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愛上他的你 第3頁

「恩恩……」他軟下聲音喚她。

「不要叫我!」她捂起耳朵,拒絕再听他遲到的溫柔。

「恩恩……」他又喚了一次,沒打算接下來的一整個晚上都盯著她的後腦勺瞧。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如果是那些傷人的話,她一句話都不要再听。

「你冷靜一點。」他試著將她轉過身來,卻被她用力甩開。

「我冷靜不下來!」她捂著耳朵大吼,心情失控。「如果可以冷靜下來,我不會十年了還陷在里面;如果可以冷靜下來,我也不會找你來自取其辱;如果可以冷靜下來,我不會在這里被你這麼冷言冷語地傷著……」

遠方的音樂響著,熱鬧著;她受傷的背影,顫動著、心傷著。

靳玄用力將她轉過身,竟見到她滿臉的淚水,他的心猛地一揪,心里格外難受,像是被誰捅了一刀。

「這樣你滿意了嗎?」于恩恩用力地用手背抹去淚水,只是,酒意松懈她的心防,委屈來得又急又猛,她愈是拭淚,淚水卻落得愈急。

「恩恩……」靳玄難受不舍地輕喊。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看不清情勢,瞧不起我為了他十年無法自拔,瞧不起我總是為了他心傷難受……」于恩恩失控地對著他大吼。

靳玄听著她難受的發泄,沉默地看著她。

「但是我沒有辦法!」于恩恩用力地拍著他,發泄她的不滿,手掌傳來疼痛,卻不及她胸口的難受。「我就是沒有辦法!」

她大聲吼出那些折磨人的難受心情,猜測著他對自己的想法。

靳玄的眸里有著濃濃的不舍,凝看著她,一個字也說不出。

但他的不舍,看在她的眼里,卻成了另一種同情──同情她的無可救藥,同情她的自取其辱,同情她在愛情里的自甘墮落……

「你不會懂的!」她激烈地搖頭,小手失控地推著他的胸口。「像你這種對愛情不曾用心的男人,怎麼會懂得我的心態,怎麼會懂得愛上人是怎麼一回事?!」

靳玄偉岸的身子一僵。這一刀,倒是扎扎實實地回劈上他的肩膀,教他一陣痛。

說他不懂愛?他不曾用心?

如果他靳玄真是那樣的男人,他也不用在這里,看著他珍視的女人為了另一個男人哭泣。

「傻瓜。」不為自己狡辯什麼,靳玄只是淡淡罵了一句。

傻的人是她;更是他自己。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于恩恩始終不明白他的心意,一如現在。

于恩恩直接對號入座,將「傻瓜」這兩個字發揮得淋灕盡致。

「我就是笨!我有什麼辦法?我就是醒不過來。」于恩恩的淚落得更多更急,水霧漫開她的眼,她無法看清他臉上心疼的神情。

在最受傷的時候,每個人都選擇用傷害別人來平撫自己的傷痛,她則用怒氣保護自己,不願承認自己的軟弱。

「我就是沒辦法像你這樣,朝秦暮楚,一下子跟她好,一下子又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你根本沒用過心,根本沒愛過人,你沒有資格批評我……」

一句句的批評,當著他的頭丟過來,靳玄看著她,實在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真是他媽的夠痛!他忍不住在心里飆罵髒話。

誰罵他,他都能听若未聞,視若無睹,但是唯有她,三言兩語就能刺進他的心里。

說他沒愛過人,那他守在她身邊的這十年,又是怎麼回事?

說他沒用過心,那他對她做的這些事,難道她都覺得理所當然?

包慘的是,他並沒有批評她,他只是希望她能清醒,希望她能把遙望的目光收回來,希望她能……看看他。

他一直都在這里,一直都在,十年過去,他從來都不曾離開。

只是,她卻從沒在乎過。

長長嘆了一口氣,靳玄知道這一刀劃下,她的心會有多痛,所以他並不怪她用傷害他的言語來捍衛她自己的愛情。

無所謂了……如果能讓她好受一點,那他痛點又有何妨呢?

