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無數波折,她終于是他的妻。哪怕只有一世,哪怕百年之後,他倆的魂體各自退回原來的歸處,他都認定她是他的妻。
繡著交頸鴛鴦的紅綃羅帳被扯了開來,紅彤彤的床鋪上,仲燁取下了伊人發上的鳳冠,解開了喜服,灼熱的吻印上了她的頸間。
須臾,柔女敕無助的嬌喘聲自床榻里飄出,若有似無,帶有幾分壓抑,反而越發撩撥人心。
「燁……合巹酒……我們還沒喝合巹酒。」
烏絲散亂在大紅繡枕上,瑰艷的小臉上美眸半掩,粉唇微張,那嬌柔水媚的神態,紅與黑的對比,以及那一截頸肩的雪白春光,全都刺激著仲燁早已燒得熾烈的yu\念。
忍住體內叫囂的渴望,他的衣襟已然敞開,就這麼果著一大片精壯結實的胸膛起身下榻,取來了合巹酒。
佟妍做勢欲起,他卻伸手將她壓回,那只溫熱的大掌揉撫著光滑渾圓的肩頭,深沉的目光像是要吞了她那般的專注。她躺在枕上,嬌顏生暈,美目迷蒙,羞怯的輕咬住下唇,不解他想做什麼。
他含了一口合巹酒,俯,吻住她的唇,將嘴里的合台酒喂入。
暖醇的酒液注入嘴里,灼燙的悍舌隨後滑入,她來不及吞咽,軟膩的香舌已被纏上,酒液順著嘴角滴落下來。
怕她嗆著了,他又喝了一小口,故技重施的喂給她,她暈暈然的含著,徐徐咽下,等她吞飲的同時,他伸舌舌忝去她嘴邊的酒液,順著那酒液滴落的痕跡,一路舌忝上了胸口……
「呀!」陡然一陣濕意浸染上胸口,佟妍酡紅著小臉,垂眸一望,看見他竟將白玉杯里剩余的合巹酒,全往她身上倒。
紅艷錦繡的抹胸被浸濕了,薄薄的布料緊貼著肌膚,澄黃的酒液順著雪膚滑落,他俯下俊臉,探出舌頭細細舌忝去。
火熱而潮濕的舌頭卷舌忝過肌膚,她打了一個激靈,甜膩的嬌吟難以自抑的溢出小嘴,小臉又窘又羞,美眸盈滿了盈盈水光。
……
「小妍,你是我的了。這一世,你終于是我的了。」仲燁將汗濕的俊顏貼緊她的艷頰,沙啞的喃道。
不知為何,每每听見他這樣說,她的心口總會涌上一陣酸楚,忍不住伸手撫模他俊美的面龐,心疼又不舍。
「燁,我是你的妻,除非你棄我,否則我這一世都不會離開你。」她在他的耳畔輕語,不忍他眼底那份沉郁。
這一世……他們只有這一世。
仲燁掩下眸子,深深封住她的唇,兩具赤|果的身軀緊密相依,彷佛就這麼無止盡的糾纏成一體。
「不論是生是死,無論哪一生哪一世,無論身在何處,你都是我的妻。」情濃至深時,他字句若鑿的許下諾言。
淚水滿上了美眸,佟妍抱緊他,心中亦許諾︰從今往後,他便是她的夫君,她的世子爺,她的天與地,一世永不分離……
番外篇一︰一千年情債一世還
又是那個夢。
自從大婚之後,她已許久不曾再夢過黑衫男子,直至這夜……她的魂魄好似在夢境中幽幽走了一遭,意識朦朧中,她听見一道熟悉的聲嗓,那人沒現身,卻能透過她的雙眼,讓她在層層夢境中看清了一切。
所有的一切。
不過是短短一個夢,當她醒來,彷佛已經過了千年之久,蘊藏已久的淚意洶涌滿上心頭。
她睜亮了迷蒙的美眸,坐起身,望著那背對著她的頎碩身軀,就這麼痴痴怔怔的凝望著。
今早,為了她始終懷不上孩子一事,她抵不過太後戈氏的責難施壓,開口勸仲燁再納良娣。
為此,仲燁頭一次對她發怒,更發了一頓脾氣,連早膳都沒用便上崇政院處理繁重的軍務,直至深夜才返回東暉殿。
在這張床榻上,他從未背對著她,更不曾沒抱著她便入睡,他今夜會這樣,想必是怒氣未消吧。
「你想讓別的女人上我的榻?!」
「你想讓別的女人懷上我的孩子?!」
想起今早他惱怒欲狂的質問,再望著眼前那一堵偉岸如山的堅實背影,淚水涌出眼眶,可她卻笑了。
曾經,她不明白,她何德何能,能受他如此深情的疼寵,亦不明白,為何他只要她為他生養孩子。
可今夜,她全明白了,明白他的深情何來,明白他的執著是為何,明白他對她的愛,縱是三界也難以移轉。
仲燁並未睡熟,白日里的怒氣依然堵在胸口。
若是他人開這個口也就罷了,怎能是她說出這種話!他愛她,只要她一個,她怎能開口要他再娶別的女子!
