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见尚志清还特特的来接她,就嗔怪道:“又不是第一次,你急什么?连工作也不做了。”
梁宜梅就冲着她挤眼,沈氏顿时脸色通红。
尚志清则不计较这些,和梁宜梅告辞后,就带着妻子女儿回去了。
梁宜梅刚要转身回去,就被人叫住,回头看去,原来是钱清菱。
还真是,梁宜梅扶额,怎么都凑一块了?
钱清菱下了马车后就担忧的拉过她的手问:“你没事吧?”
梁宜梅摇摇头,将她拉进门。
钱清菱就一边走一边拍着胸脯道:“你不知我有多担心你,刚开始我还不知道,我本要约了你去上香的,可是听说你家里的仆人都被派了出去找人,仔细一打听才知道你丢了。”
“我不相信,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还会走丢呢?后来去找了董姐姐才知道……也亏得你能平安回来,要不然……”钱清菱的眼睛有些发红。
梁宜梅就将路上能说的一些事和她说了,慢慢的引着她好受些了,才舒适的坐在椅子上,叹道:“我今儿可是累坏了!”
而现在梁宜木却是满脸不耐的的看着对面说个不停的梁鸿霁。
“……你请事假就是和人到余味斋来吃饭?简直是有负圣恩!”
“梁大人,家弟处事不当我自会教训他,就不劳梁大人大驾了,不知梁大人来这里是不是约了朋友?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梁宜木就回头对梁宜林道:“还不快走,你今天还说要带我去白云寺看看呢。”说着,不再理会梁鸿霁,从他身边下去。
旁边看热闹的人早就不耐烦了,这人堵在楼梯间也就算了,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请事假是有负圣恩”来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凡是在朝为官的,谁没有请过事假来这里吃饭?梁鸿霁的一句话就把这儿一半的人得罪了。现在听梁宜木这样说他,倒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
显然,梁鸿霁也意识到了这点,脸色顿时难看,继而有些恼怒,听他的意思,他是梁宜林的哥哥。那也是他的侄子了。他不但不提醒他,还当面顶撞他!
他张张嘴,见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他脸上闪过难堪,转身疾步就上楼了。
梁宜林却心中难受得很!他强压着眼中的眼泪,快步跟上梁宜木的脚步。上了马车后却只坐在一旁不语。
“你这是怎么了?”梁宜木有些疑惑。继而释然道:“你是怪我不该这样对他说话吗?”
梁宜木有些感慨“郑大哥说得不错,有家族在背后的确要方便些。只是我们本来就是旁支的旁支,和本家已经隔了十万八千里了,我们有钱有势还好说。可是现在家里只有我们兄妹三人,最高也只是我这个正五品的千户,回到本家也只有受欺负的份……妹妹好容易置办下这些产业,照家族里的规矩,这些都是要上交给本家管理的。”
“我们不回去。但可以和本家走动,就像以前被分出去的旁支一样,我们也不渴望他们帮我们什么,只是以后当做亲戚走走。这样一来就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太好欺负了。”
梁宜木眼里闪过寒光“不过才见过几次面,就在你的面前端起了叔父的架子……”梁宜木冷哼一声,他的弟弟,他都不舍得说他,他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他的面子,以后林哥儿是要入阁拜相的,文官最讲究这些东西,一次两次还好说,次数多了,不免给人留下林哥儿不堪大用的印象!
梁宜林心里更难受,眼眶发红“可是也不能就坏了哥哥的名声!”
梁宜木好笑道:“你别忘了,我可是武官”梁宜木的神情有些严肃“武官要进一步,就不能太在意这些,你看,现在做到将军这一步的,哪一个没有一两个让人诟病的毛病?”
梁宜林的脸色更难看了,梁宜木就叹了一口气“你是读书读呆了,倒对这些在意得过了头了,你看妹妹看得多开,你回去和她说,她一定回说,心里开心就好。你说,你今天开不开心?”
梁宜林怔怔的看着梁宜木不说话。
梁宜木也任由他在那里想,也不打扰他。
……
梁鸿霁没想到的是他刚上楼就碰到了闵邵艺,心中一突,就上前和他打招呼。
闵邵艺微皱着眉头替他打抱不平“……小辈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长辈的不是!”很显然,刚才的一幕,他看在眼里了。
梁鸿霁却没有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说,而是一笔带过,淡淡的说了一句“他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是赶时间,哪有那么多空教训小辈?”
