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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他对她的表白还是什么?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说明他的心里,她真的很重要?
可是转而,她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他如果真的爱她,怎么可能在琪琪这件事上完全不顾她的感受?
他明知道,金清玫几次三番地加害于她,他还是那么的一如既往地对琪琪疼爱有加,他将她置于何地?累
她的手握着楼梯的护栏,喉头处哽得厉害。
伊云飞站在迈巴赫前点了一根烟,在等着他的小妻子出来。
昨天是她的生日,他是一早从才小妹那里得知的。这么些年,他和她聚少离多,他从来没有为她过过一个生日,现在真的觉得很内疚。
远远的看到妻子的身影过来,他将车门打开,声音温存,“上车吧,我带你去选礼物。”
“不用去选,只要你放下琪琪,就是给我的最好礼物!”江芷兰在车前站住凝他,神色很复杂。
伊云飞眸光在她脸上凝住。
“琪琪病得那么病,你要我怎么放下她?江芷兰你就不能仁慈一些吗?”
“我仁慈?我对琪琪仁慈,有谁对我仁慈?金清玫有对我仁慈过吗?伊云飞,说来说去,你其实就是放不下金清玫,所以才放不下她的女儿!”江芷兰失控地对着他吼。
伊云飞唇角急剧地抽动起来,夹着烟的手一下子捏紧,那香烟瞬间便烫到了手心。他却似没有感觉到一般,眼底的阴霾一点点的闪出。他真的不知道她还要他说多少遍,究竟要怎么样才可以相信,他的心里真的早已没有了金清玫的位置。闷
“要我把心给你掏出来看吗,嗯?”他竭力地压制着心底的怒火,那神色一点点沉下来,声音不大,但是一字一句,都带着冷冷的阴霾。
她只望着他,她看到他眼底的神色那么地复杂却又锁着阴沉,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才道:“用不着,有些事情往往当局者迷。”
“既然你非要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伊云飞指间的烟落地,弯身钻入车中。
迈巴赫在眼前转弯然后呼的开走。
江芷兰喉头一酸,险险掉了眼泪。
对于她,他的耐性总是有限,她是真的不相信,对于金清玫,他也是这样的吗?
伊云飞开车从家里出来,一路上很是烦躁。
对于女人一再地质疑,他真的感到很无力。
对于金清玫,他真的没什么好说,当年,他的确对她极好,可是现在想来,他并不觉得那是爱。
即便是爱,应该也是一种根本经不得风雨的爱。要不然,他不会在遗产和爱人面前,选择继承遗产。
而对琪琪,他真的只是怜惜,那么小的孩子,不但没了亲生父母,还要经受病痛的折磨,想想,他也会觉得心疼。
可是这些真的无关金清玫。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就总是把什么事情都习惯性地往金清玫身上想,总是说他旧情未了。
心底越发的烦躁,正想抽出一根烟来点上,手机响起铃声。
是琪琪的主治医生打来的。
接过电话,他便掉转车头去了医院。
这一天的时间照样是围着双胞胎转的。
尽管心里堵得慌,江芷兰却是尽量让自己想开一些,因为她一上火,就会影响到奶水,峰峰吃了她的奶,亦会生病。
今天的伊云飞回来很早。
离晚饭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就回来了。
高大的身形站在迈巴赫前抽尽了一根烟,才向着房子走来。
彼时,她正站在窗子前。这段时间,她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总会时不时地站在窗子前,看看外面,吹吹风,这样心底的阴霾便好像会淡一些。
伊云飞走进来的时候,脸色沉郁,在门口处站了一会儿,才长出一口气向着他的女人走来。
“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他在她身旁站定。双手插在兜中,欲言又止。
江芷兰缓缓回头,“说什么?”
