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大刺刺的站在院子里东张西望,悠闲自若。
甚至没有留意到门口的动静:沫儿提着一盒点心走了进来,忽见一陌生人站在自家院子里,顿时尖叫道:“啊!你是谁?从哪儿冒出来的?”
冷静瞪眼转身,见着个可爱的小姑娘,马上换了一副温良的表情,彬彬有礼的对沫儿拱手作揖,询问:“在下名唤:冷静,请问你家小姐可在?”
沫儿戒备的盯着他。冷静?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慕夕被沫儿的尖叫声引来,从窗户探出个头来张望,喊道:“咦?冷静,你怎么来了?”
冷静抬头看她,苦着脸说:“能给属下换个名字不?这名字真他娘的难听。”
“诶,”慕夕顿了顿,眉开眼笑的说:“其实我也觉得冷静这个名字好绕口,不如改成:奇冷,怎么样?就这么决定了。”
冷静:“......”
沫儿见他确实认识小姐,也不再怀疑,引着他往阁楼去。
慕夕招呼着奇冷入座,奇冷尴尬的立在原地不动,按道理来说。他要给慕夕行礼才对。毕竟参见教主的礼节是必不可少的。
可是碍于沫儿在,慕夕似乎不希望身份被曝光。他这才无措的站着。
慕夕见状,对沫儿说。“出去院子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
沫儿乖巧点头,也不多问便退了下去。
奇冷这才松了一口气,单膝跪地,声音雄厚,“参见教主,教主万寿无疆。”
慕夕翻着白眼。连连挥手。示意奇冷赶紧起来。说真的,到现在她都有点受不了奇门教这口号。听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教中出事了?”
“教主知道了?”奇冷诧异道。果然是教主,还会未卜先知。
慕夕一巴掌拍在他脑门,没好气道:“你这个副教亲自出来找我,不是出事了。难不成闲的慌想找我叙旧聊天?”
奇冷揉着脑门,反应了半晌,觉得慕夕的话很有道理,又夸赞道:“教主果然是教主,推理的这么准确,属下真是佩服。”
何时这么能拍马屁?慕夕不耐烦道:“快说,什么事儿?”
“教中昨日接到一单大生意。”奇冷压低声音说,“对方出十万两黄金要杀承影。”
噗!慕夕本刚含了一口茶,愣是喷了奇冷满脸。
奇冷也不嫌弃她。只淡定的用衣袖抹去脸上茶水,继续说:“你知道是谁下的单么?”
慕夕艰难的看着他,摇了摇头。如今世上还有谁这么财大气粗,十万两黄金只为取一个人的命?
“南宫家的世子,南宫长歌。”
噗!慕夕一口茶水没吞下,显然被呛着了,猛咳了几声后,有气无力道:“她这么有钱?你接了?”
“嘿!干嘛不接!有钱谁不赚?况且。他们根本不知道承影就是教主,教主就是承影。届时我们收了钱,过个十天半个月说办不成,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不是么?”
“啧啧啧,险恶!”慕夕嫌弃的看着奇冷,“看不出啊,一脸老实样,心思却如此奸猾!”
奇冷不满意的说,“难不成我们还真把你杀了不成?”
慕夕鄙视道:“你杀得了么?”
奇冷想起那日江湖盛会上的情形,顿时冒了两股冷汗,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慕夕,说:“属下可不敢,属下还想多活几年。”
慕夕轻笑道,“不过他为什么要承影的命呢?”
“这也是属下觉得奇怪的地方。南宫长歌向来不参与江湖上的事,更不会与人结怨。他们家族世世代代都经商,虽与皇室走的近些,但也不受皇室约束。”
“或许不是他要杀承影,而是另有其人?”慕夕顿悟,“你找人好好去查查,反正承影的身份是假的,届时我只要不以承影身份出现,就说承影已死,他们也会相信。”
“是,属下这就去办。”
奇冷走后不久,南宫长歌就来了。
慕夕正在吃早点,沫儿坐在一边与她说话。
青木赫来的时候还带了一箱金币,一箱夜明珠,一箱翡翠,一箱珠宝,这些都是昨晚慕夕对揽雪提的要求,他还真的都带来了。
此时见着四个大箱子不当不正的挡在屋门口,慕夕不由黑了脸。
沫儿跟着慕夕久了,也不是没见过这么些珠宝金币,只是一下子整整四大箱,确实有些壮观。她将箱子推进屋子里,询问道:“小姐,这些东西怎么办?”
“不要白不要,你拿去钱庄存了。”慕夕瞟了一眼四只梨花木箱子,继续喝粥。
“这是要存什么?”人还未到,声音先飘了进来。
慕夕抬头,笑眯眯的对南宫长歌打招呼,“你怎么来了?用过早膳了么?一起?”
南宫长歌瞅了一眼地上的箱子,眼中闪过疑惑,却并未多问。沫儿给他搬了椅子布置了碗筷,他坐下与慕夕一同吃点心。
“今儿是什么好日子?怎么一大早的,大家都往我这儿凑热闹,说吧,有什么事?”
还没睡醒,青木赫就等在屋外,青木赫刚走,奇冷就出现了。这不奇冷才走没多久,南宫长歌进来了,待会儿不知还有谁会来?
“今日是游湖的好日子。要不要一起去?”
“游湖?还有谁一起去么?”慕夕眨巴着眼睛,游湖这种无聊的活动,若是人少。还真的不大有兴致去。
南宫长歌看了她一眼,“你就喜欢热闹。还有阿玹,阿玹的妹妹,青木赫。”
青木赫?慕夕抽了抽嘴角,咬了一口点心,心里纳闷道:青木赫也认识阿玹?
