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給不給 第21頁

沒耐心等小鐘把話說完,殷侑丞即刻奪門而出。

他奔出社區大門口,馬上就看見前方路口有著騷動,他不作思考地飛奔而至,正好兩名警員正在詢問一名婦人。

「是一台黑色的轎車,車牌是xx——xxxx,從前面路口右轉過去了,是兩個男人……」

一旁的殷侑丞听著婦人的陳述,又听見圍觀人群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麼大白天就擄人,什麼嚇死人的……

殷侑丞心涼了大半,他急切地向目擊婦人問道︰「被人擄上車的是不是一個穿著白色上衣的女人?頭發長長的、長得白淨漂亮?」

「對、對,那女的穿著白色衣服,頭發……」

不等婦人將話說完,殷侑丞馬上扯著一旁其中一名警員的領口,大吼著︰「快上車追人,那人是我老婆,抓走她的是逃犯蕭仁達。」

吼完後,他立即打開警車鑽入後座。

一听見今天一早警局不斷重復的重大逃犯大名,兩名警員馬上訓練有素地上車。一名開車,另一名開始用無線電通知逃犯目前大約位置及所駕的車牌號碼。

「小鐘,蕭仁達剛才抓走我老婆,現在正在中正路往淡水方向逃逸,車號是XX-XXXX,有任何消息馬上通知我,隨時保持聯絡。」除去方才那一臉驚惶的神色,現在殷侑丞臉上表情出奇冷靜,只有眸底蘊藏的寒光稍稍透出了肅殺之氣。

是的,現在他只想殺人,如果小喜真有什麼意外,那麼他要那兩個混蛋陪葬!

「先生,那兩名歹徒是危險人物,你不該私下通知……」一名警員听見了殷侑丞對電話那頭說的話,誤以為他私自找人追剿逃犯。他們能了解身為受害者家屬心急的那份心情,但為免有人受傷,以及不必要生事的後果。他這才開口打算勸阻,殊不知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我通知的是刑警大隊隊長,而這個蕭仁達當年是我親手丟他進牢籠里的,他是沖著我來的。」殷侑丞捺著性子將情形簡單地說明了下。因為現在他需要他們的幫助,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追到蕭仁達,才能確保小喜的安全,沒有什麼比這點更重要了。

他的說明起了作用,兩名警員了解了狀況後不再多說什麼,而是專心以無線電不斷地確認逃犯的行蹤。

顯然地,他們追丟了逃犯所駕駛的逃逸車禍,但所幸有消息傳來,保安隊警員發現了逃犯所駕駛的車輛。

好消息是,已經鎖定了逃犯行蹤,但壞消息是,逃犯手上持有槍械並挾持一名人質,而且目前在另一區,殷侑丞無法立即前往追捕。

「開快點。」雖然警車一路閃著警示燈且依規鳴笛,擁有了優先路權,但這樣對殷侑丞來說仍是不夠的,他只想立即飛奔到小喜身邊去。

她恐怕嚇壞了吧?她……是否受傷了?

一直以來,他不斷地以他人身分重生的這段時間對他而言是折磨,但百年的寂寞,竟比不上這短短的幾分鐘……

警用無線電又傳來了最新的訊息,兩名逃犯所駕駛的車輛在高速行經某路段時,為了閃避其他車輛而造成翻覆,一名逃犯重傷,另一名受到輕傷的逃犯則挾持著同是受了輕傷的人質,現正與大批警力對時當中。

一听見小喜受了傷又被挾持,殷侑丞為她而心痛著,只恨自己背上沒有一對翅膀,沒能立即飛往她的身旁保護她。

現在是如此,百年前也是如此,那時他甚至失去了她……

然而,這回呢?來得及嗎?上天會再次殘忍地玩弄他倆的命運嗎?

