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覺超難形容,眼前的他明明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她卻拚命地向他推薦自己的表妹,仿佛深恐他辜負姍姍的熱情,全然無視自己對他的好感,這復雜的心情到底該如何排解才好?
「因為她不是你。」
凌紹洋定定地凝著她的眼,好似想看穿她內心真實的感情。
「我就是喜歡你,管她跟你有什麼關系,她永遠不會變成你,所以我不會喜歡她。」
咦?他說了嗎?他真的說了喜歡她嗎?
不是因為什麼近水樓台,也不是因為她煮飯給他吃,純粹就為了喜歡她,所以想跟她交往?
如此單純而美好的原因,她實在找不到拒絕他的理由,但他們之間還卡著姍姍……她到底該如何選擇?
「黎水凝,你在想什麼?」
他肯定現在塞在她腦子里的,絕對是會讓他想掐死她的惡質想法,無論如何他都得打斷她不正確的思路。
「嗄?」她驚跳了下,心虛地閃避他的眼光。「沒、沒有啊!」
「真的沒有?」
他眯起眼,打死不信地盯著她。
「……」
她抿了抿唇,握了握拳,提起勇氣抬頭看他。
「凌紹洋,你為什麼喜歡我?」
因為她好欺負嗎?哎~~
「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他挑眉,這會兒可真遇到棘手的對象了。
大部分的女人都比男人浪漫,她們會藉由流行歌曲‘小說和戲劇找尋愛情的幻想情境,遇到喜歡的男人,對方一舉手一投足,甚至只是一句話、一聲輕笑,都能勾起她們無限的想象和揣測,可顯然,此際在他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個例外。
她竟然問他為什麼喜歡?!
喜歡就喜歡,哪有為什麼——像有人喜歡熊,有人喜歡兔子,有人喜歡奇奇怪怪、甚至教人看了害怕的東西,例如變色龍或鱷魚之類,完全沒有道理可循的,所以她的問題,無解。
「需要,很需要。」
她情不自禁地壓住他的手臂,沒發現自己舉動突兀。
「喜歡任何東西都有理由的,像長相啊!身材或個性什麼的,隨便都能講出幾樣來吧!」
「我就喜歡你這樣子、這個性、這身材,跟我想象中的對象一模一樣。」
喔~~他懂了,像她這樣照本宣科就行了,他得意地咧開嘴笑。
「……」
黎水凝瞪他,狠狠地瞪他,接著毫無預警地抬起壓著他手臂的小手,猛地狠拍他一下。
「嘿!」他錯愕,與疼痛無關,有點被她嚇到而已。「怎樣啦!」
「我不是叫你照我的話講啦!」
氣死人!寫流行歌曲的人,不是都很易感且浪漫的嗎?他這麼木頭,那些詞曲到底是怎麼寫出來的?
「吼~~不然要怎樣?」
所以他說女人是世上最麻煩的動物吧!謗本無法猜測到她的下一步……不,別說下一步,連她現在要做什麼他都猜不到!
「你就不能說出個具體一點的理由來嗎?」反正她是務實派,就是要理由、要理由啦!
「麻煩耶你!」
凌紹洋被逼急了,索性一把將她拉進懷里,溫熱的薄唇不由分說地餃住她問題多多的小嘴,不讓她再問一些他沒辦法回答的問題。
太詐了!又用這招!
黎水凝渾身一僵,天知道一踫觸到他,她就渾身發軟、腦袋當機,這樣她不能思考啦!
