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念一愣,再看到了李元承如此痛苦的模样,她自己的心里也多少有些不忍。
只是,情之一事,若是当断不断,必然是反受其乱!
顾之念知道自己与李元承是断无可能的。
特别是两人现在还夹着一个云景。
若是让云景知道了表哥对她还存有这样一份心思,只怕是能将李府给拆了去!
顾之念轻叹一声,“表哥,你我现在都尚年轻,何必如此悲观呢?表哥仔细想想,之前出了许安容的事情,我如何还能再与表哥有什么牵扯?就算是表哥不为我着想,也总要为舅母着想吧。”
李元承的神色一怔,半晌后,阴郁的眸子里,又迸射出了一抹光亮。
“表妹,你的意思是,其实你的心里,也是有我的,是不是?”
顾之念顿时有些窘迫,下意识地就退了一步,“表哥慎言!”
李元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只怕是会对顾之念的名声有损的。
“呃,我的意思是,我难道就一点儿机会也没有了吗?”
顾之念摇摇头,“表哥,我不希望你想歪了。你该知道,在父亲未曾回京之前,我们两家便是不可能的。如今我父兄皆回京,特别是我哥哥,那是一万个不答应的。”
顾之桓最是护着这个妹妹,哪里能允许有人这样的欺负她?
虽然说那次的事情,顾之念只是脚受了伤,可若是万一呢?
李元承的脸色,一下子就有些苍白了。
身子晃了晃,他也明白,出了那样的事情,的确是他处事不妥。
说白了,两家原本有可能结亲,可是却因为他的优柔寡断而彻底地被封死了。
好一会儿,李元承才恢复了神智,“表妹,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一心攀附富贵之人。可是我想知道,你到底想要嫁一个怎样的人呢?”
这也是一直以来,李元承百思不得其解之事。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可是他却必须
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知道,早在没有出许安容的事情之前,顾之念对他的态度,就并非是那种男女之间的情愫。
在他表明心意之后,顾之念甚至还有躲避他的意思。
这些,都足以说明,顾之念是无心于他的。
李元承想不明白,是他的身分不够好吗?
是他的才学不够好吗?
顾之念微微一笑,“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不怕表哥笑话,我一心就想着,将来自己也能如母亲那般,有父亲全部的疼爱在,那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李元承愣了一下,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这些都不是问题呀,我也可以做到的!”
顾之念摇摇头,虽然不想打击他,可是有些话,却不得不说。
“表哥,你以为你能做到,那些都不是真实的,只是你以为。单从许安容的事情上来看,我便知道,你是做不到的。”
又是许安容!
李元承的脚步退了一下,紧紧地抿着唇,没吭声。
顾之念看他应该是听进去了,便再接再励:“其实,我最开始的时候,就是想着将来能嫁给一个适意的人,受到亲友的祝福,过安稳的日子,便已足矣!”
“所谓适意,才是天底下最难的。”李元承清隽的眉眼突然就黯了下来,神色中有着失望、沮丧、颓败……
他几乎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退后一步。
适意?既要合适,又要是意中人,而他,显然不在这个人选之内。眼神闪了闪,不过瞬间,面色便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语毕,他径自走了。
就在这时候,顾之念突然发现,顾之祥不知何时,竟然站在离他们不过数步之遥的地方,那极俊美的脸上,面色一片沉静。
顾之念微怔,这里原本就是前院,只是因为地方较偏,所以才会选在了这里说话,想不到,大哥竟然也会到这里来散步了。
顾之祥整个人看起来有股沉稳安定的气质,似乎是从他入朝开始,这种气质
,就越来越明显,同时,偶尔还会带着几分的凌厉气息,犹如是一块泛着温润光泽的上好古玉,含蓄却不容忽视,又似是久经打磨的钢铁,平滑中,仍然泛着森寒的光泽。
看他那表情,应该是听到了她与李元承方才的谈话。
顾之念满脸错愕,旋即又觉得有些羞怯,毕竟,刚刚自己说的,都是一些情情爱爱之事,当真是羞煞人了。
顾之祥很是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别有深意,然后,便笑着等她走过去。
顾之念心中暗暗叫苦,总觉得自己今天是格外地倒霉。
先是在外面逛街,遇到了找茬的四殿下,到了顾府,又遇到了不肯死心的李元承。
现在,自己还被大哥给抓包了!
顾之念一想到了平时大哥的那套规矩,就觉得自己今天这一关,怕是不好过了。
果然,顾之念才刚刚走过去,顾之祥伸手就在她的头顶上轻拍了一下。
顾之念惊呼一声,“哎呀,大哥别把人家的发型给拍坏了。”
顾之祥顿时哭笑不得,只是看向她的眼神里,却是格外地宠溺。
“你这个丫头,刚才也不看看周围有没有闲杂人等。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你的清誉还要不要了?”
顾之念撇撇嘴,“不过是和表哥说几句话,不碍事吧?”
“你呀,罢了,若非是刚刚我走到了这里,你就等着去福安堂挨板子吧。”
这么说,刚刚除了顾之祥,还有别人靠近,只不过,被他给打发了。
“多谢大哥了。”
顾之念这声谢谢,说地可是极有诚意,而且顺带着,还福了福身。
“不必谢我。以后多注意着些,李元承那里,你跟她讲清楚了便好。也免得以后再生事端。”
“是,大哥。”
“好了,祖母还在福安堂等着呢,你呀,也委实不像话,还没有进去给祖母请安呢,就在这里与人说话。”
顾之念吐了吐舌头,也不敢狡辩,只是一路上都极为安静地跟着他,乖乖地听他说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