梁家受劫之后,家里的长辈教育下一辈时都会告诉他们家丑不可外扬,他虽然不知道闵邵艺的目的是什么,可也知道梁宜林和他一样姓梁,虽然他哥哥对他不敬,但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来说道,更何况,这几天梁宜林对他还算恭敬,见他的时候都是行的子侄礼,他更没有借口偏帮外人了。
闵邵艺微讶,信报上说梁鸿霁虽为人圆滑,却没有多少主见,而且见识上也有限,所以才将近五十岁了,还只是一个正四品的知府,可是现在他明明给他机会抱怨,他怎么反而为梁宜林说气话来了。
闵邵艺重新将话题拉回来,梁鸿霁眉头微皱,又扯开了,两人就这样你拉回来,我就扯回去的。
闵邵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却让梁鸿霁提高了警惕。看来闵邵艺第一次跟他说起梁宜林的事也是有目的的,想通了这一点后,梁鸿霁对有关梁家的事只字不提,倒让闵邵艺白费了半天功夫。
闵邵艺有些气愤的离开余味斋。
而此时的皇宫里,皇上也是气愤的将手中的奏折扔到地上,对欧淑人咆哮道:“请罪?在折子里说了是征得朕的同意,现在又请罪,那不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朕的脸!”
越想越气愤,皇上干脆将榻上的奏折全都扔到了地上。
“皇上,要是气坏了身子就不值了。”欧淑人捡起地上散落的奏折,安抚他道:“都是永昌伯的错,当初他就不该煽风点火让言官们参长平侯,外面的人不知道,还真的以为长平侯没有请示过皇上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欧淑人小心的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见他还是铁青着脸,就叹了一口气道:“长平侯也真是的,皇上龙体不安,没有来得及批阅奏折,自然也不知群臣误会了他,他回来就应该找那些言官才是,怎么就怪到了皇上这里?前几日,皇上连下床都困难,难道他还尊贵到皇上带病为他伸冤不成?”
皇上的脸色缓了些,可还是紧锁着眉头。
欧淑人想起姐姐的嘱咐,就上前趴在皇上的腿上,微仰着头道:“皇上不如去找皇后娘娘,长平侯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弟弟,让皇后娘娘去说说长平侯就是了,只要长平侯出面承下这个罪责,群臣还能说什么?”
皇上坐着想了一下,最后摇头道:“不行,皇后这几年和长平侯府好像越走越远了。”
欧淑人掩嘴而笑,眼里却微微透着悲哀“女人一辈子是离不开娘家的,更何况皇后娘娘位高权重,长平侯府怎么会远了皇后娘娘呢?皇后娘娘是从长平侯府出来的,就更不可能远了长平侯府了。”
也对,没有娘家的女人还有什么用呢?皇上就叫了一声“更衣”。
……
坤宁宫中,皇后也在说着长平侯府,皇后派去的亲卫回来了,他们比长平侯晚到了一步,等他们赶到的时候,侯老夫人已经被救出来了,长平侯让木集镇的总兵带兵埋伏在木集林子里,等到鞑靼的三王子察觉到不对的时候,总兵一声令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还差点就俘虏了三王子。
他们见长平侯第二天就启程回京,他们也急忙返京了。
皇后派人送到长平侯府压惊的东西都被留下了,可是侯老夫人还是一句话也没让人带回,底下的人都看出皇后的心情很不好,宫女太监们走路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弄出一点声响。
这时候大家都盼着欧贵妃能来做客,因为每次欧贵妃来,皇后的心情就会好一些。
皇后抚摸着手上戴着的玉镯,问道:“那个和老夫人一起被掳走的也被救回来了?”
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太监小心的回道:“是。”
“是什么身份?”
“听说哥哥是今科进士,现在在户部任左给事中。”
皇后微点了点头,就慵懒的靠在靠枕上,吩咐道:“从库房里选一些首饰衣料什么的送去,就说是本宫念她一路上照看侯老夫人赏的。”
小太监松了一口气,恭敬地应了一声。
……
寇三爷生气的将扇子摇得啪啪响,寇三夫人连忙上前接过,嗔怪道:“什么事情生气成这样?也不该拿扇子出气!”
寇三爷被夫人看得气消了一半,但还是怒道:“二哥他竟然要把小四嫁给长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