伊云飞看到她眸光很深,落在他身上毫无温度。
“是关于……琪琪的事。”半晌他才说道。
“昨天做了全面的检查,医生说,我的肝可以做为琪琪的肝源。”
“你想为她捐肝是吗?”虽然早已预料到这一步,江芷兰心底还是一阵阵的发凉。
“是的,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我会捐一部分肝给她。”
伊云飞声音笃定。
江芷兰脸上顿时青白,突然间嘶吼,“我不允许伊云飞!我不允许!”
照顾她也就罢了,还要捐肝给她,他这样做,将她这个妻子置于何地?他简直就是拿把刀在往她心窝上捅。
“我不允许你捐肝给她,我不允许!”她喊着,眼窝里汩汩的流出泪来。
“兰兰你冷静一点!”伊云飞上前一步,执了女人的手,双眉拧得很深。
婴儿床上的两个小人儿正在沉睡中,此刻全部被惊醒,咧开小嘴儿哇哇的哭起来。
江芷兰愤愤地抽回被男人握住的手,向着儿子而去。
伊云飞神色复杂看着妻子去摇晃婴儿床,他也走过去,伸手在亦卓身上轻拍。
“乖,不哭啊!”他柔下声来哄儿子。
两个婴儿再度睡着。
江芷兰觉得心口处堵得厉害,她觉得自己随时有憋死的可能。
儿子们睡着了,她就拿了件外衣向外走。
她现在必须出去透透气,不然真的会被憋死。
伊云飞见她出去,便招呼李嫂照看婴儿,自己也随后出去了。
江芷兰出了卧室,一直地下了楼。
心口处像是有什么快要炸裂开来,她急促地呼吸着,还是堵得难受。
到了院子里,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她想,她或许真的是嫁错了人。
如果四年前,她没有一眼便爱上他,那么就不会有三个月短暂的婚姻,就不会被金清玫害得家破人亡。也就不会有现在四年的感情纠葛。
就不会有这般痛苦的生活。
一切都只是她咎由自取。
她深深地呼吸着,眼泪仍是簌簌而落。
伊云飞的身影随后也到了。
他在她身后站定,声音低沉,“兰兰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所以听我把话说完。”
“我听你说什么?听你是如何地怜爱旧情人的女儿,听你是如何地想要救她于危急,听你是如何地迫不及待想要切掉自己的肝给她?伊云飞你是不是太残忍了!”
江芷兰猛然回身,眼睛里全是凄愤的神色。说话的时候连身子都在打颤。
“兰兰!”伊云飞眸底锁满焦虑的神色。
他声音沉郁焦灼地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小的孩子死掉!”
他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来回地在她身旁走了好几趟,又停住身形,一把扳过女人的肩,眸光如燃了火:
“兰兰,你想想,琪琪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她还那么小,就像我们家的宝宝那么大!宝宝生活得很幸福,可是她却要死了!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你是一个母亲,是生育了三个孩子的母亲,你忍心看着那么小的生命那么早地死掉吗?”
“伊云飞!”江芷兰大喊一声,身形急剧地哆嗦起来。
他说过不要拿他们的孩子来和琪琪比,可是他自己却拿他们惟一的女儿来比。
他的话,让她无可忍受,也点起了她心底强烈的愤慨。
“你太过份了伊云飞!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伊云飞!”她说着,眼底的泪簌簌而落,伸手胡乱地去抹。
然后飞快地向着房子跑去。
伊云飞也是异常地烦躁。他急促地掏出烟来燃上,抽了几口,又是觉得不妥,碾掉,又回身进屋。
卧室的门已被关上。
他推了几下,推不动。显然是被上了锁。
“兰兰,他低喊一声。”但没人应声。
怕惊动了儿子,他不敢再喊,便去了旁边的房间。
江芷兰趴在床上,
外面传来男人的喊声,她充耳不闻,只是双肩耸动,眼泪汩汩地掉。
她的老公,心里心心念念地全是如何地对别人的孩子好,甚至拿自己的亲生女儿来比,他这样做,置他的亲生女儿于何地?
还是在他心里,根本别人家的孩子比自己的孩子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