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她就隨著項幽凌一同離開,在他們踏出房門門坎時,成鈺又丟了一句話。
「我一定會等你五天的。」
項幽凌腳步一頓,還是毫不遲疑地跟著那蘭陽皓離開了。
此時,一直站在角落未說話的貼身護衛上前對成鈕道︰「主子,看來項姑娘不會改變心意,我們真的要在這里等上五天嗎?」
成鈺那雙冰冷的黑眸閃過一抹幽光。「如果成羽的情報無誤,那麼,幽凌最終一定會回來找我,因為她無處可去。」
成鈺神情霎時進射極有野心的企圖,他非娶項幽凌不可,她是他加官晉爵最好的踏腳石,怎可白白放過?
第8章(2)
時間又悄悄地往前飛逝了三天。
這時,天氣晴好,碧空雖有大片雲彩盤踞,陽光穿透雲層所煥發的光芒卻異樣絢爛。
午後時分,庭院四面植以櫻樹的櫻閣,有著櫻花暗香浮動,別見清幽,庭院正中的石幾上有一壺茶、兩只酒杯和幾碟精致小點心。
庭院石椅上坐了兩名姑娘,其余侍衛和丫鬟全都被遣退在拱門外,這寬廣的庭院只有兩人,競顯得有些寂寥。
其實,這已不是第一次了,這三個月來,樓雨櫻邀約項幽凌來櫻閣談天已有十幾次,兩人也算是十分熟稔了,而獲知這個消息的那蘭陽皓,對兩人能像姊妹般融洽也感到十分欣慰。
白衣白裙的姑娘,臉上還罩著面紗,渾身散發一股憂郁而我見猶鄰的氣息。
項幽凌則身著桃紅衣裙,笑盈盈地望著面前的樓雨櫻。「姊姊,听子妍說你身上的殘疾已好了八成,子妍的醫術真的十分精湛,當然也要恭喜你了。」
項幽凌句句真心誠意,但听在樓雨櫻耳里,卻總覺字字刺耳,蒙在紗巾下的俏容一凝,語氣卻依然輕柔帶笑。「姊姊才真的要恭喜妹妹……哦!不,現在該喚你一聲太子妃了,三天前,王上已頒旨賜予太子殿下與你的婚事,等半個月後你們大婚,你就是娘娘了。」
「姊姊何必如此拘泥?妹妹已听聞陽皓說,姊姊對陽皓所為是多大的恩惠,以後妹妹依然會將姊姊當作自己的姊姊般。」項幽凌提到那蘭陽皓時,臉上盡是止不住的幸福洋溢。
而這般情景看在樓雨櫻眼里更是一大刺激,從三天前听聞那蘭陽皓要與項幽凌大婚,她就已然承受不住,心中激動的情緒一再翻滾。她冷笑一聲嗤道︰「是嗎?」接著拍桌而起,怒目瞪視著她。
對她突如其來之舉,項幽凌心中一駭,也跟著站起來喊了聲︰「姊姊……」
樓雨櫻一把將面紗揭了開來,忿恨地瞪著項幽凌,面容猙獰,使得她左邊那道猶如娛蚣般的疤痕更加猙獰賅人。
此時,晴朗碧空霎時烏雲滿布,罩滿天際,一陣陣陰風襲來,將樓雨櫻那猙獰的面容變得更加恐怖。
項幽凌雖有些一不敢直視,卻依然勇敢地直盯著她的眼楮。「姊姊,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樓雨櫻突然迫近她,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疤痕。「我這張臉像是好了八成的模樣嗎?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真以為我一時佛心來著?不,才不是,我苦苦熬了一年,終獲陽皓哥的信任,我一直以為我只要待在他身邊,他終有一天會回頭來看我,將我放在他的心底。」
看她咬牙切齒的模樣,項幽凌對她道︰「陽皓真的有把你放在心底呀!否則他為什麼要人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你,甚至央請他的弟媳替你醫病,子妍也說了,只要再過三個月,你臉上的疤便可回復無瑕了呀!」
「你還不懂嗎?我一直默默等待的是他的愛,我愛他,所以才會不顧一切地以自己的性命去護衛他,本來一切都好好的,都是你!你的出現破壞了我的幸福。」
