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的意思是他們兩個可以天天玩角色扮演?不!那是他的幻想!
依澄澄的個性,比較可能跟他玩冰冷房客狠踹猛男房東的戲碼。
「因為這樣你連說話的余地都沒有。」澄澄笑了,但是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澄澄!你不能又一腳把我踹出去!你明明不是千千,干麼老跟她用同一招?」想想真可憐,在兄弟們眼里,他都快淪為跟小狼同一等級的流浪狗了。可誰教他就愛這個女人,就算她臭著臉,就算她踢他出門,他還是愛她愛得如痴如狂,小狼的心情,他懂,真的。
「我跟千千感情好,喜歡用同一招,不行嗎?」她任性回他。
「澄澄,話不能這麼說,你現在從事的是你最愛的工作,你所建立起的好口碑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輕易達成,難道你忘了,初期時,為了符合新人的造型需求,你拿著針線,熬夜縫小珠珠跟蕾絲花邊,或是拿著熱熔槍小心翼翼黏水晶的情形?
就算遇到再難侍候的新人,你都咬牙做下去了,你的名聲是花費心力好不容易建立出來的,但要毀掉它卻是易如反掌。今天你一說不接這件Case,只要他們在網絡上或是跟朋友抱怨,其它新人對你的專業將會抱持懷疑。」他苦口婆心地勸她。
阿晰說的她全都懂,她也知道自己很可能因為這件事,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事業毀于一旦,可是她有更重要的人要守護,她不能為了成就自己,不顧阿晰的感受。「阿晰,我曉得你的顧慮,但我不能總是坐享其成,不能永遠接受你的付出,我們兩個是一體的,不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一起面對、接受並解決它,所以這件事就這樣吧,我們不要再為這種事爭論不休。」
「……」阿晰陷入沉默,坐回讓他莫可奈何的小女人身後,抱著她的腰,將下巴擱在她肩上,終于吐露他的脆弱與煩悶。「澄澄,除了考慮你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事業外,我不曉得我不希望你取消這件Case,是否表示我真正想要的其實是由你這邊獲得我媽的消息……很可笑吧?明明她已經表明不要我了,我還在糾結什麼?」
澄澄轉過身要安慰他,但身後的男人將她牢牢釘在身前,且將臉深深埋在她的肩窩,低啞著聲。「不要看,現在的我實在太難看,連我都打從心里厭惡自己。」
究竟要不要知道母親的現況,在他心底搖擺不定。
「在我眼里,不論你處于什麼狀態,都是最帥的男人。」她堅持轉過身對上他的眼,眼里滿是理解,手指濃情密意地刷過他的頭發,低頭親吻他的耳朵。
阿晰滿意地咕噥一聲,抬頭吻了下她的唇,感謝她讓自己恢復信心。
「況且,如果我是你的話,或許也會跟你一樣。」
想到她那對十多年來失聯的爸媽,自從那天被金哥的手下圍堵後,爸媽彷佛從地球表面上消失了一樣。她曾猜想,他們會不會被金哥的手下做掉了?又或者再次因持有毒品而入獄——這些疑問常常在她獨自一人時浮上心頭,但隨即被壓下。她不想因他們而陷入悲傷,更想過平靜的生活,所以大學時,她毅然決然離開寄養家庭,在外求學,從那之後,她一直沒跟父母那邊感情淡薄的親戚有所聯繁。
可是啊可是,心底的最深處,依然想知道現在的爸媽過得好不好?所以她能體會阿晰的矛盾。
「我不該這樣。」阿晰呼出一口氣。他要堅定,不要婆婆媽媽,又不是離不開媽的五歲小孩,何必呢?