“啊,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今日约了朋友,恐怕不能跟你去了。”慕夕一拍脑袋。想起昨日与双双的约定。她待会儿吃完早点,稍作休整,就打算去一趟天香居,也顺便看看兰姨。毕竟她在天香居住了那么久,已有些感情了。
见南宫长歌只点了下头,也没表现不高兴,只像平日里那般,不温不淡。
慕夕突然有些心虚,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想去,我真的约了人,你还记得昨日我扶着的那位姑娘么?她要请我吃大餐,我顺便还想去探望下兰姨。”
南宫长歌笑看了她一眼。声音柔和:“她是天香居的?”
慕夕点头,“嗯,是呀。”
难怪有些眼熟。南宫长歌说:“那你自己小心点。”
俩人用完早膳。闲聊了一会儿,南宫长歌便动身了。
沫儿收拾碗筷,慕夕换了一套火红的连衣裙,衣裙下摆绣着朵朵相连的曼珠沙华,好不艳丽。
沫儿一边收拾一边瞅她,眼中是满满的自豪。忍不住夸赞道:“我们家小姐真是越来越美了!”
慕夕睨了她一眼,说:“最近衣庄的生意如何了?我前段时间又设计了一些新鲜的款式。你今日去找裁缝把它们赶制出来,对了,我帮你也设计了几套衣裙,比我身上这件更美。”
沫儿顿时惊喜道:“真的么?小姐待沫儿如此好,沫儿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了。”一边说,还一边假装抹眼泪。
她与慕夕相处亲密,俩人早已不计较主仆关系,时不时还斗斗嘴。
慕夕嗔怒道:“去去去,你要是以身许给我,十夜还不找我拼命?”
“小姐!你又胡说什么呢!”沫儿顿时双颊绯红。
小姐怎么知道她与十夜的事了,她已经隐藏的很小心了。
慕夕斜眼看她,笑的阴险,“不要以为我三个月没回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哦。”
“小姐,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收拾院子了。”沫儿害羞,扭头就跑。
慕夕笑看着她逃跑的背影,将墨发简单的挽了个鬓。准备出门。
迎风赶着马车守在林府门外,他坐在车辕上,腰板挺的比值,看起来一丝不苟,古板严肃。墨轩正好相反,他搂着迎风的肩,嬉皮笑脸模样。不知在与迎风说些什么,惹得迎风本一张面瘫的脸时而忍俊不禁。
南宫长歌近日常来找慕夕,每次来都光明正大,很是张扬。一点儿都不避嫌。不像青木赫,向来都是翻墙进出。
正因为他的不避嫌,所以近日里府里丫鬟们最喜欢议论的就是慕夕与南宫长歌。
大家一闲下来就在讨论:大小姐和南宫世子何时完婚啊,大小姐和南宫世子感情很好啊……
为此,可是把林惋惜气坏了。
这日一早就听见下面的丫鬟说南宫长歌又来了,林惋惜忙打扮一番,就往府门口走,她要去截住他,不能再坐以待毙。
这不,南宫长歌还未出府门,就在青石板路上巧遇了林家四小姐。
“长歌!”声音婉转如百灵鸣唱。林惋惜提着裙摆,踩着小碎步,小跑着向南宫长歌奔去。
她今日特意擦了些脂粉,脸颊的皮肤更显的白皙,还微微透着绯红,很是可爱。
没想到会遇上她,南宫长歌的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自从知道她三番四次的陷害慕夕,南宫长歌便开始对她心存反感,有意的与她保持了距离。
“你这就要走了么?”林惋惜见他不说话,讨好的凑上去,微微扬起头,一副纯善的模样。
南宫长歌面无表情,只淡淡的说:“林四小姐早,我还有急事,就不在此多做停留了。”说完提步要走。
林惋惜愣住,没想到他会直接拒绝自己,顿时满腹委屈,嘴角不由一扁,“你是不是讨厌惋惜了,惋惜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话说着,两行清泪潺潺落下。梨花带雨,让人不由心生怜悯。
南宫长歌看着他,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毕竟他与林惋惜从小就一起玩,不能因为她做错几件事而与她断绝来往。况且她这般放低姿态,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南宫长歌决定给她一次机会,逐放软声音道:“我没有讨厌你,你别瞎想。”
林惋惜抽抽噎噎,不大安心的问:“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告诉我,我一定会改,好不好?只要你不要不理我。”
南宫长歌点点头,目光柔和,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
他的手掌很温暖,有治愈人心的感觉。林惋惜顿时破涕为笑,笑容带了丝怯懦,像只无辜的小白兔。
南宫长歌说,“我要去游湖,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可以去吗?”林惋惜眼中透着惊喜,声音略带颤抖。
这要是像以前,南宫长歌去哪里定会带上她,可是这些时日,他一直躲着她,她本以为他是讨厌自己了。可是现在听见他问她愿不愿意一同去游湖。那么就是说明他俩之间的矛盾解除了,她又可以向以前一样跟在他身边了。
南宫长歌好笑的看着她,嘴唇微微弯了下。真是个小孩子。
“马车外面等着了,你要回去准备准备么?”
“不用不用,我这样就可以了!”林惋惜满心欢喜,生怕南宫长歌又改变主意,忙一蹦一跳的跑在南宫长歌前面。
“听说湖边新开了一间布衣鱼坊,待会儿我们去尝尝如何?”
南宫长歌看着她,摇了摇头,“皇上和嘉华公主也会去,还有明王,你到时候跟着我,不要乱走,也不要多话,这次是微服出巡,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应对。至于去不去布衣鱼坊,到时候可征询下皇上的意见。”
见林惋惜露出失望的神色,南宫长歌伸手敲了下她额头,声音温润,“你要真的想吃,下次我可以带你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