戶,崔六寶根本找不到地方可以逃,只好縮到床角,像只受傷的小動物,害怕地看著他。

南飛瑀走向床榻,他愈靠近,就能听見她的呼吸愈急促,瞳孔收縮著,閃著懼意,哪還有初見時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

他看著床上的木板和纏著她傷口的布條,再看著她完好的右手,眸光微閃,立即伸手抓住她。

「啊!你做什麼……」崔六寶驚嚷,右手被制住,她急忙掙扎,可哪敵得過他的力氣。

南飛瑀看著雪白的右手,手上的傷口已消失,他往上模,剛接合的手骨竟已完全好了,深沉的黑眸盯向崔六寶。

崔六寶忍不住一縮,看出他的想法,她急忙尖叫,「不要……」伸腳踢他,想掙月兌他的箝制。

可身上的單衣仍被撕毀,不一會,她身上已無寸縷,她緊抱著身子,嚇得哭出來。

南飛瑀看著雪白的嬌軀,每一寸肌膚光滑細致,沒有一點傷痕,他皺緊冒,墨瞳看向她。

崔六寶扁著小嘴,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委屈,生平第一次被這麼對待,她受不了。

嘴唇抖了抖,她再也忍不住地放聲大哭。

「哇……走開!走開啦!壞蛋!你是個大壞蛋!討厭……嗚……我討厭你哇……姥姥、姊姊、表哥……哇……小六被壞蛋欺負了啦!嗚嗚……」

她哭得很用力,眼淚狂掉,小臉因用力而漲紅,杏眸控訴地瞪著南飛瑀,愈哭愈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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