澄澄傾過身去與他頭踫頭,笑得好綿好軟,這是唯有阿晰才能看到的笑容。
或許他們兩個嘴巴上都可以說得很強硬,但事實上根本沒辦法真正做到,在他們內心,總是對離棄他們的爸媽抱持最後一絲美好的期望,說服自己,終有一天,爸媽終究會後悔,回頭給予他們一記溫暖的微笑。
他們兩個誰也沒說出來,但都是抱持著這個信念,手牽手,十指緊扣,走過這段日子。
「澄澄,你真的覺得我帥?不會覺得我很窩囊?」他用鼻尖努努她的脖子問,需要她再次保證。
「對,我覺得你帥呆了。」澄澄笑得好暖,不吝于再次稱贊她的男人。
阿晰滿意地咧開大大的笑容,猛地將澄澄攔腰抱起,決定將同母異父的弟弟拋到腦後,注意力全放在心愛的小女人身上。
突來的動作嚇了她一跳,驚呼︰「你干麼?」
「我餓了。」他用鼻尖努努她的,低沉笑著。
「餓了就進廚房吃飯,我今天做了一大鍋蝦仁炒飯,不夠的話,冰箱里還有滿滿的食物。」明知這個男人口中的「餓」指的不是食物,澄澄仍故意裝傻。
說實話,他的食量不是普通的大,所以當初選焙冰箱時還特別訂制,櫥櫃里也塞滿食物,幾乎每天都要到超市或傳統市場補貨。幸好他的薪水不少,而且有投資,不然他肯定會把自己吃垮。
他很能吃,很會吃,也吃得很快,以前剛認識他時,每次她都看他的吃相看得目瞪口呆,久而久之也習慣了。幸好他的活動量很大,否則他會成為狼人群里最大只的那一個。
「澄澄,你好棒,知道我想吃炒飯,我們兩個好好炒一盤‘猛男房東俏房客’的炒飯吧。」阿晰笑得好邪惡,都怪她不好,沒事跟他說什麼猛男房東俏房客,害得他心癢癢。不跟她激烈上演一輪,哪有吃飯的閑情逸致?
「什麼?你偷我的梗?」咦?她計較的點好像怪怪的,但是她絕不會讓他知道她其實也躍躍欲試。
阿晰大步向前,將她抱往愛的臥室。「不然玩‘惡霸房客大戰柔弱房東’好了。」
不過是個虛名嘛!他很大方,不介意讓她扮演邪惡的一方。
「你有沒有搞錯?!我哪里看起來像惡霸了?你力氣大到可以扛起一輛車,又哪里柔弱了?」澄澄哇啦、哇啦地抗議。
「所以我們還是玩‘猛男房東俏房客’比較有趣。」嘖!女人就是愛嘰嘰歪歪。
猛男房東露出猙獰邪惡的面孔,將柔弱無助的俏房客拋向柔軟床墊,很有表演欲的雙手叉腰哈哈大笑。「文澄澄,你敢拖欠房租,你完了!」
澄澄安全落在床墊上,喘了口氣,還來不及反應,yu/望勃發的猛男房東已經凶猛撲上,大炒猛男房東俏房客這盤炒飯。
俏房客大聲抗議︰「你的台詞太下流了!」
「隨便啦!晚一點再寫好一點的台詞。」他滿腦子光想著要怎樣好好跟她玩都不夠了,哪有時間編肉麻到讓人想吐的台詞?
成串的抗議聲被灼燙的唇封住,最後回蕩在房內的盡是教人臉紅心跳的喘息呻/吟……
第7章(1)
早上的太陽毒辣到足以將人烤干,接近中午的時候,突然降下傾盆大雨,五分鐘後,又唰地一聲驀然停止。經過太陽燒烤一上午的柏油路,經大雨澆淋,空氣中依稀可見蒸騰的熱氣緩緩上升。
澄澄待在租來的小堡作室里,用筆電看著另一對新人傳來的「少女時代」照片。
新娘要求,訂婚宴的妝感要像「少女時代」的潔西卡,她在搜尋引擎上Key進潔西卡三個字,開始點閱潔西卡出席各種場合的照片。
堡作室的歐式白色木門被推開,懸掛在門上的貓頭鷹風鈴清脆響起,提醒澄澄有客來訪。她從筆電後抬頭看向來人,見到斯文的蘇逸軒跟活潑大方的符潔音時,用眼角貓了下掛在牆上的鐘,這才發現已經下午兩點多了。今天一早進工作室後就開始忙,不知不覺竟已來到她跟這對新人約定見面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