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同事們面前總是顯得過度壓抑、過分客氣,仿佛現在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才是真正的他。
到底是什麼樣的成長環境,養成他這種獨霸的個性?
「歐聖嵐,你的秘書是從哪找來的?真夠哩吧唆……她現在在我身邊,你跟她說一下我那天在‘開鎖殿堂’的狀況,盡量說重點。」
說完,嚴冠威馬上把藍牙耳機拿下來,扔給她。
「誰?」築香措手不及地問。
「證明我清白的朋友。」
他指了指耳機,示意她戴上。
「我又不認識他,這樣不會很奇怪嗎?」她假裝沒看見他的動作,有所顧忌地問。
「我的朋友遲早也是你的朋友,就從幫我們揭開誤會開始認識也不錯。」嚴冠威挑高眉,又是那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築香沒轍地瞪他一眼,將耳機戴上。
第8章(2)
「你好。」她友好地向對方打招呼。
嚴冠威斜睨著她,涼涼的冷哼了一句,「差別待遇。」
「我是歐聖嵐,那晚陪你男朋友摔酒瓶的友人。」耳機那頭是一道听起來十分溫柔的男子嗓音。
「他不是我男朋友。」築香立即道,看見身旁的嚴冠威倏地沉下了臉。
「還不是?」歐聖嵐帶笑道。
築香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天,我跟他談到結婚禮金的事。」
「沒那麼快!」結婚?她連想都沒想過,沒想到嚴冠威已經想到那麼久遠以後的事了?
「有誤會就跟他說清楚吧,我從沒看他那麼焦躁過。」歐聖嵐停頓了一下,接著道︰「那家伙沒談過真正的戀愛。很難相信,對吧?」
「是很難相信。」
這麼帥的男人……怎麼听都像謊言。
「那家伙脾氣大得很,老是對女人橫眉豎目,有時候女人不小心踫到他,還會被他惡瞪,簡直比聖女還冰清玉潔。」
築香被歐聖嵐輕松閑聊的語氣影響,漸漸放下戒心。
「他沒真正愛過一個女人,所以多花了一些時間確定,在這一點上,他有點笨拙,卻反而顯出他的真心。」
「是嗎?」築香深深嘆口氣。這個男人真厲害,兩、三下就快把她說服了。
「他是天之驕子,一生下來,身邊所有人都愛他,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擁有太多愛的他到目前還沒有機會愛一個人,光應付那些源源不絕的關愛就夠他忙的了。我再跟你說條八卦,別讓他知道。」歐聖嵐吊人胃口地停頓了一下。
「什麼?」她忍不住催促,被他嘴里所形容的嚴冠威迷住了。
「你的事,他女乃女乃已經知道了。」
「啊?」這個歐聖嵐是開征信社嗎?
「你愛他嗎?」
築香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沉默不語。
「這個答案你不用跟我說,但別忘了給他回應,他跟你的事情已經在他家傳開了,如果你不愛他,肯定有場好戲可看!」
「為什麼我好像听到幸災樂禍的語氣?」
話筒傳來低沉迷人的輕笑,「我猜……你愛他。」
「你從哪一點判斷?」
「從他上輩子積德很多這一點!」
築香笑了笑,只把這些話當作輕松的笑話。
「我要去開會了,希望下次是在你們的婚宴上恭喜你。」
「好,我們十年後也許有可能見面。」
歐聖嵐又是一陣低笑,才禮貌地和她道再見。
見她掛斷了電話,嚴冠威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
「他跟我聊了很多關于你的事。」築香率先道。
「嗯。」嚴冠威不安地漫應了聲,從後照鏡偷偷打量她的表情。
「他說陪你摔酒瓶,那是怎麼回事?」摔酒瓶?空的米酒瓶嗎?
聞言,嚴冠威輕咳了兩聲。
「一種……游戲。」他試著解釋,同時企圖掩蓋這場游戲所需的昂貴費用。
「听起來有點無聊。」她道出評語。
確實無聊,因為那不是游戲,而是發泄。他心里如此想著。
隨著她一個接著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他的精神隨之逐漸緊繃,直到他終于放棄硬撐,直接開口問︰「所以,我可以假設,我們之間沒有誤會了?」
築香想了一下,點點頭。
「那你什麼時候嫁給我?」嚴冠威問得自然。
「什麼?」她滿臉驚愕。他應該是要問她,要不要做他女朋友才對吧?
