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熙蕾眼睜睜地看著他冷漠離去的背影,心竄過一抹疼痛,看著床單上還遺留著顯示她清白已毀的落紅,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
與其說她氣他奪走她的清白,倒不如說是氣他把她當成妓女,盡避他沒有說出來,但態度表現得相當清楚,他只當昨晚是場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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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什麼?!有膽子再說一遍。」
黑馭眯起狹長的眼眸,眼中陡然射出兩道銳利的光芒,似乎在考慮要把眼前這兩名男子給宰了。
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讓人倒退三尺,然而從褚玄策和唐京極臉上卻看不到一絲驚慌,還悠閑蹺著二郎腿,根本不把黑馭放在眼底。
褚玄策輕啜了一口紅茶,嘴角輕輕往上勾,把話重復一遍︰「我說我們搞錯人了。」
「什麼叫搞錯人?」黑馭聲音低沉,語氣中多了一絲危險。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們的意思是說,昨天你們把人搞錯了,她不是應召女子?」他的表情變得陰沉,下巴抽緊,眼中泛起一股寒意。
「沒錯,事情好像是這樣。」唐京極微聳肩膀,和褚玄策一塊悠哉地喝著茶,兩人一副不是很在乎的模樣,仿佛這件事情並不是他們兩人的錯,著實讓人氣得牙癢癢。
「什麼叫好像是這樣?你們可知道你們害我毀了一個女孩子的清白。」黑馭氣得咬牙切齒。
腦海里浮起傅熙蕾控訴的表情和受傷的眼神,胸口劃過一抹陌生的疼痛,他很快撇去這種感覺。他會有這種感覺一定是因為內疚,畢竟他奪走了她的清白,還把她當成了應召女子。
這一切全是這兩個家伙惹出來的禍。黑馭冷銳地看著眼前不知悔改的兩個人,他們的笑容僵在臉上。
唐京極清清喉嚨,實事求是地道︰「這件事情我和玄策都有錯,不過既然大錯已鑄成,只好向她賠罪,並且賠償她了。」他不是無心之人,也會有罪惡感,只是錯都錯了,賠償她便是。
「問題是一個女孩子的清白,你拿什麼賠償人家?」黑馭雙手交抱胸前,冷冷地道。
「這個……」他答不出來,向褚玄策發出求救的目光。
褚玄策動作優雅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眉頭輕蹙,看著黑馭臉部緊繃的線條,相當實際地道︰「我想現在不是追究到底誰錯誰非的時候,既然大錯已經鑄成,說再多也無濟于事,至于該如何賠償,這個問題得要問問當事人,她想要我們如何賠償她。」
黑馭眼中閃過一抹深沉,不得不同意褚玄策說得相當有理。
可是他想到當他給她支票時,她投給他的憤恨目光,毫不猶豫地拒絕收下,他想以她頑固的個性,實在懷疑她會收下任何的賠償。
「那我問你們,你們可知道她是誰,叫什麼名字,住在哪里?」
面對他的一連串問題,褚玄策和唐京極面面相覷,默然不語,黑馭光看他們猶豫不定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
「你們不知道?」他語氣陰郁低沉地問道。
褚玄策尷尬地笑了笑,拿起杯子想掩飾心虛,而唐京極硬是不看黑馭冷漠的臉孔,盡避如此,他們還是感覺到了四周彌漫著一股低氣壓,冷得直令人打哆嗦。
「我要你們回答我。」黑馭口氣強硬。
褚玄策抬起頭,一臉嚴肅地說︰「老實說吧,我們沒有她的資料,因為我們把她與應召女子給搞錯了,她是來應征管家的。」
「應征管家?!」。
「沒錯,我們也是听你的秘書說的,他說昨天應該會有個女孩子來應征管家,卻到了晚上都不見蹤影,然後到了今天,我們才知道那名應召女子因為臨時有事不能來,所以說昨天那名女子就是你秘書口中要應征管家的小姐。」唐京極詳加解釋。
想起當他和玄策知道這消息時,腦海浮起不祥的預兆,沒想到還真的成真了。既然事情都發生了,現在他們所能做的也只有盡力找到那名女子,向她致歉。