伸出手,他將淚流滿面的她緊緊納進他的懷里。

「不要踫我!你不要踫我……」于恩恩用力想要推開他,討厭他先痛打她一頓之後,才又溫柔地呵護她。

她低喊著、抗議著,氣忿地拍打著他的胸口,一次比一次還要用力,全然沒有留情。

只是,男女力道有別,他雖然沒有抱痛她,力量卻也不容得她掙開。

動作里,他篤定地護著她,不讓她的憤怒傷了自己,將她護在身前,鼻尖細聞著她淡淡的酒氣與淡淡的發香。

如果可以,他多麼願意就這樣照顧著她、呵護著她。

幾分鐘過後,于恩恩掙扎的力氣用盡,她無奈、無力、無助地靠在他的胸前,淚水無言地流著。

她知道他是為她好,只是……選擇這樣醒過來的方式,實在太痛、太痛了。

音樂響著,人潮仍在遠處洶涌叫囂著,但這一方角落里,他們兩個靜靜地擁抱著。

縱然淚水奔流,但是他們的心卻慢慢地沉靜下來。

就這麼靜靜地抱著她,靳玄一刻都不願意放手,思緒迅速回到他們熟識的那個午後……

第2章(1)

「靳玄——」

嘹亮的聲音,穿過已經下了課的寧靜教室,再橫越寬闊的操場,傳入正在賣力練球的幾個足球小子耳中。

大家先是一怔,很有默契地停下進攻的動作,將視線同時移向一個身穿背心、運動短褲,露出一截精壯大腿,有著黝黑皮膚、高大身形的隊長身上。

「你又什麼東西亂扔了?球鞋?」隊員一號先行發難,滿臉是汗的臉上有著不諒解的表情,不明白靳玄為何每每讓他們美麗的球隊經理氣得牙癢癢的,欲除之而後快。

「球鞋不正在我腳上嗎?」靳玄高舉他的腳,一臉「惹禍的不是我」的神情。

「毛巾?」隊員二號開口,同樣不明白,靳玄怎麼就愛把水當當的于恩恩氣得七竅生煙?

「毛巾不正在學姐的手里揮舞著嗎?」靳玄聳聳肩,很無奈。

「那你是做了什麼事?瞧她快氣昏了……」溫辰甫環著手臂,唇邊噙著笑,遠看著氣呼呼的于恩恩正小跑步趕來,手里像是捏握了什麼東西。

靳玄的視力極好,縱使隔著距離,也能看清她小臉上的憤怒,當然也沒漏掉她手心里的「證物」。

靳玄也不理會,環著手,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等著她沖到面前。

「靳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個運動員?」于恩恩氣炸了,也不管眾人圍觀,眼里只有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

「當然。」靳玄低著頭,笑得一臉燦爛,看著她紅通通的小臉,像隻果一樣,讓人想咬上一口。

「知道?!」于恩恩聲音揚高。「那這個是什麼?」

瞧她揮舞著手中被抽完一半的紙煙袋,對照她的怒氣,靳玄一點兒也不意外。

「不過就是一包煙。」靳玄聳聳肩,慵懶無謂的模樣別有一番迷人的姿態,低著頭欣賞著她瞬息萬變的臉孔,大眼因為怒氣而發光,比陽光還耀眼。

「下個禮拜就要校際球賽了,你現在還在抽煙,不怕上場的時候上氣不接下氣?」于恩恩恩身為球隊經理,要管的不只是場務、財務,還加上隊員的身體自律。

「就算我抽煙、喝酒了,我的速度有變慢嗎?還是我踢球總被攔住?」靳玄笑眯眯地露出笑容。「如果有任何一樣,我一定馬上認錯,戒煙、戒酒,只要說得出來,我一定照做。」

此話一出,于恩恩啞口。

在場上,靳玄永遠跑得比隊友快,踢球更是快、狠、準,每每替球隊掙得分數,是得分的大功臣。只是,他不該就此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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