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你真可愛,我好想把你一口吞了。」這樣還不夠,他俯在她耳畔,啞聲呢喃著許多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她羞得連藏在繡花鞋里的十根腳趾都蜷起。
這人……真的是那個溫雅謙和的封以揚?她不信,她不信!
華敏被逗得頭昏腦脹,秀頰紅如燦爛薔薇,被吻腫的唇瓣,點上胭脂後更添嬌媚。
「這可怎麼辦?我想和你一整天都待在房里,不想踏出這里一步。」封以揚輕捏著她細致的下巴,薄唇吻遍了她秀容每一寸。
啊啊啊啊!她真快瘋了!誰來告訴她,究竟出什麼差錯了?這個渾身散發出過量費洛蒙的男人,真的是她知道的那個封以揚?該不會被掉包了吧?!
正當華敏一顆心忽上忽下,忐忑著他會不會一時色心大起,將她拖回床榻狠狠蹂躪一番之時,他忽又朗笑揚嗓。
「只可惜,我有些東西要讓你看看。」封以揚笑瞥她抖瑟瑟的小可憐模樣,不禁抿唇一笑,眼神滿是戲謔。
可以這樣明目張膽的逗弄她,還真是托了這個新身份的福,否則,要是被她知道「實情」,她不氣得給他幾拳,外加老死不相往來的狠話才怪。
偎貼在身前的男性身軀霍地退離,暖意驟失,華敏恍然回神,不意瞧見菱花鏡中的自己。
兩頰艷若桃花灼灼,黛眉濃淡合宜,唇瓣如一朵綻放的花,眸內水光流蕩,眼波轉折盡是嬌媚惹憐……好一副誘人的蕩婦樣!
丁敏敏,你給我振作點!別忘了,你心中只能有陸雅清!就算他掛了,你也掛了又重生,你也不能背叛他!
「敏敏,跟我來,我有樣東西想讓你看。」封以揚拉起正自我撻伐的華敏,臉上懸著神秘一笑,攢緊她的柔荑,兩人齊步走出寢房。
盎貴封家佔地之大、之廣,華敏自是明白,只是她沒想到,封家的後院仿佛是皇宮內苑,走過一片又是一片。
瑪瑙珊瑚或純金鑄造的假山假石,名貴的錦鯉與玩賞用的魚蝦,修剪整齊的花花草草,每一樣盡顯富豪巨賈之家才有的奢華。
「你要帶我上哪兒?」華敏莫名其妙的問。
「這是我送你的賀禮。」越過一座琉璃玉瓦搭成的中式拱門,封以揚牽著她走進一片井然有序的花海。
她著實怔了。
石榴,薔薇,海棠,牡丹,辛夷,繡球,梔子,木槿……白的、紫的、粉的、靛的、青的、橘的、黃的。
百花競妍,千嬌百媚。
「往後你要研究胭脂香粉,只要在這里就能找到你要的花材,至于那些器具,我已經讓工匠連夜趕制,明兒個便會送過來。」他凝視著她驚艷微傻的側容,笑容柔若春陽。
「你在封家,不必窮極無聊的過日子,也不必為了誰而改變,你想做任何事,我都不會阻止你,也不會讓其他人阻撓你。」
「封以揚……你……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打從他說對她一見傾心起,他便對她好,如今進了封家的門,他更是疼她寵她。
「還問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他毫不阮然的說道,熠熠金眸閃爍著似海深的濃情。
她的胸口一暖,忽覺眼眶潮潤……除了陸雅清,從來沒人對她這麼好。
陸雅清,你要是知道她對另一個人的百般示好動了心,你會不會也死而重生,回來找她?