「你可以問問你的秘書,說不定他會有那名女子的資料。」褚玄策建議道。
「那名女子就麻煩你費心了。」唐京極拍拍黑馭的肩膀,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那你們呢?」黑馭冷眼掃過他們,臉上布滿殺氣。事情是他們搞出來,卻把所有的問題與責任推給他,他們也未免太不負責任了吧。
褚玄策知道黑馭心中在想些什麼,他露出一抹安撫的笑容,試著平息他心中的怒火,「從組織那邊傳回消息,希望我們三人配合,查出宏英集團是不是暗地里從事軍火交易。」
「所以說呢,我和玄策負責調查這件事,而那名女子的事情就交由你來負責。」唐京極對他擠眉弄眼。
瞧唐京極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黑馭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他板著一張臉,眼中射出兩道冰冷如刀的視線。
「為什麼不是由你們負責?」
「這個嘛……」
「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所以我想你應該是最適合的人選。」褚玄策眼瞼低垂,溫和含蓄地道,話里蘊藏著曖昧,嘴角往上揚起一個弧度。
「如果我不去呢?」
「當然我們不會勉強你,只是我怕那名女子想不開的話……」褚玄策故弄玄虛,任誰都會想到不好的地方去。
黑馭的身子頓時一僵,想起她那雙悲憤的眼神,胸口沉悶,他瞪著兩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現場氣氛變得安靜,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從齒縫間擠出話︰「你贏了,我會去找那名女孩。」
說完,他轉身向門口走去。
褚玄策與唐京極互看一眼,露出勝利的表情。
第4章(1)
就是這里嗎?
黑馭仰頭望著眼前這一幢破舊的五層樓公寓,依手上字條所寫的地址,她就住在頂樓吧。
鮑寓大門是打開的,所以他一路暢行無阻地來到五樓住處門前,生銹的鐵門看起來已經好久都沒人住,黑馭攢起眉頭,不禁懷疑這里真的有人住嗎?
他在找不到門鈴的情況下,舉起手在鐵門上敲了兩下,相當有耐心地等里面的人來開門,可是等了一會兒,仍是沒有听見任何動靜。
難道她不在里面?可是據他得到的消息指出,從那天回到家以後,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出門了,難道她真的想不開,在里頭出了事?
黑馭濃眉緊蹙,臉上開始浮現幾許不安,他喃喃低咒了一聲,在門板上又敲兩下。
屋子里,窩在床上的傅熙蕾睜開惺忪的眼眸,從被單下露出一顆小腦袋,此時窗簾被她拉上,屋內一片漆黑,只從縫隙間透進些許日光,勉強可以看得到屋內的擺設。
嗚……討厭,到底是誰跑來敲門?
一直敲個不停,好吵喔!
暗熙蕾用被單蓋住頭,雙手捂住耳朵,以為這樣子就可以阻隔響個不停的噪音,讓門外的人知難而退,可是敲門聲依舊響個不停,好像是故意與她唱反調。
吵死人了!
她絕艷的小臉蛋浮起了怒氣,紅唇微嘟。
「到底是誰在門外敲個不停,又不是這里面死了人,干嗎那麼急?」她慢吞吞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卷著被單來到門口,嘴里還不停嘀咕著︰「好了,不要再敲了,我這就開門。」
開一拉開,門口站著一抹頎長的身影,臉上冷硬的線條好像幾百年都不曾笑過,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眸像是蘊藏著許多秘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冷漠氣息好像在警告眾人,生人勿近。
暗熙蕾的紅唇微啟,表情有一瞬間的錯愕,孩子氣地舉起手揉揉眼楮。她是不是眼花了,竟然看到奪走她清白的家伙就站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