心口上那道原本已經幾近愈合的傷痕,在此時此刻像是被無形的利刃再一次狠狠地劃開,鮮血淋灕。

這一回他傷得更重了。

不,他絕不讓事情再次重蹈覆轍,若真的不幸再次被命運玩弄,那麼他再睜眼也沒有意義了。

如果,上天讓他一再從化人身上重生,為的是要他找回他倆的幸福,那麼這回就別再讓他遲了;若遲了,那麼當他閉眼再睜眼的那一瞬間,他會直接了結不該屬于他的生命體,一而再、再而三地與上天僵持到底。

手機響起了,是小鐘打來的。

「侑丞哥,蕭仁達現在用槍指著你老婆的腦袋,他堅持不投降,指定要你到場才有得談。」

「我已經到了。」

第10章(1)

現場道路封鎖著,下車後,殷侑丞直接走入陣仗龐大的警力當中,當有警員試圖阻攔他時,他便冷硬地表明身分。

偌大的六線道道路雙向全被封鎖,眼前的場景就像是警匪動作電影里看見的一般。

一輛翻覆的車,一名駕駛被夾在駕駛座上,身上滿是鮮血,無法判定是否仍有心跳呼吸;而另一名僥幸只受到輕傷的壞蛋則繼續拿著槍枝使壞。

蕭仁達聰明地讓背部緊靠著翻覆的車身做掩護,正面則挾持著範靖喜做他的人肉盾牌。

雙方對峙的距離不出十尺,他知道今天自己是逃不了了,不是丟了這條爛命,就是再回到籠子里關到死為止。

但是不論是哪個選項都沒關系,只要能讓他出口心中那股憋了好幾年的怨氣就夠了。

他只要殷侑丞那條命,拉他一起上黃泉路,他一點都不會寂寞的,嘿嘿……

她受傷了,額角上傷口似是不小,因為鮮血不斷地從傷口里冒出,順延向下開拓,她有一半的小臉都沾染著刺目的艷紅,白色的上衣更是斑斑紅點,教人看得觸目驚心。

當她這狼狽不堪的模樣印入了殷侑丞眼底,他殺人的目光就不曾自蕭仁達身上移開。

他死定了!

蕭仁達也在警力人群中看見了殷侑丞的身影,他得意地露出獰笑,緊抓著範靖喜長發的手更是毫不留情地用力拉扯。

「唔……」範靖喜痛得想尖叫,但她皎唇忍住了。

額角上流下的血液流入了她的右眼,她睜不開眼,但即使只剩左眼的視力,她仍舊看見了殷侑丞。

再痛她都要忍著,她不能放聲尖叫,她不能教他心上所負荷的重量再增加了,他不能被壓垮。

「殷侑丞,你終于來了啊!老子等你好久了。」察覺四周的警力不斷在增加當中,蕭仁達再次用力地扯著範靖喜,將她這人肉盾牌隨著他往路中央的分隔島前進,增加他的掩護度。

殷侑丞在小鐘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並從他手里接過一把手槍,這才舉步向前走了幾大步,刻意地拉進他與蕭仁達的距離。

事實上,他是定入了他可以輕易射擊的範圍內。

走近些,他才好瞄準他,才會有開槍的決心。

「放了她。」殷侑丞舉起槍冷冷地開口道,並未顯露心中的那份急切,就怕蕭仁達惡意地折磨範靖喜,好間接地折磨他。

「放了她不是問題,拿你的命來換她的。」蕭仁達廢話也不多說,但抵在範靖喜太陽穴上的槍口卻也不曾放松。

「放了她,你還能留著一條命。」殷侑丞冷肅的表情,不會讓人質疑他話里的可信度。

但只有他自己明白,即使他放了小喜,他仍是不打算說話算話。

「這條爛命老子早就不要了,若想你漂亮的老婆平安無事,就快丟了你手里的槍。」反正留著也是蹲苦牢,留著也沒用,但他一個縱橫道上二十多年的真老大,居然栽在一個年輕刑警的手上,這口氣他不吐是不行的。

蕭仁達將槍口向下移,從範靖喜的太陽穴移至她的臉頰上,向殷侑丞示意他是認真的。

深深地望了範靖喜一眼,殷侑丞毫無異議地丟下手里的槍。反正他拿著這把槍只是為了制造視覺的假象,從頭到尾他都不是打算開槍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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