「嫁給我。」他又重復說了一次,見她一臉困惑,他耐心地開口解釋,「讓我向你證明真心的可靠度,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確認自己的真心,你就願意真的跟我交往。」
「我沒忘,但是交往不等于結婚。」兩件事情差別這麼大,教她一下子怎麼可能接受?
「哪里不一樣?模式都差不多,結婚還可以多給你許多額外的保障。」他可說是處處為她著想。
「責任不一樣。」父母離婚前激烈的爭吵又冒出來折磨她。
「難道你又只是想跟我玩玩?」嚴冠威滿臉怒容,一顆心仿佛跌落谷底。
「不是。」築香別開臉,避看他熾熱專注的眼眸,顫著聲音緩緩開口︰「給我一點時間,我要再想想……」
知道自己愛著他是一回事,在他面前親口承認又是另外一回事。
從沒有說過愛誰,他是因為太多人愛他而沒機會說,而她卻是無人可說,她,真的可以放膽去愛嗎?
兩人抵達用餐與泡湯的會館時,已經快中午,其余先抵達的人選擇在餐廳里等待。
嚴冠威撥電話與同事聯絡過後才知道,去接重要客戶的主管迷路了,到現在還沒有抵達。
下了車,有點暈車的築香雙手抱著頭,痛苦地蹲在地上。
「還很不舒服嗎?」他走到她身邊,蹲下,擔憂地看著她蒼白的臉。
「頭很暈,有點想吐。」她緊咬著下唇,試圖藉著這個動作將強烈的惡心感咽下。
「別咬。」嚴冠威心疼地猛皺眉,長臂攬住她的肩膀,匆匆往會館的門口走去,「要不要先躺著休息一下?」
「可是大家在餐廳集合。」她用手抵住他寬厚的胸膛。他過分靠近的肢體動作,讓她輕易察覺出兩人體型上的顯著差異,他剛硬緊繃,像頭蓄滿力道的豹,而她則是十分虛軟,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這次出游是團體行動,她不想顯得太過與眾不同。
「別管這些!」他幾乎咬牙切齒。
他在這里為她擔心得要命,結果她在哪里扯什麼集合?團體行動有她的身體重要嗎?笨女人!
「你不要把我攬得這麼緊,我們這樣被人看見不好。」築香推拒著他,掙扎著要在兩人之間拉開一點距離。
嚴冠威低頭看了眼她蒼白的面容,濃眉一皺,心疼的將她攬得更緊,讓她整個人的重量幾乎壓在他胸前,藉以減輕她身體上的負擔。
她靠在他懷里,讓他更加察覺出她的羸弱。
軟綿綿的小掌平貼在他的胸口,身體的不適讓她無法真正使出力道推拒,她掌心的微熱傳進他胸口,意外的燙沸了他體內的,帶著輕拒的觸踫像種勾引人心的……
「別動!」嚴冠威感覺下月復突然竄起一陣騷動,咬牙隱忍著低喝。
她的推拒對他來說根本起不了作用,反倒令血氣方剛的他瞬間涌起一股想將她吞下肚的。
築香瞬間僵住動作,立即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她俏臉酡紅,仰起頭,正好跌進一雙深沉黝黑的眼楮里。
四周倏然寂靜,兩人對望的凝視里流竄著強大的電流,誰也無法率先轉開視線,濃濃的愛意不言而喻。
在愛情的領地里,無聲勝有聲,有時候說得太多,反而無法真正領略愛的溫度。
從這一刻起,築香知道,她再也騙不了自己。
她愛他,他也愛她。
在膠著的視線里,兩人清清楚楚的明白了這一點。嚴冠威凝視著她,瞬間,她的俏臉如海潮般涌上一波波帶著羞意的嫣紅,他心念一動,緩緩朝她誘人的唇瓣靠去。