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妻 第2頁

床邊,一個拉開床幃,一個捧著濕帕子站在一邊。

床幃拉了開來,先是一雙白女敕中帶著粉的小腳移了下來,接著是玲瓏有致的身子,及臀的烏絲隨著女子的動作擺動,她在床邊丫頭的攙扶下,站起了身,坐到梳妝台前。

一邊拿著帕子準備幫小姐擦臉的丫頭,看這美人起身準備攬鏡梳妝的模樣看傻了眼,連帕子都忘了遞。

小姐真的是美人啊!都來府里這麼久了,還是覺得小姐比她之前村里的村花還要美上百倍!小丫頭心中想著,嘴巴也無意識的說了出來,直到被另一個丫頭罵了才清醒過來。

「碧桃!你在說什麼呢?!還不趕緊擰了帕子給小姐擦擦手臉。」碧禾看著一邊站著的傻丫頭,忍不住嗔罵著。

「是是!」碧桃急急忙忙的又重新擰了帕子交給碧禾,小心仔細的擦著小姐的手,又另外擰了塊帕子,細細的貼在女子臉上,一點一點的擦過。

暖和的陽光細細的灑在閨房里,落在女子還帶著濕氣的臉上,宛如替她罩了一層金黃色的柔紗般,朦朦朧朧的,卻又讓人忍不住想細看。

兩個丫頭的談話完全沒有干擾到剛醒來的沈凝香,她緩緩的看著比自己印象中年輕了許多的兩個丫頭,還有房里熟悉又陌生的擺設,有種自己尚未清醒的錯覺。

但她清楚的知道這不是夢,自己確實是重活了一次,確切的說,應該是回到她還沒鑄成大錯的時候。

雖然這樣怪力亂神的事情實在是讓人不可置信,但是她剛剛醒來後在床上躺了大半天,看著這熟悉的拔步床許久,感覺到陽光的熱度,不得不承認和慶幸,她真的是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時候。

定了定心神,仔細瞧著屋里的擺設,牆上的字畫是大哥特地為她畫的仕女圖,圓上的詩還是隱含了她名字的藏頭詩,梳妝台上擺的是爹爹在她生辰時送的一套金頭面,因為自己嫌棄那套頭面看起來老氣,平常是戴都不戴的。

她還記得在那宅子里快要過不下去的時候,自己狠了心將那套頭面當了二十兩,雖然後來一直想去贖回來,卻也沒辦法了。

看完了屋子里她懷念的東西,最後才看著屋里的兩個丫頭——一個是死之前還一直陪在她身邊的碧桃,一個是攀上那男人的碧禾。

因為沈家也不是多有錢,小丫頭們都是要順帶做粗使工作的,碧桃平日除了跟碧禾學著,就是做些打掃傳話這樣的活計。

這時候的碧桃不過是個剛到她胸前高的干癟小丫頭,她和人私奔的時候怕她走漏了風聲,所以也沒帶上她,直到她被人轉賣進侯府前,她甚至都忘了有這樣一個丫頭在自己身邊待過。

再見面的時候才知道,那時候她走沒多久碧桃就被迅速發賣了,也不知道家里人後來都如何了,否則也不用再去請人打听家里的消息。

一想到這里,她不免又想起自己失去意識前胸口的那種鈍痛,如果可以,那是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嘗到的滋味。

沈凝香眼神淡淡的掃過正伺候她穿衣的穩重丫頭,心中忍不住靶到諷刺。

當年,她一直認為碧禾是個懂事穩重的丫頭,而且也很懂得她的心,所以就是走也帶著她一起,只不過她果然是看差了眼,要不這丫頭怎麼能夠在她剛失寵沒多久,轉身就爬上了那男人的床?甚至在短短時間內就從一個通房丫頭成了姨娘?

