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宜梅知道了他的来意,一句话,传授经验,然后大家一起发家奔小康。梁宜梅虽然不是多善良的人,但这样的事的确对全民都有益处,虽然损害了她的一点点利益,只是就算她不说,过不了多久大家也会知道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她卖一个人情呢。于是就将怎样在水田里养鱼,以及等等的注意事项都一股脑的告诉了尚县令。
尚县令倒是吃了一惊,梁宜梅等他走后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徐润新,徐润新倒也不在意,反而自得道:“……我们这样也算是造福苍生了吧?”
梁宜梅转身就走,道:“只要尚县令不来问我养蚕的技巧就好,这次收获后我还要种晚稻呢,你呢,要不要一起?”
徐润新点点头道:“我都交给管事了,这几天我父亲正想让我试着管家里的生意呢。”
到十一月徐润新成亲梁宜梅才算是真正意义上见到了他的外公,在梁宜梅看来言老是一个很睿智的人,只是平时又很孩子气。言老老早就喜欢梁宜梅了,这一次相见后他更是自来熟,讨酒讨得那叫一个自然。纵然梁宜梅酿的酒很多,可她依然心疼。更别提现在嗜酒如命的胖胖了,有好几次梁宜梅从屋子里搬酒都得避着胖胖,小老鼠不止一次的嘲笑她。
钱老太太到底还是知道了徐润新在泉州县开点心铺子的事,闹了一顿。好在钱老爷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以“徐家是徐家,言家是言家”的话堵住了她。这些都是跟钱清菱的通信中知道的,也因为这件事钱清菱出来和梁宜梅见面更难了,只能通过钱清皓传递消息,就是这样。两个人的友谊花朵还是颤颤巍巍的开了,算起来,钱清菱还是梁宜梅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闺蜜呢。
蚕房里收了一次丝,一百二十多亩的地两季收了五百二十多石,“多乐轩”也有了分成。梁家原本紧巴巴的生活一下子就改善了。五爷爷和五奶奶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他们两还真怕收不回来呢。
梁宜林一如既往的读书参加同窗的讨论会或和郑决和尚志清写信讨论时局之类的。反而是徐润新因为成亲以后要接手生意而来往少了,五奶奶也开始拿着针线逼着梁宜梅,梁宜梅看着外面慢慢飘下来的雪,只好守着火炉跟五奶奶学针线,晚上则和梁宜林斟酌着给远在北方的梁宜木写信。
因为有了前一年的经验,开春的时候大家都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因为尚县令的推广,又有徐润新成功的经验在前,今年在水田里养鱼的人倒是多了一些,只是大部分的人还是持观望的态度,毕竟一次两次的也不能说明什么。
梁宜梅倒是对果园比较上心了,从第一次上肥的时候就开始盯着了,毕竟去年没结果,结果和没结果的劳动程序是不一样的。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偶尔兴起养的鸡鸭却成了去年她最赚钱的项目,蛋糕店虽然有分成,只是因为徐润新还在扩张。需要的资金多,大部分还是投入再生产了,能分到的很少,蚕丝第一年的收成也不是很多,今年梁宜梅就几乎比去年多养了三倍,倒是池塘里的鱼收成还不错,可也比不上池塘上的鸭子和鸭蛋。梁宜梅让人做的咸鸭蛋好像很受北方人的爱戴,今年下的订单就挺大的。原先对鸡蛋压价的几家倒没想到梁宜梅和徐润新还真的不卖鸡蛋给他们了,白白损失了一大笔赔偿金。在梁宜梅不知道的角落里,吴家倒是受到了大家的一致讨厌,使得想秋后算账的言老都没有了兴致。
梁宜梅也在夏日到来之际建成了酒坊。这件事言老倒是挺关心的,特地派了身边的老管家过来询问,梁宜梅沉思了一下道:“这件事是原先我和徐哥哥说好的。”
老管家一听,明白了,人家早就和少爷说好了一起做生意,不能把小的撇一边去,转去找老的。好在他们本来就是一家,老管家也不在意,高高兴兴的回去和言老回信了。
言老却若有所思,见老伙计不明白,就笑道:“你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了,怎么还把她当成小孩子?她的心思多着呢,和我做生意,我必定是一分一毫都不让的,她和我合作占不了多少便宜,可是润新不一样,润新念着情谊,必定不会叫她亏的。好在她是个识大体的,不会占润新太多的便宜。”
老管家经他这么一说,倒有些不放心了,“只是她以后再和人合作怎么办?这酒……我们派了好几拨的人都酿不出来。”
言老却不是很担心,笑道:“开了店她总不能再亲力亲为吧?”