看著樓雨櫻近乎瘋狂地指責著自己,眼中的熱焰灼傷了項幽凌,令她身子驀然一縮,震撼地望著她。「你……原來你對陽皓是這種情感,我一直以為你對他也是如兄長般的看待。」
樓雨櫻冷笑一聲。「在你還沒認識他之前,我就已經愛上了他,我不會讓你奪走陽皓哥的!」
「可是他不愛你呀!他自始至終只是將你當妹妹般看待,有的只是對你的愧疚和同情罷了!姊姊,你別這樣,陽皓說了,只要治好你臉上的殘疾,他定會替你做主,覓門好親家,選蚌好男人,讓你有所依靠的。」
見樓雨櫻如此,項幽凌忍不住對她投以同情的目光,天真無邪的她以為樓雨櫻不該將情感再浪費在那蘭陽皓身上,因為她明白那蘭陽皓愛的人是自己。
「你說什麼?你不是他,又怎麼會知道他愛的人不是我?陽皓哥對我百依百順,只要是我要求的,他絕不會不答應,還有,你別想慫恿陽皓哥把我嫁出去,然後將他一個人佔有已有,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項幽凌見樓雨櫻瞬間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露出彷若女夜叉般的神情,連忙對她說︰「姊姊,你別這樣,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啊!」
項幽凌見她神情不對,出于直覺地想往後退,可這時樓雨櫻卻突然從胸懷里掏出一把匕首,然後將刀柄硬塞入項幽凌的掌心里。
「你做什麼?」項幽凌大駭地喊了聲。
卻見樓雨櫻露出詭譎冷笑,包覆著她的手,力氣大得驚人,競令項幽凌一時無法掙月兌,然後樓雨櫻緊握住她的手,支配著她以銳利的刀峰光芒橫劃過那已好了八分的疤痕上,留下了一道血紅。
「啊!」樓雨櫻尖叫一聲,松開握住項幽凌的手,然後繼續痛叫著。
這情景令項幽凌怔愣傻眼,一時駭住的她,一只手握住匕首,呆愣地無法有任何行動,只覺眼前一花,一抹淺藍身影在她眼前晃過,定楮一看,竟是那蘭陽皓。
他上前察看樓雨櫻,焦急喚道,「櫻妹,你怎麼了?」
「嗚嗚……陽皓哥,我好痛……」樓雨櫻霎時嚶嚶哭泣著,將身子投入他懷里,一副悲淒的模樣。「凌妹妹她……她竟拿刀傷我……她見我臉上刀疤好了大半,又見你十分寵愛我,就吃醋嫉妒地憤而拿刀再度劃傷我。」
項幽凌怔愣地听著,總覺得樓雨櫻這番話忽遠忽近的,不甚真切,雙眼因驚嚇而瞠大,听見她的指控,這才意識到她的手還握著樓雨櫻強塞在手里的刀柄,她驀然松手,刀子落地的鏗然聲響引來那蘭陽皓回首一瞥。
「陽皓……」項幽凌語氣惶然無助,臉上有著驚慌。
但她這個神情與語氣卻令那蘭陽皓誤會了,尤其樓雨櫻臉上那沭目驚心的鮮血痕跡,令他忿怒不已地瞪向項幽凌。
他這一瞪與眼里的指責,令項幽凌心上像被壓了一塊百來斤重的石頭,身子如柳絮般飄浮不定。
她那蒼白氣息與無助神情,令隨同而來的季子妍睞了那蘭月軒一眼,隨即很快地上前扶住她的身子。
「子妍……」項幽凌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項幽凌神情里明顯的求助意味令季子妍萬分不舍,這幾天醫治完樓雨櫻後,她總會到琉璃閣與項幽凌談天,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尤其項幽凌天真無邪又可愛嗎,心地又善良。眼前這事透著古怪,但見那蘭陽皓一時被憤怒所蒙住眼楮,而指控地瞪著項幽凌,令她感到萬分不舍。
有時,眼神比言語更加傷人哪!
尤其,那蘭陽皓是項幽凌所愛的男人,他這樣的舉動簡直是在宣告他不信任項幽凌的人格!
季子妍伸手環住項幽凌的肩膀,希望給予她一點安慰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