他知道她已醒來,可他仍是閉著眼,背對相向,不願與她交談。
熟悉的縴縴玉手探上了他的背,以著異常執坳的力道,將他沉重的身軀翻過來,讓他躺正,隨後撫上了寢衣的前襟,扯弄著。
仲燁仍是閉著眼,不予理會,心中惱著,她竟然想用這招來談和?
可恨的是,他抗拒不了那雙小手溫柔的撫揉,察覺到她解去了他的寢衣,平緩的氣息竟然急促了起來。
一滴淚水落上了他的胸膛,縴柔小手撫過那花狀的肉疤,蔥白的指尖順著疤的紋路滑走,而後,更多的淚落下,浸潤了那朵「歲凋」。
仲燁一震,倏然,開了銀藍色眼眸,迎上了那雙熟悉的眼,及她唇邊那朵熟悉的笑靨。
小妍……
「是歲凋。」她笑著,亦哽咽著,「從來沒人能養出來的歲凋,你讓它開了花。」
他怔忡看著她,冰冽的雙瞳瞬也不瞬,發僵的身軀一動也不動,就怕是夢。
「我以為你嫌我煩,以為你不在乎我……是後來佛祖才告訴我,為了向佛祖討我,你在蓮花座前跪了千日。我好難過、好難過,一直求佛祖讓我去見你,可是仙規不能犯,佛祖不允我去。」
是她,真的是她!仲燁的胸口幾欲被涌上來的思念脹破,他不再猶豫,伸出雙臂將她嵌擁入懷。
「小妍,我終于等到你了。」沙啞的聲嗓,透出等待千年的孤寂,徹底捏碎了她琉璃剔透的心。
「是佛祖讓我想起來的……」她亦死死的摟緊他,小臉貼著他胸前那朵歲凋,以淚水滋潤它。
「那時,佛祖說,你為了我在孤寒地獄等了千年,用思念喂養歲凋,因而我虧欠了你情債,情債不能不還,所以佛祖要我入凡間遭劫,償還這份情債。」
欲成仙,必得了無牽掛,了結一切恩怨,無論恩債都須償還。
是以,她瘸了一腿,只為償還他跪在蓮花座前求佛千日。
是以,她這一世孤苦無依,受盡欺凌,只為償還他守在孤寒地獄中的千年。
是以,即便佛祖未讓她記起轉世前的種種,這一世直到遲暮老死,她終將一心惦念著他、愛戀著他,只為償還他喂養歲凋千年的思念。
千年情債一世還……太短,太短。
「燁,謝謝你為了我一直等著。」她在他懷里哭得不能自已,心疼他獨自一人等過漫漫千年,不舍他為了她在佛祖前下跪請求。
他抱緊了懷中的淚人兒,沉嗓低語︰「我愛你,小妍。」這句話等了千年,千年啊!終于能對她訴出。
她哭得更厲害了,伏在他懷里,在淚中望著那朵歲凋,直到又哭又笑的嬌顏被他捧起,落下無數個憐愛的吻。
「我愛你,燁。」她閉眼淚落,感受他溫膩潮濕的吻紛紛落在眼睫上,最終落在嘴角上揚的粉唇上,深情封守。
只有一世啊,怎夠她償還他千年的情意!若他們能生下孩子,那孩子擁有仙界之氣,又有修羅的精魂,更是閻羅之子,他將不屬于三界,只能留在人間無盡輪回,卻是能夠生生不息的存在于三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