老管家这才放下心来。
梁宜梅还不知道有人窥觑她的酒方,只是一心一意的伏在案上写着企划案。她早就想好了,酒坊里就出一些普通的果酒,再限量提供她酿的酒。不是她不愿大量提供,只是这酒之所以那么好,不是因为她的手艺好,而是因为这果的质量好,可是她总不能说这水果出自她的空间吧,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她必须做的完美一些。而且她也希望这能成为她的一个依仗,毕竟梁宜梅不管事,店铺里的事她几乎都交给了徐润新的人,而有些事是不能单靠查账查出来的。
徐润新看了梁宜梅的企划案,叹道:“论到做这个我还是比不上你。”
梁宜梅吃了一口梅子道:“你只说你答不答应吧?”
“嗯,不错,我没什么意见,只是现在就要开始调教人了,我去请几个会酿酒的人,只是你那个酒方……”
梁宜梅笑道:“你把人找来我就给你,还是老样子我们各出一半的钱,然后五五分成。”
徐润新抓头道:“这样不好吧,毕竟你除了酒方子。”
“这没有什么,我那酒方子也就比别人的好一点,更何况你还要管理店铺呢,我用酒方子抵掉也是应该的。”
徐润新惊讶道:“你的酒方子怎么会只比别人的好一些呢?你不知道你的果酒有多好喝,要不然我和外公也不会这么喜欢了,就是郑决他们都千里迢迢的让你随着郑家和尚家的年节礼送一些去,你还不知道吧,有一次至清在家里喝酒,正好有客到,喝了拿酒后还一个劲的问在哪里能买到呢。”
“难怪上次尚大哥会写信来和哥哥要酒,原来是被人给缠上了啊。”
“可不是?所以你可不能小看这酒方子。”
梁宜梅有些感动,又有些心虚,转移话题道:“我听说嫂子怀孕了,真是恭喜你啊。”
徐润新努力着不让笑意溢出来,到底没忍住,眼角弯弯的道:“嗯,现在娘和外公都紧张这呢。”
梁宜梅就笑着给他包了一些腌梅子道:“这些你拿回去给嫂子吃吧,我也不知道孕妇该吃些什么,听说都喜欢吃酸的,这是五奶奶腌的,可好吃了!”
徐润新接过道:“她还真的就喜欢吃酸的,那我先回去了,回头我找到了人再来找你。”
梁宜梅看了看还在半空中的日头,笑着应下了。见徐润新的背影消失了,梁宜梅才叹道:到底是结婚了,以前可是死活赖在这里,要不是哥哥一再赶人,他还不走呢。
徐润新将梅子给董氏送去,董氏还记得那个小小的女孩,心里有些感动,算来她还是两人的红娘呢,只是她嫁过来这么久还没见过面呢,就笑道:“相公怎么不请梁妹妹来家里做?要不,我寻个时间请她来家里做客吧?”
徐润新断然拒绝,“家里太规矩了,她不喜欢,来了这里要去拜见外公,然后再去给母亲请安,在陪着母亲说一些话,轮到你的时候又吃午饭了……乱七八糟的事一大堆,一天下来还做不到一件事,你要是想见她还是直接去梁家吧,那里舒服,想干嘛就干嘛……”
董氏默然,好一会儿才道:“相公回来还没去给外公和母亲请安吧。”
徐润新起身道:“我正好有事要去找外公,可能会晚一点去母亲那儿,你不用等我了,直接去母亲那里等吧。”
董氏点头应下了,就起身送徐润新出去。
董氏身边的丫鬟墨香上前扶了她坐下,见小姐真的吃梁宜梅送的梅子,就道:“小姐,你怎么真吃啊?要是……”
董氏眼神一凛,低声喝道:“你胡说什么?”
墨香一惊,脸色顿时苍白。
董氏见了就微微柔和了声音,但还是严厉道:“这种事不许乱说,连想都不能想!要是传出去梁姑娘的名声非毁了不成!她不是那样的人,虽然我没见过她,但听着就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少爷也没那个心思。她家资丰厚,又有一个秀才哥哥,以后必定是千金小姐,哪里用这样委屈自己?”
墨香想起当初那位梁姑娘考核她们小姐的样子,知道自己想岔了,心里有愧,低声道:“奴婢知道了,以后定不敢了。”
董氏这才满意,“虽然少爷对她没那个心思,可他们也算是在一起长大的,只怕在少爷的心里地位不轻,你这样的话要是被少爷听到了,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