「真的不想跟我在一起嗎?」
他的唇貼著她的,說話的同時唇瓣若有似無地勾畫著她的唇,男性陽剛的氣息與她的吐納相融混合,形成一抹極其曖昧的氛圍,教她渾身不住輕顫。
「別再想你那該死的表妹,你只要問你自己,想不想跟我在一起,就這麼簡單。」
他沙啞的嗓音像一枝銳利的箭,直直地射穿她的心髒。
自從爸媽離開她之後,再沒有人問她想什麼、要什麼,可她卻得處處幫他人著想,尤其是姑姑家所有成員。
或許一開始是因為自己沒有謀生的能力,害怕姑姑不要她,所以她處處討好,討好姑姑、姑丈和表弟妹,所有該做不該做的,她幾乎一手包了,只求姑姑將她留下,給她一口飯吃。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家,再不需要靠任何人支撐她的生活,她自己就能撐起一片天。
當然,受人點滴必當涌泉以報,但在姑姑家待了幾年,她就等于在那里服侍了那一家子多少年,認真算起來,說不定姑姑也沒損失多少,她又何必自認比姍姍矮一截,到現在還習慣把她們擺在自己前面,不多為自己想一點呢?
「我想跟你在一起……」
她閉上眼,終于勇敢地面對自己的心意,但再張開眼時,眼眶里卻蓄滿水液。
「怎麼辦?我這樣會不會太自私了?」
從來沒對自己好過,她不曉得自己這麼做到底對還是不對,心里好慌。
「一點都不。」
他欣喜若狂,毫不考慮地丟給她正面的回應。
「問題的重心與你無關,我不是說過了,不管你答不答應跟我交往,我都不會喜歡吳夢姍,所以決定權在我不在你,又哪來自私之說?」
「我真的……可以這樣想嗎?」她幾乎被說服了,可長久以來累積的自卑感讓她不敢輕易放心,不安地反復詢問。
「別怕,從現在開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麼事有我幫你頂著,你只要安心地把自己交給我就好了。」
第7章(1)
凡事有他頂著,安心地把自己交給他就好——
這話太動听,太容易挖出人脆弱的一面,于是黎水凝便在如此松懈的時刻,安心地把自己交給他,結果就是出、代、志啊!
瞪著頭上的天花板,和她房間一樣舒適的米白色,卻不是在她自己的房間,而是在凌紹洋的房間。
她,竟然和他上床了?!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又是怎麼從他的客廳轉換到房間來,她似乎記不太清楚這整件事發生的過程,又似乎相當明白地任由它發生,她實在不知該如何向自己解釋這復雜的矛盾心思。
浴室傳來淅瀝的流水聲,才和她發生關系的男人現下跑到浴室去了——她比他更不舒服,她都沒去浴室梳洗、放松身體的疲累了,他去個屁!
雖然她在心里暗咒,卻沒勇氣說出來,只能感到些許委屈地起身,抓起不久前因感情泛濫而隨手被丟棄在地上的衣服,打算穿一穿走人……噢該死!她完全忘了自己該去郵局寄貨的事情。
男人,禍害啊!
「你去哪兒?」
孰料她的腳步才落地,凌紹洋剛巧由浴室里走出來,見她拎著衣服準備套上,隨口便問。
她轉頭,見他手上端著臉盆,盆里還冒著熱騰騰的白煙,她好奇地月兌口而出︰「你才干麼咧!」
凌紹洋端著臉盆走到她身邊,騰出一只手輕輕推她一把,輕易將她推躺回床上她才離開的位置。
「你……」
媽啊!他到底想做什麼?
「噓。」
他輕噓一聲,把臉盆放到地上,接著大掌直接探向她的腿間——
「喂!」
她狠抽口氣,本能地並攏雙腿。
欸欸欸~~雖然他們才做過那教人害羞的事,可他能不能不要那麼直接?
她還沒適應他倆的新關系,他就這麼直接來,人家會害羞啦!
「喂你個頭。」沒好氣地白她一眼,這女人比他還不懂何謂體貼。「躺好啦,我幫你擦一擦……還是你要去浴室洗個澡?」
就是體諒她可能會產生的不舒服,他才到浴室端水出來想好生幫她service一番,誰知道她這麼沒情調,還叫他喂,實在讓他很無言。
「那個,我可以自己……」噢拜托!這麼私密的事怎能讓他出手?她完全能夠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