說句不用錢的良心話,華敏承認自己當初會點頭嫁入封家,第一看上的,自然是沈記胭脂與封家的合伙關系,第二則是封以揚這個金算盤的身價。
原以為傳聞畢竟會有幾分夸大,難免月兌離實際情形,可當她親眼見到封以揚用超乎古代人的各種智慧,管理封家遍布各個州城,甚至是鄰近數國的驚人產業,她才明白金算盤的美稱,並非謬贊。
「當家每年會挑出忠心又能干的家僕,指派他們到各個州城當掌櫃或是管事。被挑中的都是平日里表現出挑,又對封家忠心耿耿的年輕家僕。」
蘇總管滔滔不絕的闡述著自家主子的豐功偉業,一臉與有榮焉的自豪。華敏信步跟在他身後,時不時撇撇嘴角,暗暗月復誹。
封以揚管理封家產業,以及經商的手段或許堪稱頂尖一流,但是按照她對他的了解,他對她幾可說是百依百順,想必他的罩門便是女人,只要她吹吹枕邊風,難保他不會將財富雙手奉上。
「這些能升任成掌櫃或管事的家僕,金當家會主動幫他們加月俸,只要替封府管好鋪子生意,金當家還會視他們的表現,贈與這些人田地與屋子,讓他們可以安養家中老小,打拼生意時無後顧之憂。」
呃?這跟二十一世紀的大企業分紅模式,似乎沒什麼兩樣。
沒察覺華敏狐疑的眼神,蘇總管兀自又道「金當家當前正著手策畫著萬物店鋪開設的事,經常與幾個堂少爺在書房議事。」
若不是因為主子臨時被正事絆住,抽不開身,帶領少夫人觀覽封家在京城中所擁有的生意與產業這等苦差事又怎會落在他頭上?
「蘇總管,能否請教你幾件事?」華敏忽然問道。
「少夫人請說。」
「金當家可曾說過,他打理封家生意的這些方法手段,是從何處學來?」太可疑了!封以揚的種種管理手段,根本不是古時社會的人所能擁有的經商智慧。
蘇總管皺眉回道︰「金當家是天縱英才,無師自通,天生的金算盤,生來便注定是富貴聚財之命,哪還需要別人教。」
「是嗎?」華敏暗地里冷笑。就別讓她抓到他的小辮子,她現在嚴重懷疑,封以揚也是個穿越者。
蘇總管只當她是忌妒自家主子,懶得多做爭辯,領著她繼續往前走。
兩人來到京城最繁華的鬧市,封氏的金色匾額處處高掛,隨眼可見。
「少夫人看見了,只要是掛上金色匾額的店鋪,全是封家名下所擁有,日後少夫人有什麼需要,只要踏進這些鋪子,管事掌櫃們自然不敢怠慢。」
「敢問蘇總管,這些管事掌櫃平日都听誰的吩咐?」華敏沒頭沒腦的丟出這一句,倒讓蘇總管有些出乎意料。
「自然是金當家。」蘇總管狐疑回瞅。
華敏水靈靈的眸光一轉,望向一整條鬧街上,林立兩側密密麻麻,仿佛看不見盡頭,數也數不清的金色匾額。
一抹狡黠的笑,飛懸在甜美的嘴角處,她幾乎可以想見自己翻身致富的風光模樣。
只要她能好好掌控封以揚,日後這些掌櫃管事自然全听她的。她要一步步地讓眾人明白,誰才是真正封氏當家的!
封以揚這張金牌在手,她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逍遙日子指日可待也,哇哈哈哈!
「咦?那不是金當家嗎?」蘇總管訝然的指著對街。
華敏打住臉上得意忘形的賊笑,順勢望去,瞧見封以揚與幾名身著錦袍的貴公子依街而行。
幾個人不知正在聊些什麼,遠遠望去,一群錦銹華衣的貌美少年,英姿颯爽的談笑風生,織就一幅燦爛的如詩畫面。
封以揚一身華貴的錦織紫袍,如墨黑發盤于頂上,以一支琢磨精巧的翡翠玉簪飾著,膚白唇紅,眸光閃耀如金,面貌俊麗月兌俗,仿佛是一尊綻放光芒的神祇,教人望之心生崇拜。
「看來看去,還是我們金當家最俊、最出挑。」蘇總管心悅誠服的贊嘆。
華敏怔望著一會兒,心中想著,假若陸雅清沒死在那場車禍,現在的他會是什麼模樣?肯定要比封以揚更出色。
心口驀然發澀收緊,華敏的眼底泛起淡淡霧氣,目光有些茫然,看上去有些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