說起來,她當年會蠢得跟著那男人跑了,這「功勞」也得算上碧禾一份,她本來也是被嚴格教養長大的,若不是碧禾三不五時的說著才子佳人的故事讓她解悶,又在她遇到那男人的時候不斷在她耳邊敲邊鼓,那時候她也不會下了決心離家。

只不過這些事情錯最多的仍是自己,不能把錯都推到別人身上,當初自己若不是也有著那見不得人的心思,就不會被碧禾三言兩語給說動了。

沈凝香垂下眼,不再看正專注著替她穿衣的碧禾,而是穩了穩心神,仔細想著自己這重來一次的日子該怎麼過。

她不知道有沒有人能像她這麼幸運,能夠得到重來一次的機會,或許對別人來說,重來一次可以建功立業,可以飛黃騰達,但是那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重新活過一次的她,永遠都記得自己曾經帶著無邊的悔恨許下的心願。

如果有來生,只願平淡一生。

而她剛剛也大約算出自己現在的年紀,最重要的是,她還沒遇見那個男人。

這對她來說,是除了能夠重活一次外最慶幸的一件事!

碧禾跟著沈凝香也有幾年了,一邊服侍著她穿衣,一邊覺得有些奇怪。

小姐往日在旁人面前看起來文靜,但其實性子再活潑不過,怎麼今兒個午睡起來整個人感覺都不同了?難不成是天太熱睡得不好?還是剛剛作夢魘著了?

沈凝香自然不知道碧禾心中的困惑,只是不斷的想著以後,規畫著自己認為的「平淡人生」。

當套上最後一件外裳,她淺淺一笑,望著繡樓外頭已經掛著粉女敕桃花的桃樹枝干,听著風輕輕拂過枝椏的沙沙聲,她心中最後的一絲不安也逐漸沉澱了下來。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不會再愛上錯的人,走上錯的路。

黃河鎮是一個離京城約要半個月車程的小鎮,雖然小,但是地理位置卻很不錯,背靠著山,春日的時候山上一整片的桃花綻放,嬌艷迷人,總是吸引不少少女上山踩春,山上還有座白雲寺,香火鼎盛,凡是有大小事都會來這里求上一簽。

而鎮的外頭則是被黃河給繞著,因為來來往往的商客多,早早的就蓋了一座碼頭和一排的客棧,專門讓那些要進京卻來不及趕進城的客船停泊,或者是讓人順便采買一些米糧,應付著接下來的行程。

也因為來往的客商多,整個小鎮自然也無比的繁華,甚至有些客商也不去京城就在這里買貨,畢竟黃河鎮算是離京城最近的一個港口,京城里流行什麼小鎮里很快也會有。

或許是來來往往的人不少,所以前些鎮上新開了一家打鐵鋪,竟然也沒太多人注意,直到最近,一些年輕姑娘總是紅著臉遮遮掩掩的從鋪子外頭來回經過,雖然鋪主沒什麼反應,卻讓鋪主的舅舅鐵老頭在來探望外甥時,忍不住偷笑。

鐵老頭帶著調侃的笑意走進打鐵鋪里,即使還有點距離,也可以感受到打鐵爐中那炙熱的溫度,更不用說揮舞著打鐵的錘子,站在火爐前的那個男人了。

陸排雲頭發用布條隨意的扎起,打著赤膊,揮舞著鐵錘時,帶動了上半身的所有肌肉,鼓起的手臂和線條分明的胸口、結實的月復部,被火爐里的艷色光芒一照,莫說是那些年輕姑娘,就是他這樣的老頭子看了都忍不住贊嘆。

第1章(2)

陸排雲把剛打成型的刀子浸入一邊的冷水中,才轉過頭來對著鐵老頭說話。

「舅舅,你怎麼來了?」

鐵老頭抽出一邊腰帶里的旱煙管,沒好氣的啐著,「怎麼?我不能來?」

陸排雲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呆站在那里,剛硬的臉上表情有幾分無奈。

鐵老頭見他這模樣,忍不住氣得直接拿煙管往他身上敲去,「臭小子!你還給我裝!別以為裝啞巴我就不知道你是什麼性子!」

「我沒裝,只是想您老怎麼突然來了,又怕問了惹您老生氣!」他也不是不知道鐵老頭的來意,只是不得不裝乖裝笨,以免真把舅舅給氣得直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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